第94章 煎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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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立在齐郎中身侧的一个小童叫道。
同样的，齐郎中切脉时简单的询问几句，而后便示意身边童子将事先写好的方子递过去，并交代病人分享给身边患有同样病症的亲友，并且分文不收的便将病人打发走了。
“大夫。”我再次问齐郎中，“如果确定了是哪种尸毒，你是否能将其根治呢？”
“你能确定。”齐郎中猛地转过头来望向我。
齐郎中的眼神太犀利了，好似我是那个投毒的人一样。
“前几日，我在城外见到一只巨大的老鼠，因为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老鼠，我就多瞅了几眼。我在想，会不会是那只巨鼠……”说到这里，我看向齐郎中。
“这只是你的猜想？”齐郎中问道。
“你可以找一位自愿者试一试嘛，万一对症了呢？”我向齐郎中提议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齐郎中脸一沉，“你不把人命当回事，我可不能和你一样草菅人命。”
“这怎么是草菅人命呢？”我大怒，斥责齐郎中墨守成规，为医太过迂腐。
可是，面对暴怒的我，齐郎中却并没有退缩，反而与我据理力争。什么为医之道，当视人命如天，不可有丝毫的马虎……
齐郎中与我争得面红耳赤时，一个形容枯瘦的病人颤颤巍巍走过来，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愿一……一试。”
听到这话，我与齐郎中全都转过头去。
“你？你知道后果吗？”齐郎中打量眼前的病人，“如果他的怀疑出错，很可能会害得你丢掉性命。”
“我已……已经这……这样了，没，没几天的活头，不如一试。”病人断断续续地道。
“你想过没有，一旦失败，你将立即死去。”齐郎中疾声厉色地道。
“知，知道。”病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愿意。”
齐郎中看向我。
“他这个样子，服下你的药怕是也活不过三五日，还不如试一试。只要对症，就等于救了他一命。”我语气平淡地道。
听到我这话，齐郎中望向倚靠在坐椅上的病人，内心中天人交战。
能医好病人是医生最大的心愿，更何况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绝症病人，若是能将其医好，成就了医名倒在其次，最关键的医者的成就感和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我的妻子也，也在这里，是不会怨郎中的。”病人向旁边看去。
一个与病人差不多瘦弱的女子走上来，向齐郎中保证，就算丈夫的病治不好，也怨不得他人，更不会找郎中的麻烦。
看到病人连说话都费劲，保守治疗怕是对这个病人无济于事，齐郎中的心动摇起来。
“师父，您看……”一旁的小童低声唤齐郎中，“咱就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小童的话终于令齐郎中下了决心，手一伸，：“笔墨伺候。”
“是。”小童大喜，连忙递上纸和笔。
嘿，架子倒是不小，还笔墨伺候，看来这位齐郎中仍旧保留着做御医时的一些威风习惯。
齐郎中将纸铺展开。
唰唰唰~~~
开出一副药方，将其递给小童，并嘱咐：“速去速回。”
“是。”小童点头，分开人群便跑了出去。
最近的一家药铺距此也只有百十米远，小童又是齐郎中的徒儿，药铺伙计都与其熟识，因此只是盏茶的时间，小童就拎着几句药回到院内。
“取药罐来，我亲自为他煎药。”齐郎中接过小童手中的草药道。
小童很是麻俐，跑进屋内取出煎药的罐子，便将其架在院子内的土炉上。
齐郎中打开药包，验一样药草便往药罐中倒一样，一共七味药材，先后分开来倒入进药罐内。
齐郎中煎药时，围在门口排队的病人争相观望，谈论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一锅汤药上。
有的人存着看热闹的心，似乎自己的生死都抵不过一场热闹来的重要；不过，更多人还是希望齐郎中的药能够对症，能够解去自己身上的疾病。
齐郎中对自己开的药方药性了如指掌，煎熬汤药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没多久，齐郎中便吩咐小童取来一只碗，将煎好的汤药掉入碗内。
望着这碗汤药，齐郎中再次犹豫起来。
“幸幸苦苦才煎制出这一碗汤药，你不会临门一脚时，再改变主意吧？”我看向齐郎中。
我的话才出口，病椅上的病人便让他老婆去把药端过来。在丈夫的示意下，瘦弱女人走过来，伸手去接齐郎中手里的那一碗汤药。
女人的手都抓住汤药了，齐郎中却没有松手。
“齐郎中，我们信得过你，就算这药不对症，我们也不怨你。”女人的声音也很弱，却比椅子上的丈夫要强出不少，最起码她说话还算连贯。
女人抓紧药碗，从齐郎中手里夺过来：“多谢齐郎中。”
端着这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女人回到丈夫的身边。
丈夫的手抬到一半，便没了力气又垂落下去。女人见状，把药碗移近丈夫，方便丈夫喝药。
丈夫将嘴凑过去，示意女人把药碗再抬高一些。
咕~
丈夫喝了一小口，之后喘了好几口气，才又将嘴凑近汤药。
咕咚，咕咚，咕咚~~~
丈夫连着喝了好几口。
因为喝的太急，挪开脸时，整张脸都涨得血红，同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喝下去的药‘哇’地吐出一大口。跟着他咳嗽得更加剧烈起来，咳着咳着，发出一声怪叫，便一跤摔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他爹，孩儿他爹……”女人趴到男子身上呼唤。
男人口吐白沫，对女人的叫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死人了，齐郎中把人给医死了。”
“快去报官，这里出人命了。”
“这是什么神医啊，把人都给医死了，纯粹是个骗子庸医。”
刹那间，看病的人骂喊声一片，仿佛身上的病痛全都好了一般，骂起人来也有了气力。
小童也傻眼了，他素来敬佩师父，还是第一次见师父把人给医死，只吓得他连连后退，满脸的不可置信。
齐郎中面如死灰，他本就对病人的病症有所怀疑，一见病人倒地没了气息，也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