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医病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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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你犯毛病不是一次两次了，却是屡教屡犯，这次绝不能轻饶于你。”钱家大少爷双眉立起，“罚你去西门房守门，半年内不许当差，下去吧。”
钱大少爷挥手，阿九低头退出殿厅。
钱大少爷余怒未消，没好气地瞅向阿三：“阿三，我派你与阿九一同去请古先生，就是看在你以往的办事能力上，可你却没能规劝住阿九，我罚你一月薪水，可有不服？”
“服，阿三当罚！”阿三嗑头领罚。
阿三、阿九离去后，古劳戈嘿嘿笑道：“大少爷，都是小事儿，你何必动那么大的气呢？”
“这事也怪我，我该亲自去请先生的。”钱大少爷自责道。
“不当事的，不当事。”古劳戈嘿嘿笑道，“大少爷真想赔罪的话，还不如祭一下我的五脏庙来的实惠些。”
啪。
“啊呀！”钱大少爷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都怪我，都怪我，来人，快来人。”
刚退下去的那个下人又走进殿厅，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古劳戈。殿厅里的对话在外面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下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刚收下钱大少爷的银两，又来索要吃食，把这里当成什么地儿了？
“少爷，有何吩咐？”下人问道。
“传令后厨，给古先生备一席菜肴。”钱大少爷道。
“菜倒是其次，关键要有好酒。”古劳戈接住钱大少爷的话荐，把自己的索求倾吐出来。
下人看向钱大少爷。
钱大少爷大怒：“看什么啊，照古先生的意思去办。”
“是。”下人应声，转身退去。
我不禁腹誹，这个古劳戈太不是东西了，轻描淡写的把事儿给挑起来，令钱大少爷罚治了钱三钱九，而他则置身到事外，还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最后又把在酒肆中蹭酒吃的本事拿到这里来，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就纳闷了，古劳戈在酒肆内也饮了两三壶酒，竟然说没有喝好，我看把他泡进酒桶里正合适。
“这位兄弟……”钱大少爷看向我。
“啊，他是我助手。”古劳戈不待我回话，抢先道，“再添一副杯筷吧，他也没吃好。”
“……”我愣了下，连忙摆手道，“不需要，我吃得很饱。”
“嘿嘿嘿……”古劳戈笑道，“他脸皮薄，算了算了，就不用给他添置杯筷了，让他四处转转去吧。”
看到下人走出殿厅，我才长出一口气。
古劳戈在这儿丢人，我可不陪着他一起丢人。
“大少爷，舍妹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一看。”我望向钱大少爷道。
“哦。”钱大少爷眼睛一亮，“这位小兄弟得了古先生真传吗？”
“他不是我师傅……”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又被古劳戈接过去：“他是我同道中好友——牧天师，鬼神之术不在我之下，由牧天师先去瞧一瞧也好，也好！”
我瞥了古劳戈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听古劳戈如此说，钱大少爷不由对我令眼相看，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牧天师，失敬伯敬。
牧天师！
我感觉好笑。
可此时不便拆古劳戈的台，便硬着头皮顶了天师的头衔。
“都是虚名，大少爷不必当真。”我摆手道。
“牧天师太谦虚了。”钱大少爷客气地侧身相请道，“这边，舍妹闺房距殿厅仅间隔两个房间。”
钱大少爷前头引路，边走边为我介绍。
“大少爷，大少爷……”
下人们见到钱大少爷，全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让我有种陪王伴驾的错觉。
“大少爷。”来到偏侧的一栋房屋前，守在门外的两个服饰一样的小丫头蹲身服礼。
“起来吧。”钱大少爷抬了下手，问道，“兰儿，小姐怎么样了？”
“回大少爷，小姐还在昏睡中。”其中一个纤瘦机灵的小丫头答道。
“嗯。”钱大少爷点了下头，轻声道，“这位是牧天师，来给小姐医病的，你们进去准备下，好让牧天师着手为小姐医治。”
“是。”两个小丫头应声进入房间内。
不一会，兰儿推门而出，向钱大少爷回禀：“回大少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
宋朝很重视礼教，尤其是大户人家，更是注重男女大防。即便是就医，也要顾全女子名节，所以我对钱府的一行礼数还是理解的。
进入屋内，阵阵馨香送入鼻中。
兰儿将我和钱大少爷引入里间，之后便守在门口伺候着，另一个长着婴儿肥小脸的丫头则守在里间床榻边。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子，看上去不足二十岁，身上覆着一条绸质薄被。
我坐到床前。
婴儿肥丫头将一条纱巾盖在床榻女子的手上，之后又退到一旁伺立。
隔着纱巾，我将手搭在钱小姐的手腕上。
钱小姐脉象极缓，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机，这种脉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摄走了魂魄；二是得了沉疾顽症，已经无药可治，只有慢慢等死。而钱小姐是昨晚突发的症状，所以我第一时间便确认，钱小姐的魂魄被人摄走了。
昨晚波霸战败逃跑，钱小姐也正是在后半夜时才突发的症状，两者一联系，便轻易推断出，摄走钱小姐魂魄的人是谁了。
波霸会对钱小姐动手？
这些年来，波霸在钱府中，一直是乔扮钱员外的身份。
我暗自叹息。
精怪到底还是精怪，虽然钱小姐一直管波霸叫父亲，可真的到了性命交关时刻，精怪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的。
我要来钱小姐的生辰八字，取下佩带在其颈项上的挂坠，施展搜魂术探寻钱小姐的魂魄。
本来我只是试一试，在我的想象中，钱小姐肯定和杜衡一样，魂魄已经魂飞魄散了。
可是，搜魂术施展出时，我却有了新的发现。
咦，怪事。
钱小姐的魂魄没有消散，而且还处在移动中。
我猛然回头望向钱府大门的方向，急出声道：“大少爷，快派人去府门口，将要进府之人请到这里来。”
钱大少爷见我说的郑重，想也不想直接吩咐：“兰儿，去请人。”
“是。”兰儿应声，快步奔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