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犯罪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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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杀手？！”泰林立在当场，一下子怔住，连门都忘记关上。
李方文舔舔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安然这时在厨房招呼了一声：“李警官，还没用早饭吧？这边有刚煮好的咖啡。”
两个大男人这个时候才又像是重新启动了起来。
“连环杀手？你们确定吗？”刚落座，泰林就忍不住问李方文，“你们这个连环杀手，他的犯罪行为特征是什么？”
所谓犯罪行为特征，又称为签名特征，经常用来描绘连环杀手的犯罪行为。在以往的案件中，许多连环杀手犯下性侵、凌虐、和杀人罪行，往往都是自身某种幻想的一环，并满足于自身的某种不能为人道的欲望。
而这种幻想或者欲望有可能非常具体而私人化，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发展，因此在这类犯罪过程中往往会留有非常明确的个人痕迹和固定模式。这是“连环杀手”与其他类型罪犯的最大区别。
虽然随着时间的改变，他们的犯罪手法也会随之改变，但犯罪行为特征会通常会保持不变，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多个部门的专业人士通力合作，从动机和心理等方面进行细致的描画和分析。
泰林提出这个问题，显然在李方文的意料之内。他吞下一口松脆的吐司，流利地答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两名死者，他们年龄相仿，都是30岁上下；死亡时间都在午夜12点左右，死因都是绳索绕颈窒息。正是因为这样的相似性，所以，我们才往连环杀手的方向分析。”
说完，李方文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还冒着白气的咖啡，偷眼望着泰林的反应。
果然，泰林微微点头，接着陷入沉思。
“还有吗？职业？兴趣爱好？这些方面有共同性吗？”他抬起头问出第一个问题。
“还真让您说对了，师兄。”李方文笑道，“两位死者就连职业也都是游戏公司的游戏主创人员。”
泰林略一迟疑，问道：“等等，这两名死者，难道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吗？”
李方文摇头道：“还真不是。但是这两家公司都位于咱们H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都是从事网络动作RPG游戏设计和开发的公司。第一位被害人的纳客智慧科技公司规模不大，是处于上升期的小公司，但是在游戏设计方面的业内口碑较好，还为一些大公司提供设计外包服务。”
“而第二位死者的双易科技公司，则是业内龙头。在APP平台有固定的客户群，游戏运营与销售额非一般游戏公司可比。当然，两位死者的薪水和待遇也无可比性。”李方文边吃边讲，三言两语间将面前的餐盘一扫而空。
听到这里泰林摇摇头：“这就奇怪了。难道两人有什么交集？他们一起合作过吗？”
李方文也摆摆手：“并没有。两家公司规模差距巨大，纳客智慧都没有双易科技的一个部门大，怎么可能合作过呢。而且两人遇害的地点相距数里，位于开发区的一南一北，也不可能有地理上的交集。”
“哦？！”泰林眼睛一亮。
“师兄，你想到什么了？”李方文探身向前，紧盯着泰林的双眼不放。
“这么说来，你们的调查已经有很大的突破了。”泰林微笑着重新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凶手隔着整个高新技术开发区杀人，一定有所计划和准备而且具有非常明确的指向性。如果不是无差别选择下手对象，那么两名死者之间一定有着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关联。”
“师兄，您说的都对。”李方文随声附和，“但是您也能够想象得到，遇到这类案件，总局会多么重视。本来当第一个案件发生时，我们就当一般凶杀案调查办理的。可今天早上发现了第二具尸体，全市的刑警就都被叫起来了。”
“看来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啊。”泰林看着李方文一脸慌乱，表示非常理解。想必全市几百双刑警的眼睛此时都在盯着这起大案的相关进展。
“您可说对了。”李方文点头如捣蒜，“清晨四点发现死者，我们五点钟就全员集合在案发现场，您看现在还没到六点半，我就来请师兄您跟我去专案组开会了。王队都说了，咱们要在9点钟正式开会之前先拿出一个侦破方向,争取三天之内将嫌犯抓捕归案。”
泰林低头轻笑一声：“呵，我就知道，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肯定不是来喝安然煮的咖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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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步入刑侦大队会议室的时候，大屏幕上正在放映着鉴识科在现场拍摄的照片。两盏嵌在路面的照明灯之间，直挺挺地躺着一具被摆设好姿势的男性尸体。他穿着整齐，表情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手指间还有刚从绿化带的灌木上折下的枝叶。
从照片上看去，竟像是安然熟睡一般。除了，死者涨得青紫的脸色和脖颈间那一道细细的血痕。
泰林不由暗自心惊：“被勒毙的死者，表情绝对不会是这样安详，这凶手将尸体摆成这个样子，倒是仪式感十足。”
想到这里，他低声问李方文，道：“第一具尸体的样子也是这样摆设？”
李方文摇摇头，从档案袋中拿出第一个案件的照片。
泰林拿过来快速翻动，照片中的尸体姿势并没有刻意摆成双手交叠的安详姿势，而是自然的仰面倒下，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跟第二具尸体一样呈现安详平静的表情，应该就是在死亡后尸僵前被人为地摆设而成。
看到照片的泰林更加心惊，很显然，这系列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而且更令人担心的是，他在犯罪过程中的犯案手法更加精进，而且通过尸体的摆放也显示出他的签名特征更为明显。
也就是说，凶手的犯罪幻想更为具体，犯罪欲望也更强烈——一个典型的连环杀手正在逐渐成形。
泰林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从容不迫，低声问了李方文一个问题：“方文，这两起案子，中间隔了多长时间啊？”
李方文动动眉毛，思索着说道：“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上礼拜四，今天恰巧也是礼拜四。师兄，整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