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雾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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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平神色凝重，拍了拍安然的肩头，一脸严肃道：“这个映真，已经被我们框列在嫌疑人名单中。她和范凯正昨晚因为酒醉被警方监控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可以提审了。”
安然失魂落魄地点点头，仿佛没有听见林一平的话，心里不断地在重复刚刚的那个问题：她为什么要骗我呢？她那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如果她真如自己所说对酒精过敏，那平日极力避免触碰酒精的她，为什么要选择豪饮？哪怕过敏反应仅仅是起红疹，对于身穿吊带小礼服的她，不怕引起的红疹使自己在众多名流面前出洋相吗？
另一边，如果她并没有对酒精过敏，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讲？
安然觉得头痛欲裂，双手扶住额头瘫坐在林一平旁边。林一平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想说什么安慰，但却只能摇摇头，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安然看着水杯中逐渐升腾的水蒸气，回想那天两人坐在泳池边所说的话：
“这是著名的黛拉蒙哥牌白中白香槟，”
“虽然这种酒的度数不高，但还是小心些好。”
“小心些好？”这几个字在安然脑中快速闪过，令她不禁脱口而出，“一平，她说，小心些好。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她是谁？”林一平激动地看着安然，“你说的难道是映真？”
安然扶着额头，勉强在鼻腔里“嗯”了一声，突然，她好像记起什么重要的线索，指着电脑荧屏催促着林一平：“那天晚上的监视录影，向后快进，快进！”
林一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马上又点开刚才的监视器文件。画面快进到安然和泰林离开大宅，游泳池边服务人员走来走去进行最后的清理。如夜之后，后院空无一人，除了泳池边的地灯照明，那里简直漆黑一片。
突然之间，吧台一侧的感应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身着裙装的苗条身影又出现在画面之中。虽然摄像镜头仅能远远拍到吧台侧边，却可见她拿着一支酒瓶走到长长的吧台后面，接着再蹲下身子。几秒钟后，当她站起身来，手上已经没有那支酒瓶的踪影！
接着这人快步走出吧台后面，走向泳池的这一侧，当她走近长椅，沿着泳池的弧线转过身来，安然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怎么是她！
画面中那女子，身材高挑，体态婀娜，五官艳丽，风姿绰约，竟是死者潘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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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中，王良被眼前这位男士身上散发着的浓郁木质香水味道熏得眼睛直疼。他舔舔嘴唇，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位颇有时尚敏锐度的男士。
个子不高，精壮敦实，用几条粗细不一，长短有别的金属项链将上腹部巧妙地遮起，让人忽视掉他微凸的肚子。手上更是琳琅满目地戴着至少五六只戒指，布灵布灵地闪着光。
“杜波是吧?”王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那位叫做杜波的矮壮男人抬起一只同时戴着两枚戒指的手指，扶正鼻梁上精巧的蓝色变色眼镜，唇边突然绽放出一个热情的笑容：“这位警官，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请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范凯正和潘恩美的订婚典礼上。从6点钟进场，我一直逗留到警察进场。”杜波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别人的一段经历。
“一直？您确定吗？”王良看向他，像看着一只还在网中挣扎的昆虫。
杜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挺直了自己不甚宽阔的脊背，但却怎么也收不住前面凸起的小肚子。这样的东摇西晃，在王良看来，更加说明他已经开始紧张。
王良笑笑，伸手从文件夹中掏出几张照片：“不得不说，当天晚上请来的婚庆摄影师很是尽心尽力。偏爱捕捉宾客们不易被察觉到的瞬间。”
杜波看了一眼照片，马上收回目光，开始把玩手指上金光闪闪的戒指。桌上的照片上，在烟火环绕的主会场边，一个身着时尚外套，身上挂满金属项链的男人，趁着旁人观看烟火的瞬间正走上阶梯，逃离了会场。
“这，这个，我当时的确离开了席位一段时间。”杜波一圈一圈旋转着自己的戒指，“为了去网球场旁边的休闲区抽烟。就是这样。”
“抽烟？”王良点点头，“这话我信，你还抽了不少。”说着，拿出一张现场搜证人员拍到的照片：随意丢在桌下一地狼藉的烟头。
杜波低下头，不发一言。王良反倒笑了起来：“我以前也是个老烟枪啊。但一晚上抽这么多的时候却不多。你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杜波还是不说话。王良也不着急，主动转移开话题：“难道你是在等某个人？看着烟头的数量，你至少等了二十到三十分钟。她来了吗？或者我应该问，最后你单独见到死者了吗？”
“没有，没有。我抽完烟就回到会场了。当晚与我一桌坐的几位客人都能作证。”杜波摇摇头，急于自证。
可他一抬头，却碰上王良冰冷严肃的眼神：“杜波，死者的手机已经被技术部门的警官破解，看到你和死者在社交软件上的互动，让我很难相信你的话。”说着，他拿出几张手机聊天界面截图。
A4纸上，用偌大的字体印刷着他与潘恩美日常的互动；
“我还在等你。你人呢？”
“你怎么还不来？”
“我还在网球场旁边。”
“……”
杜波面色苍白，抓着截图的手不住地颤抖：“我，我真的没有等到她。我在那里等了好久。”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目光死死盯住王良的脸，道：“对了，有人可以证明，有人可以。”
“谁？”
“邓欣欣，她跟我坐在一张桌子。我在抽烟的时候，她也跑过来。我们还，还聊了一会儿。”杜波眼睛睁大，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还聊了一会儿？”王良看向他，“她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