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惜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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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九冷眸相对,“大夫人若再不把嘴巴放干净点,我不介意帮你缝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自己跟野男人私会,竟敢威胁嫡母。”姜氏眼中的狠毒尽显无遗,说着,便直接给身边的婆子使眼色,“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披风夺下来!”
她今日倒要看看披风上面是哪家公子的标记。
“呵”慕卿九嗤笑一声,“大夫人自幼跟爹爹青梅竹马,又在我娘进府之前便珠胎暗投,如此说来,爹爹倒是大夫人真正的野男人。”
“住口!”慕尚书老脸又红又黑,气的抬手想要打慕卿九,“你这个逆女,为父平日里对你太好,才让你如此放肆!”
慕卿九眼中冷绝,手指微动,指缝之中寒芒乍现。
只要他今日敢动手,她便让他再无上朝的可能!
正在慕尚书的巴掌即将落下之时,外院的一个小斯推门而入,“老爷,安定亲王来了。”
“什么?你说谁来了?”慕尚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跟安定亲王可是从未有过交集。
但,不等小斯再开口,落羽斋的院门便被人从外直接推开,一身戎装的东离冷脸进门,让院中的守卫们都心中一慌。
四个黑衣随从抬着一顶软轿紧跟而至,斜靠在软榻之上的玄衣男子慵懒而肃冷,周身散发的冷冽之气在整个小院的积雪上又覆了层冷霜。
“本王来此,似乎让慕尚书很惊讶。”
冷硬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让慕尚书吓得收回手,“安定亲王来此,让整个慕府蓬荜生辉,臣有失远迎,实在有愧。”
对夜漠尘行了礼,慕尚书又严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斯,“安定亲王来府,为何不早些禀报?”
“回老爷,这……”
小斯有苦说不出,安定亲王也没给他禀报的机会啊。
东离径直拿出一叠银票,态度生硬道:“刚刚进门之时下手重了些,不小心拆了慕尚书的正门,这些便当赔罪。”
慕尚书心中气恼,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东离不过是个随从,人家又说了自己是不小心,他若置气便有失身份,可是,若没有安定亲王指使,东离这个属下岂敢拆他这个朝中一品大臣的府门?!
但安定亲王手握重兵,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慕尚书哪里敢当面发火。
姜氏立即给自家老爷一个台阶下,“不妨事,不妨事,大门年久失修,本就准备换了。”
慕尚书脸色稍缓,安定亲王身份尊贵,跟朝中大臣皆不亲近,若是能独独跟自己走的近,那他的仕途便可更进一步。
只是,安定亲王突然到访为何不是去书房找他,反而来了慕卿九的落羽斋?
慕卿九微愣,目光不由看向软榻上的英峻男子,直接拆了人家大门闯进内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这家伙也是没谁了。
只是,那银票是不是给太多了?
那么一大摞银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两吧,慕府的正门哪用得着这么多?
败家子!
“慕大人是缺银子的人?”夜漠尘瞥了一眼东离,沉声道:“回府自去领罚。”
“是,王爷。”
东离领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叠银票双手递到慕卿九面前。
“属下刚刚进二姑娘的院子时,不小心踩到门口的兰草,还请二姑娘见谅。”
说着,东离还特意将银票往前递了递,可怜巴巴的看着慕卿九,颇有慕卿九若不接,他家王爷便不要他的似的。
只是他那一脸冷硬的装束配上这幅面孔,看起来格外滑稽。
“没关系。”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
慕卿九接过银票,打趣道:“东离侍卫还真是个惜花之人。”
东离一噎,一时间无言以对。
感觉到自家王爷不善的目光,东离在心里把那个给他出主意的人骂的狗血淋头,都怪他出的馊主意,让主子误会。
慕尚书十分有礼的上前询问,“安定亲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若能帮太子将安定亲王拉入阵营,那他可是头号功臣。
“本王途经慕府,听到院中的争执声,便进来看看。”
夜漠尘说的理所当然,那一副想来看戏便把人家大门拆了也要进来一看究竟的模样十分欠揍。
慕尚书的脸色也极为难看,都说定安亲王功力极高,可京城之中有功夫的人也不在少数,他自己在府中教训自己的女儿,这安定亲王还非要跑到内宅来看热闹,未免太过霸道。
自安定亲王一进门,慕雨婷的目光便未能从他身上移开,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而且不止长相,连气质和声音都是上上乘,比太子殿下都要养眼。
见定安亲王的目光落到慕卿九身上,慕雨婷盈盈上前,挡在慕卿九的面前,用能掐得出水的声音说道:“禀王爷,是爹爹在教导我家二姐姐,本不是什么大事,惊动王爷实在是罪过了。”
夜漠尘原本微暖的眸子骤冷,看着慕雨婷似在看一个死人。
偏偏慕雨婷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夜漠尘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特意抬头与夜漠尘的目光相对,又娇羞的低头。
此时,院中还有一个不知眼色的。
姜氏以为安定亲王只是来看热闹,那慕卿九私通外男之事她要让更多人知道才好,当即给旁边的几个婆子使眼色,那几个婆子假装不察,让孙嬷嬷挣脱开来。
“二小姐私会外男,老奴亲眼所见,又证据在手,还是早些承认,省得惹得老爷和安定亲王不悦。”
孙嬷嬷说着冲上前去,想要将慕卿九怀中的披风扯下,慕卿九猛一侧身,包裹的披风稍稍散开。
一个金黄色的牌子掉落在地,发出“叮咛”一声脆响。
夜漠尘的脸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东离直接拔剑上前,一剑砍下孙嬷嬷的右手,手掌落地,上面的手指在地上动了动,如泉的血从断面喷涌而出,将地上的雪白染上刺目的殷红。
“啊……”
孙嬷嬷本能的用左手捂住正在喷血的右手腕部,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在软轿上男子不悦的目光中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