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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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够了吧？”周氏咬牙切齿，恨意满溢，她扔下鞭子就想回去。
“二婶，不急。”林知南轻描淡写地说出让她几乎站不住的话语，“方才我说其一，自然有其二。”
“你？！”周氏彻底绷不住了，她顾不得百姓们看着，顾不得维持自己端庄模样，也顾不得装作受害者。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得疯了，冲着林知南尖声大喊：“你还要做什么，你还要我怎样，你今日非要将我们二房置于死地，非要我死在林府门前？”
围观之人不免再度议论，林知南确实将二房逼迫太狠了。
“二婶，在林府外书写血书的人是你，引来围观众人的亦是你，我还打算拿着你所写血书，字字与你核对，一条条的辩驳，免得庆都的人都以为你们真被亏待排挤了。”林知南淡淡地说。
“林知南你欺人太甚！”周氏朝旁边的人使个眼色，便朝着门廊柱子跑去，“我要撞死在此，你便心满意足了吧，就如你逼死秦嬷嬷那般……”
“二夫人，使不得！”她身边的人急忙拉住了她。
“娘，不要啊，你没了我们怎么办，还不被她打死！”
二房的人乱作一团，凸显着林知南逼死人的恶毒。
“二婶，使不得。”林知南淡然一句，“你若是撞死，那么林雨晴偷窃福寿丸一案，岂不是成了悬案？福寿丸不仅仅是林家一家之事。”
话刚落音，围观之人闭上了嘴，对林知南的议论消失一空。
福寿丸之重，庆都乃至大梁人人皆知，不仅是老百姓们奉为神物，连权贵们都是无一不关注的。
盗福寿丸，是重罪，譬如如今的赵世礼还在牢狱之中。
“你胡说，不可能。”周氏整个人像被浇下一头冷水，“她不会盗取福寿丸的。”
“你问问她，给八公主服用下的药丸是什么？”林知南慢慢地说，“在场百十人，都是达官贵人的千金和公子，不少人都见着了，认出的绝不在少数。”
“此事，岂能不了了之？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林家暗中炼制了许多，子女们随便取用呢。”
福寿丸炼制不易，数量定额，炼制出的大半是要献给宫中，少量高价售卖，如今林雨晴轻易用出一颗，岂不是林家欺君欺世？
“雨晴，你告诉娘，你没有偷拿福寿丸，对不对？”周氏颤抖不已。
“林雨晴，想清楚了再说，欺君之罪，罪可当诛。”林知南冷冷提醒。
林雨晴觉得自己浑身都痛，更觉得大脑一片糊涂，她不想死，她还好年轻的，还有那样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
她看着周氏哭着说道：“我以为、以为福寿丸能治百病，可是治好八公主的病症，所以我偷拿了你的钥匙，去丹药房拿了一颗，就一颗而已。”
周氏倒退一步，差点摔倒，侍婢连忙扶住了她。
还不待周氏开口，林知南朝着她走了一步，冷冰冰地盯着她：“二婶，林家丹药房的钥匙，只传给了父亲与我，请问你是何时复刻，又怀着什么居心？”
要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地，自然要步步为营，将她从前累积的好印象消耗殆尽。
对周氏，便是如此。
她不阻止林雨晴闹出八公主之事，只提早做准备，将计就计。
要罚的也不仅仅是两个不成器的败家子，而是要众人所见，周氏早有异心，届时揭露她与人私情，便是顺理成章，令人信服。
害人者，终将自食其果。
“还有，二婶，我方才一直在看你书写血字所用朱砂，乃是祖父藏于丹药房的珍品。”林知南捡起地上的朱砂盒子，“你同样也随意出入丹药房了吗？”
“我、我没有。”周氏结结巴巴。
她只是着急布局，叫下人随意拿了一块朱砂，她怎分辨得出是好是坏？
“当初，赵世礼与你的书信，其上所写，俱是属实，对吗？”林知南步步逼问，“你说秦嬷嬷是我逼死的，其实她用死为你顶罪，对吗？”
两个“对吗”，层层递进，有如巨石，压向周氏。
而秦嬷嬷之死也正是周氏自己提起，她不过是反将一军，揭露实情。
“不是、都不是的。”周氏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地无力否认。
可她女儿亲口认了，她就是复刻了林家重地丹药房的钥匙，这是她洗不掉的过错。
那些她有异心的谣言，甚至林知南说她借故要分家的言辞，转眼便成了有理有据的事实了。
“二婶，不用慌张，赵世礼一事是皇上定案，不会有错。”林知南负手而立，微微抬起下巴，“我不会送你去公堂的。”
周氏望着台阶上的林知南，若不是旁人扶着她，她恐怕真的站不住了。
“你说得对，二叔是为护我而死，我感念二叔对我的好。”林知南旁若无人，字字清晰，“你是他的遗孀，你为他诞下三个子女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但他日，我若发现你对二叔有异心，我必将你推入地狱。”
向世人所表，她林知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诸位所见，今日林雨晴是去丹药房盗取了一粒福寿丸，回府之后自当重罚。”林知南宣布。
今日之事，该是结束了，周氏虚脱地撑着，心中被惧和恨煎熬。
她想报仇，想着她背后之人能成事，可是此刻她的惧怕是远超过恨意的，她只觉得她斗不过林知南！
她回来之后，步步为营，两次算计便毁掉她的一切，心思缜密，手段果决，她怕她和林江安、林雨晴的命都要搭进去。
“林雨晴，还有一个小问题。”然而，就在人群开始散去，有人扶起惊慌失措的林雨晴时，林知南忽然盯住了她。
“你是怎么知道八公主受到惊吓会病发，而福寿丸可以治病，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呢？”
林雨晴早就被吓得不轻，脱口而出：“是、是九公主啊，不然我哪里敢？”
她就喜欢这种没长脑子的跳梁小丑，今日足够了。
“闭嘴！”周氏惊慌大喊。
“佩兰、翠衣，回府。”
林知南扔下因林雨晴那句“九公主”而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所有人，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