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临行前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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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土鼠？阿沙达，你就给我吃这些？”
“不然？神女大人身娇体弱的，想吃什么凶兽肉？”
“你……”
少女对他怒目而视，浑然不知自己在与对方相处的过程中如今是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小脾气。
……
这次倒是一个好梦！
阿丽从梦中醒来，嘴角还带着笑。
心情极好的她，在听到九幽部落族长回话已经准备好要回程的消息时，很快她就让云橙给了回应。
现在就走！
图腾之灵复活不是一件小事，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见云橙跟在她身旁，一路上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是问她为什么，又或者是想劝她留下。
但她既然一直都没开口，那阿丽干脆就当没看见。
她走就走了，还用着征得他们同意吗？
只是，云橙这边想拦却没拦她的动作，等阿丽到了琅都门口，看到那些该来的不该来的，竟然都来这堵她。
阿丽的好心情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事说事，没事让路。”
若是可以，她真想把这些总是关键时刻给她添麻烦的兽人一个个都收拾了去。
但是她不行，她之前能压得住他们，那是因为背后有索尔帮忙。
可现在她就要离开琅都了，不说眼前这些人都是部落的贵重人物，就是索尔再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子民怎么看他，但也不可能放任她就在琅都城门口大开杀戒。
前来堵人的族长和祭司们突然都感到后背浮起一抹凉意，他们一个个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是自己穿少了。
毕竟潮季过去了，现在已经是雨季。
对于神女大人雨季竟然还出行去九幽部落，这些人都不是很能理解。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还在这等了她这么久，却没几个人能见到她时。
“神女大人，你这是要离开琅都？难道是苍狼部落待你不好，我就说……”
“眼瞎是病，早点去治，我这没药。”
有人一上来就是朝苍狼部落发难，显然这些天的等待，让他们对苍狼部落口口声声的“贵客招待”很是不满。
连带着对阿丽这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女也消去了不少虚假热情。
可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想到阿丽会这样直白地怼人。
众人愣了一会，万流堂的堂主率先笑呵呵道：
“神女大人或许误会了，我们……”
“误会什么？还是你们一个个都耳聋了不成，我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怎么，都是龚龙不成？眼瞎耳聋还蠢，连人话都听不懂。”
听到“龚龙”二字，就是万流堂堂主也笑不出来。
他脸庞抽搐着，若不是周围有人，怕是这会他都忍不住一巴掌捎过去了。
白岸暗暗为神女大人捏了把汗，然后就见原祭司冲神女大人行了勇者礼，“神女大人还请息怒，我等关于虫族一事确实是还有很多疑惑想请神女大人解惑。”
阿丽笑了笑，然而转瞬她就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漠脸，“可本殿却没有这个时间跟你们废话，有这个空闲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查下你们部落雌性近些年的怀孕情况。
以及，这五百年来，各洲各地的天灾是不是一直在频繁增多。等什么时候你们弄清这些，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们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白族长，你说，是吗？”
说着，阿丽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岸。
这个时候，青雀部落怕是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吧？
不然，当初她辅助白虎部落征伐整个大陆时，青雀部落又怎么会那么快沦陷，不就是因为族人愈来愈少，他们承受不起连年的战火狼烟。
想到前世青雀部落的那个结局，阿丽看着白岸的眼神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愧意和后悔。
“白族长若是愿意信本殿，不如回去之后让你们祭司考虑一下让你们族人将所有还未出生的幼崽都放在一起，到时，你们会发现有新的转机也不一定。”
见白岸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阿丽也不再说多余的话，转头就上了蛇兽的后背。
只是，蛇兽后背上的人，幽浔在阿丽还能理解，但阿婆为何也一起跟来了。
察觉到那位“神女大人”颇为不善的眼神，蛇佑微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地回望过去。
幽兰见他如此，伸出手就是猛地一拧。
蛇佑轻嘶了一声，却被幽兰直接呵斥“闭嘴”。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到底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这个凶婆娘动手。
“阿婆”
阿丽低低道。
她可以对幽浔视若无睹，也可以无视得了越用祈求的眼神看她。
唯独阿婆，她解释不了自己如今的变化，内心虽希冀她知道她受的苦之后能像前世那样心疼自己，再心疼自己。
可是……真正面对阿婆时，她却又开始心虚了起来。
她已经拖累了阿婆一辈子，难道还要再拖累她这辈子吗？
指尖紧张地捏着裙角，阿丽微低着头，看着幽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每次一紧张的时候，就总喜欢像现在这样，抿着唇，然后低头一副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
幽兰终于停在了阿丽面前，想伸手就像以前那样去抚她的头，可一看她稍有察觉就微微偏头过去的样子。
她很快就心软了，语气也更加缓和下来，“阿丽，阿婆不管你记忆你经历了什么，在阿婆眼里，你永远还是瓦塔堪森林的那个小雌性。”
“……”
“阿婆”
沉默了一会，阿丽轻轻道，“哪怕……不止十万人呢？”
哪怕她杀的人不止十万人呢？
时光回溯禁术，除了本人用所有轮回献祭，还必须填上数十万人的轮回。
这是纳尔斯大陆上被公认为最邪恶的禁术。
幽兰被她这句话也震惊了好一会，半晌，她狠了狠心道，“是，就算不止十万人又怎么样？”
她家阿丽不也没了轮回吗？
幽兰她，就是这么霸道又偏心眼儿。
出人意料地，阿丽没哭，反而是轻笑了一下，说，“阿婆，我当初做的那些事被你看见了后，你也是这么说的。”
阿丽抬头微微一笑道，“阿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很清楚我自己一直在做什么。”
在瓦塔堪森林中算计雄狮部落，又算计所有入了瓦塔堪森林的兽人，她从来就没后悔过。
她是个疯子，可疯子，同样也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阿茉是，阿婆更是！
所以九幽之行，即使不是蛇佑，最后那个孩子也必须有她阿婆身上的血脉。
耳边响起呼呼的破空声，幽兰回过头，看着阿丽在风中单薄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蓦地涌上一股不安感。
仿佛这一趟出行，她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幽浔也感到一股心悸，他下意识地看向阿丽。
“阿丽……”
急风吹散了他的低语，阿丽似有所闻地看了过来，但只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她神情冷漠，好似曾经二十多年对幽浔的孺慕之情从来就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