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真的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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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成立了三年的小家而言，今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顿团圆饭了。
陈芊芊看了眼张良面前的米汤粥，有些心疼道：“你每天还要去上工，光喝米汤哪里吃得饱，今天的番薯管够，以后我也会想办法赚钱，不会让你和昊昊饿肚子的。”
一边说，她还往空碗里装了五个番薯，推到张良面前。
昊昊这会儿正扒拉着炒鸭蛋。
听到陈芊芊喊了自己，茫然地抬起小脑袋，跟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捏起一块鸭蛋，费劲地撑在木桌子上，朝着陈芊芊探过去。
“麻麻，吃蛋蛋！蛋蛋香香！”
都说小家伙贪吃护食，可昊昊还舍得把喜欢的分她一口，说白了，这里头也少不了张良的功劳。
对此，陈芊芊心里头门清。
自己之前对昊昊不管不问，儿子都还能跟她这么亲昵，肯定是张良在背后帮她维持了一个母亲的好形象。
“昊昊真乖，谢谢你！”
陈芊芊压下复杂的情绪，含笑着吃下儿子手中的鸭蛋。
见状，小家伙扬起下巴，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紧接着，他又捏起一块炒鸭蛋，递向了身旁的张良，“粑粑也吃！”
张良本能地吃下了那块炒蛋。
可咽下去的刹那，他才想起陈芊芊也是就着儿子的手吃的，心情莫名有些浮躁。
索性就闷着头，自顾自地吃起了番薯。
陈芊芊并未察觉，而是帮小家伙剥起了番薯。
到底是三岁的孩子，吃了小半碗炒蛋和一个番薯，小肚子就鼓了起来，笨拙地从凳子上爬下去。
“粑粑，麻麻，昊昊的肚肚圆圆了，想去看星星！”
陈芊芊点了点头，“就在院子里看，别跑出去玩了，外面路黑，听到没？”
“听到了，麻麻！”
小家伙应了一声，欢天喜地蹦跶到了院子。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昊昊数星星的小奶声，不过每次数到九就数不上去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一。
饭桌上，只剩下陈芊芊和张良二人。
气氛也莫名有些尴尬。
“菜做得还不错。”
张良率先打破了沉默，倒是让陈芊芊有些拘束，挠了挠头道：“你喜欢就多吃点，我……”
“今天谢谢你让昊昊这么开心。”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张良给打断了。
幽深的双眸抬起，冰冷和疏离中，也夹杂着一丝复杂。
“我不管你今天为什么心血来潮做这些，我也不在乎你对我怎么样，但我希望，你能在昊昊面前继续当个好妈妈，别让他失望，行吗？”
这话说得真挚，也让陈芊芊的内心翻涌。
她很清楚，自己伤害了他们太多次。
“张良，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好妈妈，也不是个好妻子，但我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真的不是以前的我了。”张芊芊目光坚定。
但张良却没有回应。
三年了，足以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又怎么会因为一句虚无的承诺就改变认知？
两人沉默着吃完饭。
洗好碗筷之后，张良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服，走出院子牵过小家伙。
“昊昊，爸爸带你洗澡去。”
月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围着水盆旁，男孩子性子皮，故意把水泼到了张良身上。
“粑粑也洗，昊昊也给粑粑洗澡澡！”
见小家伙玩得开心，张良无奈地笑了笑，顺势将沾水的上衣给脱了。
从陈芊芊的角度看去，自家丈夫完美展示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即便在工地里干了两三年的活，也并未像别人家汉子那般粗糙，反倒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还有那清晰的腹肌，冰山般的冷峻容颜……
陈芊芊的心就好似漏了一拍。
仓皇离开了前院，独自回到了屋里。
想到前世，张良刚入赘到陈家的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
经常看着她就露出一排白牙，很爱笑。
但随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疏远和伤害，也逐渐冰封了他的心。
她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冲自己笑了，只要一想起来，脑子里都是他冷漠的眼神。
“自作孽啊……”
陈芊芊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重生了，还好回到了张良和昊昊都在的时候。”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趁着张良还在给昊昊洗澡，陈芊芊也打了桶水来到角落，把干净衣服挂在石墙上。
确定四下没人之后，她这才褪去了衣服，舀了一瓢水浇在身上。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后背，勾勒着极美的线条。
隐约间，陈芊芊好似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不由地心口一慌。
“是谁！”
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陈芊芊有些自我怀疑，毕竟农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天黑了，大家都呆在家里。
而且这年头的乡下也没个路灯，更不可能到处跑了。
可就在她确定之际，耳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陈芊芊？是你在那里吗？”
话一出口，张良就有些后悔了。
哪怕他是听到动静，以为家里进了小偷才过来的，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刚刚确实看愣了神。
现在发了声，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不过好在陈芊芊并未往这块想，本能地认为张良现在很讨厌自己，更不会有闲心偷看她洗澡。
“是我！我一会就回房，你带昊昊先睡吧！”
得到回应，张良暗松了一口气。
转身的刹那，耳边又传来了陈芊芊的声音，“张良，我今天不是心血来潮，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妈妈，好妻子的。”
好妻子？
这三字让张良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
真的能做到吗？
张良仍没回应，但心情却有了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