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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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杨把俩孩子护在身后，对着毛豆妈说：“红秀婶子，你先不要激动，先问问孩子们为什么要打架，而不是上来就给他几棍，把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毛豆妈两手叉着腰，刚才她一路从家里追过来，本身已经有些气喘，又噼里啪啦骂了毛豆好一顿，这会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办法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其实作为父亲的江严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儿子的校服脏兮兮的，还被扯破了。猜想着她可能是跟别人打架了，但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许苏不愿意说，他也就什么都没问。
但是作为母亲的许杨很红秀婶子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红秀婶子，她把打架看作是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所以一听说毛豆在学校里惹了事，攥着木棍就追到许杨家里来了。
“是啊红秀婶，小孩子嘛，一言不合就打架，打过了就没事了。”江严说道。
许杨刚才站那儿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于是也对红秀婶子说：“江严说得对，小孩子打架，可能第二天他们都不记得他们还打过架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太激动，先听听孩子怎么说。”
听到许杨这番话，许苏终于不再远远地躲到一边了，看来他妈妈还是比毛豆妈要慈祥和善解人意啊。
在堂屋吵吵闹闹好一阵，许杨才想起来去拿红花油，给两小孩涂。
许苏莲藕似的小胳膊上有淤青，许杨用指腹沾了些红花油，替他轻轻地涂在哪淤青处。有点疼，但是许苏不敢叫疼，因为他做错事了。
“毛豆，来，我帮你也涂一下。”许杨朝毛豆招招手，让他过来。
毛豆跑了过去。
帮两个孩子处理完伤口，许杨继续跟毛豆妈说话。
毛豆妈很不好意思地跟许杨道歉：“对不起啊小杨，是我没把毛豆教好，还让他带坏了你家苏苏，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
“说说就可以了，千万别打孩子！”许杨没忍住又嘱咐了毛豆妈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也要好好说说我家苏苏。”
听到这儿，许苏惭愧地低下了头。
晚上，许杨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情不太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什么都不懂，以前觉得只要好好赚钱，给予孩子富足的物质生活就好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把一个孩子拉扯大不难，可要把一个孩子教导成为善良正直的社会好青年，很难。
翻了个身，许杨抱住了小小软软的许苏。他睡得很香，呼吸匀称平稳，看来白天的事情没有影响到这个小家伙，但是影响到了她。
孔夫子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她真的很怕自己带不好这个小家伙。但是江严一直说她想多了，杞人忧天。
辗转反侧了一夜，一直到凌晨两三点，许杨才昏昏睡去。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了，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为一家人准备早餐。虽然在烧着火，煮着东西，但她脑子里有些乱，还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过了一会儿，她隐隐约约听到厨房门外有脚步声，来回地徘徊着。她对家人都太熟了，耳朵也灵敏，一下子就分辨出来那是小家伙的脚步声。但她心里还堵着，不想出去叫他，就等着他自己进来。
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就快要走进来了，可没过一会儿，又走开了。
许杨心里憋着一小股气，越发的不想说话。
没过几分钟，门外那声音又来了。
许苏趴在门框上，眼巴巴地看着坐在灶前烧火的许杨，声音小小的怯怯的，“妈妈，我胳膊疼，你可以帮我擦下药吗？”
许杨一转身，便看到了那小家伙巴巴的眼神，眼眶还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看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她根本狠心不下来对他严厉。没办法，她就吃他这一套，每次一看到他扁着小嘴，巴巴地看她的时候，她的心就柔软的化成了一汪水。
虽然理论上不算亲生的，但毕竟被她教养了那么长时间，她早都当他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了。对他，她永远没有办法心硬。
许杨起身，走到许苏面前，面无表情地接过红花油，走进屋去。
许苏也屁颠屁颠地跟上。
“到那小凳子上坐下。”许杨命令道。
许苏乖乖地拉过等着，坐了上去。然后主动把衣袖拉上来，露出那一道淤青。昨天已经擦过一次药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今天早上起床他觉得格外疼，于是赶紧拿着红花油来找妈妈。
小家伙最近在长个子，虽然年龄小，但是在班里的身高也算中等了。而且平常时吃的好，均衡饮食，荤素搭配，不像别的小孩那样瘦巴巴，衣袖拉起来还是能看到有肉。许杨这才欣慰了一些，她的努力算是没白费。
虽然在长肉长个子，但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小毛孩，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和胆量，竟然还跟别的孩子干架。
四对二，他跟毛豆再能打也还是免不了吃亏，这不，胳膊上那一团淤青足足有一个包子那么大，养了一个晚上也没消肿多少，看得她心疼的快要掉眼泪。
心疼归心疼，生气也是真的生气，许杨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小家伙擦药，一边嘴里念个不停，“现在知道疼了？昨天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后果呢？还二打四，你当你是迪迦奥特曼还是哆啦A梦啊？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伶俐的吗？这样明显会吃亏的事情你还要去做，昨天没有带脑子去是不是？妈妈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全忘了？你们这就叫做有勇无谋，光有勇气只会蛮干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得让妈妈帮你擦药，还不是疼得哼哼叫了……”
“妈妈，”许苏等许杨说完了才开口，“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毛豆哥一对四更打不赢，我不能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