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连夜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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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疾手快拿起背包，赶紧立直身子，朝挥拳的方向看去，眼前除了缓缓飘落的树叶竟空无一物。
刚才，我拳头明明击中了什么玩意，而且他还发出叫声，有触感的手更不可能是幻觉，手主人消失了！
我用力的捶了他一拳，就算本来无仇无怨，梁子也因刚才的一拳彻底结下。
我紧绷神经，耳朵竖起，静静倾听周围的动静，我现在可以用手无寸铁来形容，唯一的桃木剑还被牛鼻子老道没收了。
咻~~咻~~，身后的树上突然传出声音，随后一阵划破空气的呼声朝我飞来。
我没有转头，采用朝前扑倒的策略。如此近的距离，转身只会迎面吃上他的进攻。
我整个人背部受到一个巨大的向上的力。就在我快要离地时，哗啦，背包不堪重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一个侧翻过后，我略微抬起脑袋，终于看清袭击者。
他身形如同小儿，下肢只有一只脚，上肢齐长，站起起来也能拖在地上，嘴唇厚厚的，几乎占据半张脸，豆子大小的眼睛冒着绿光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笑比哭还要难看。
没等我辨别出他的身份，他已经抓住悬垂下来的树枝，朝我再次飞掠而来。
刚才打中他的一拳，给了我莫名的自信。我站起身，准备借力打力，握紧拳头，对准他冲下来时肚子的位置，重重挥出拳头。
事实告诉我，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他反应极快，抓住树枝的手突然松开，在腹部前以利爪迎上我的拳头。
利爪在两股作用力叠加下，直接刺透手指上薄如蝉翼的皮肤！
吃痛的我哇哇乱叫，借力躺在地上，用脚蹬开挂在我身上的鬼玩意。
他也不闪躲，好似要与我同归于尽，我顾不上那么多，重重踹飞他，随他飞起的还有我手指内飞溅出的血肉。
好在我是半个左撇子，打人时通常用左手，所以对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
我举起左手，五个手指上各有五个隐隐看见森森白骨的大洞，鲜血不断从中流出，如果不及时止血，我必然会因失血过多死在这不知名荒郊野岭。
放在背包里的绷带此时正散落在他那边，我想要拿到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飞出去的小儿一般玩意也不好受，半天倒在地上，才爬起来。
不过，他好像也看出我不妙的情况，刚站起来，不带犹豫，呜呜怪叫着更加疯狂朝我抓来，他绿豆似的眼睛此时也微微变红，应该是血肉刺激他的兽欲。
他的速度比之前也提高一个档次，如同脱缰野马，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缩小一半。
我卸下早已稀碎的背包，发狂翻找，希望能捞出点有用的玩意。
无奈他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只有右手能用，我才刚拉开内部的拉链，他的爪子就已经进入我的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爪子离我两人间隔之时，从侧翼突然横叉进一人，看装束，果然是消失的老道！
老道挡在我身前，一动不动，我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可是又不敢贸然出去。
前面吱吱呀呀的乱叫突然消失，我站在老道身后，压住他的肩膀，问道：“牛鼻子老道，你，你没事吧！”
老道双臂朝前伸，双手应该是捧着什么，听到我的话，他回道：“没事没事，一只小小山魈怎么可能难住老夫。”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叫山魈！”
老道此时转过身来，我才看清他手里捧着的竟然是个鸡笼子，鸡笼子里关押的正是袭击我的山魈。不过他正有气无力的站在鸡笼子里，声音都没力气发出。
我问老道：“山魈为什么变成这样，用鸡笼子可以关住山魈又是什么原因？”
老道呵呵一笑：“小东西，你先别管这么多，你先处理下手，等一下流血流死了，可不要怪老夫没提醒你。”
我一拍大腿，把这要命的事给忘了，你看我这好学劲，但凡有一点放在学习上，都不至于跑到星原开班车，更不会有这些破事，真是自造孽，不可活。
......
我咬牙涂抹上酒精，用绷带换了好几轮，才勉强止住血，悬垂着裹成粽子状的左手，我走到老道身边。
老道正坐在地上，一边嬉笑一边用树枝挑逗笼里的山魈，山魈却早已没了气焰，不管老道如何拨弄，他就躺在里面半死不活。
老道听到我的脚步声，向我讲解起山魈：“山海经中有对山魈的记载，说其为赣巨人，人面长臂，反踵，见人笑亦笑。山魈是一种在山里的独角怪，不过只喜欢在夜里犯人，”
我抬头看了眼厚密的树叶中透露出的丝丝白光，不解道“不是说夜犯人吗，这丫的不是大白天，他怎么还找我麻烦。”
老道笑了笑，转而问笼里的山魈：“呵呵，小山魈，是不是你先打的他啊？”山魈竟能听懂人言，刚刚还半吊子的样子，听到老道的话，直接一个鲤鱼打挺，金鸡独立，用手臂指着我又开始怪叫。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起来，好像是我先给了他一拳，不过那拳本来是准备打你的，结果被他接了。”
老道：“...，这只山魈应该是晚上觅食时，迷失了方向，刚好撞见你，以为你包里有吃的，才有了后来的事”说罢，老道竟打开鸡笼，把山魈放了出来。
山魈对着老道和我吱呀怪叫几声后，迅速钻入广袤的灌木丛中。
老道看着我疑惑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山魈属于鬼魅之物，而公鸡是至阳的代表，所以鸡笼子可以关住大部分邪魅生灵。山魈是以群居，每一族里有头领，负责指挥，小喽啰则在晚上下山捕食。要是惹怒山魈头领，山魈发起火来，这片居住的人们必将苦不堪言，倒不如放了他，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山魈头领不会是你吧？不然哪有这么多巧合，你先是消失，后又及时出现，还有长相，嗯...除了两条腿，各个方面和山海经描述的都差不多。”
老道哑然失笑，没好气道：“你个小兔崽子，早知道你舌头如此毒辣，刚才就不救你了。”
我没有理会老道的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周一上午九点，看来今天的班是上不成了，我还想带上老道一起。看看他有没有法子救我脱离苦海。
我本想订好火车票，于是借这个机会我问来老道的身份证，老道摸索下荷兜，递出身份证，嘴里还告诫我不要偷看。
我拿过身份证，假装看着手机订火车票，实则偷瞄身份证上的信息。
姓名：余德荣
出生年月：1862年5月1日
居住地：XXXXXX
出生年月着实惊到了我，我刚欲重看一遍出生年月，就被旁边的老道一把抽走，完事还轻拍一下我后背：“叫你小子不要偷看，咋现在的孩子都不听人话咧。”
我问：“你身份证的出生年月怎么是1862年，你你不是160岁了，怕不是给了我张假的，身份证可不兴造假，等会要是进不去火车站可就麻烦了，搞不好还要被警察扣下来。”
老道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切~，明明是你看错了，我要活这么久，怕是连走路都走不动，还能和你在这扯皮吗？”
老道见我还是不信，重新把身份证交到我手上，生气说道：“你看仔细了，老夫我可不想拿出第三次。”
我拿过身份证，出生年月上赫然为1962年5月1日！
不信邪的我用力摇晃身份证，再看还是1962年，如此重复几次，数字却没有任何变化。
我不甘心的将身份证重新交还给老道并问道从这到丹江口火车站大概要多久。
老道手指相互掐架起来，片刻后回说大概说了个时间，我订好车票后，给老王发了条请假的微信消息。
老道领着我往山下走，可就是不走大路，硬要走崎岖难行的山林小路，并说他其实是偷偷跑下山来的，刚才消失就是去道观里报备一下，结果道观里的家伙死活不同意，大路上肯定有搜寻他的道士。
另外，他还看到了重回武当山的胡涂。
听到胡涂平安的消息，我算是冷了却此行的目的，与此同时，老道的话加重我心中的疑虑，如果说老道只是一个普通道士，道观没理由不放人，再结合他颇为高深的道行，又认识寻仙方丈，老道到底是何人！
好在武当山和欲空山大不相同，其山体并不险峻，路也相对好行，只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来到山脚。
从达火车站下车后，我们两人就成了焦点，匆匆忙忙的行人只要见到我们的，无不驻足观望一会，想来是老道的道袍在花花绿绿的各种衣服面前极其扎眼，甚至还有人大胆调笑老道，说他一大把年纪还玩cosplay。
老道显然不知道cosplay是什么意思，转头问我，我只说是角色扮演，并没有过多解释，心里却暗道，老道这身高要cosplay那也得是小矮人。
......
老道下火车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凝重的说道：“这地界妖气泛滥，至少有两个大邪祟才能有如此浓重的黑气。”两个大妖，不正是隧道那个和欲空山的虎头怪，看来这次真没带错人。
不过老道在道观生活太久，与现实社会略有脱节，他对手机扫码和共享单车等一系列的新鲜玩意概不知晓。
老道身上分文没带，我本想先把他安置在酒店，维持个几天，老道却连连摇头，并说他有住的地方，这点不必操心。
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傻乎乎的露宿街头，只是没有联系方式，就带他到手机店换了部手机，并大概教老道打电话的基本操作。
我本想去童装店给老道换身衣服，走在街上太扎眼了属于是。但是老道对于衣服这块一口咬死，死都不换道服！
最终，我没有拗过他，在手机店门口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