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爷与白月光二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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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家一脸无奈地看着王爷,“老奴这就去办。”
殷重华点头,看着老管家领命离开,他志得意满的靠在椅背上。
女子都胆小,他就不信南宝姝连住鬼屋都不怕。
到时候再找几个侍卫,深更半夜扮成鬼影在她门窗外来回飘忽,呜呜鬼哭,他就不信南宝姝还能熬着不和离。
他摩挲着茶杯自言自语,低沉的嗓音华丽浑厚。
“南宝姝,你若是识趣一点自己离开王府,就不用受这罪了。可你非要缠着本王,那么,你就好好受着吧。”
本王可以看在你姐姐南昭昭的面上不弄死你,本王有的是法子逼你主动离开。
想到南昭昭,殷重华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了哀伤。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一瘸一瘸的走到床头。
他在床头某个地方一黯,一个暗格打开。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紫檀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卷画轴。
缓缓将画轴展开,他借着烛光,深情的眼眸一点点温柔的扫视着画卷上的黑衣女子。
画卷上的女子正在溪边叉鱼,她挽着灵蛇髻,五官灵动,眉眼疏朗,笑得洒脱而明媚。
明明是个娇美的女子,却活得像个男子一样洒脱快活,她身上没有半点大殷女子含胸驼背的拘谨与羞怯,她是那么的阳光,自信,就像天上的太阳。
殷重华看着画卷上的女子,轻声呢喃。
“昭昭,我今日看到了你曾经与我提起过的妹妹,你曾跟我说,你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依我看啊,你就是胡说,她明明连你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我们家昭昭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孩子……”
殷重华眉眼含笑,眼里柔情似水,跟方才在南宝姝面前那个冷漠暴躁的男人判若两人。
若是不亲眼看到,谁也无法相信这个铁血王爷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他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画上女子的脸颊,明明想多触碰心爱的人一会儿,又怕将墨迹晕染开,污染了她的脸颊,于是只触了一下就蜷起了指尖。
他凝视着画上女子,低声说:“昭昭,虽然你妹妹处处不如你,简直又烦又不识趣,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我一直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你妹妹,你说她明明是嫡女却从来没有欺负过你这个庶出的姐姐,你说当初要不是她求情,你根本无法活着长大……我都记得的,昭昭,我虽然无法替你爱她,但是,我可以看在你的面上不伤她性命。”
末了,他轻声叹息道,“昭昭,我这么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急着入轮回,在奈何桥上等等我?待我平定四方,完成了我大殷战王的使命,我就去寻你,咱们一起入轮回,再续前缘……”
这个晚上,殷重华一直睡得不踏实。
大概是睡前看过了心上人的画像,一整夜他都在做梦,梦见的全都是他的昭昭。
一会儿梦见他三年前濒死之时,挣扎着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身黑衣美如画的昭昭将他打横抱在怀里往前走,明明在善良的救人,可看到他睁眼,却故意吓唬他,说要将他拖去宰了做人肉包子。
他知道,他的昭昭其实是怕他睡过去醒不过来了,在激发他活下去的意志,故意这样吓唬他。
一会儿他又梦见昭昭给他包扎伤口,笨拙的想给他纱布打个蝴蝶结,可试来试去也打不好,气呼呼打了个死结就跑出去劈柴发泄心中郁闷了。
他靠坐在木屋里,看着昭昭在院子里扎着马步挥舞着沉重的斧头恶狠狠的劈柴,夕阳下,她那英姿飒爽的样子映满了他眼底,让他不自觉就露出了笑意。
一会儿他又梦见昭昭给他熬鱼汤,鱼汤腥味很重,她自己都很嫌弃,所以端进来给他的时候昭昭首先就恶狠狠警告了他:大块头,你敢吐出来我就饿你三天,必须全喝光!还有,你要对我有一颗感恩的心,喝一口就给我夸一句昭昭姑娘人美手巧心善!
他喝着平生所遇最难喝的鱼汤,还得被迫违心的夸赞昭昭姑娘人美手巧心善,看着她张扬得意的笑容,不知怎么的,难喝的汤也在她的笑容里渐渐变得有滋有味。
一会儿他又梦见敌军追来,昭昭为了救他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晕藏起来,然后毅然为他引开了敌军,等他醒来循着一路的敌军尸体找去,只在悬崖边上找到了昭昭染血的衣裳,和那一路挣扎爬行的血迹……
他的昭昭独自一人引开几十个敌人,浑身浴血,她敌不过敌军,为了不受辱,于是跳下了悬崖……
他趴在悬崖望着那云雾翻腾的万丈深渊,一声声喊着昭昭,哭得肝肠寸断,也再唤不回他的昭昭。
他的昭昭那么善良,先后救了他两次性命,可是,他却害死了她。
害得她落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
醒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
殷重华睁着那双微红的眼睛望着床帐,眼神空茫,心也一样空荡。
昭昭……
今生能遇见你,是我殷重华之幸。
可是遇见我,却是你最大的不幸。
你以命救我,我拿余生陪你。
今生今世,我殷重华只认你南昭昭一个妻子。
殷重华起身后,进屋伺候的小厮恭恭敬敬询问他今日早膳想吃什么。
他拧帕子的手微微一顿,垂眸说:“鲤鱼汤。”
小厮领命退下,边走边想,鲤鱼熬汤哪有鲫鱼熬汤鲜美?王爷怕是根本不懂做菜的精髓吧?
剩下殷重华一人冷冷清清站在房里,他望着床头暗格的方向,笑容苦涩。
昭昭不在了,这世间怕是无人能再熬出他念念不忘的鱼汤了。
……
客院。
南宝姝是在隔壁南锦阙的喷嚏声中醒过来的。
她醒了以后习惯躺在床上眯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工夫,她又听到南锦阙足足打了四个喷嚏。
她睁开眼睛,伸手敲了敲木头墙壁。
“二哥,你是不是伤寒了?”
她问道。
南锦阙在隔壁回答:“应该没有吧,我头不痛鼻不堵,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南宝姝勾唇,“哦,我懂了,那一定是某个人在思念二哥,所以二哥才会一直打喷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