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欧神族 第九十六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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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地狱之下，莉莉安张开洁白的羽翼，圣洁的光芒照耀郑芝兰的身体，仿佛要接引她的灵魂登上天堂。
“你遵守了那天晚上的约定。”莉莉安脸上流露着怜悯和不忍。
“我为你的牺牲感到抱歉，也为你和我主人之间的感情感到悲伤，事已至此，到了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她取出一枚朴实无华的种子，轻轻将其放入郑芝兰口中。
这是吴凡之前得到的世界树之种。
作为北欧神话中一切事物的起源，这枚种子将在郑芝兰体内生根发芽，和她彻底融为一体，并重新塑造她的生命，一切都将从头开始，就好像刚刚从这个世界上呱呱坠地。
“我承诺不会伤害你的性命，自然也不会让神灵夺走你的性命，这也算是我对你为我主人的付出所能给予的小小报答。”
刺眼的圣光将郑芝兰笼罩，加速两者融合的速度。
刹那间，郑芝兰腹部骇人的伤口快速愈合，毫无血色的皮肤重新恢复红润，微弱的心跳声渐渐从胸腔发出，体内的神血在世界树种子的效果下迅速被净化为人类的血液。
一行清泪顺着郑芝兰的眼角缓缓落下。
从头再来意味着之前一切存在的记忆也将不复存在，不同于杨知乐屏蔽记忆的做法，而是彻彻底底地清零，就像是一张写满答案的试卷被橡皮擦重新擦拭成一张白纸，一旦回忆起之前的记忆，知晓自己已经死亡，她这一次生命也将再次终结。
因为这一切都是世界树种子的生命，她只是依靠世界树才能继续活着，在诸神眼中她早已经死去，现在幸存的是世界树。
死人不能复活，但植物可以发芽，一旦她选择不再作为世界树，而选择重新变回郑芝兰，不可逆的世界法则将再一次带走她的生命。
“愿你这一次生命能得到善终。”
莉莉安有些疲惫，或许是不愿再注视这一切，挥手间，传送门大开，将郑芝兰小心翼翼地送回人界。
。。。。。。
滴答！
随着点滴的落下，吴凡仿佛有所感知似地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下意识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浑身传来的居然瞬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咳咳。”
感觉身上的针线快要崩开的吴凡立刻老实下来，看着四下无人的四方形病房，多少有些寂寞。
幸好这份寂寞没有持续很久，欧格斯特缓缓推开房门，手上带着一瓶系上彩带的1988年Dom Pérignon珍藏粉红香槟王。
一瓶的价格倒是不贵，也就三万多元，对于欧格斯特来说就是个数字，但这已经是法国最顶级的香槟。
“恭喜你死里逃生，医生都说你是在死神面前蹦迪一圈后还能顺利回来的男人。”
欧格斯特轻摇瓶身，软橡木的酒塞顿时喷出，醇正清雅、优美和谐的果香气味涌入鼻尖，随着酒液款款流入高脚杯中，绵密的气泡浮上表面。
吴凡轻轻抿了一口，清新、愉快、爽怡的口感不时在口中炸裂。
“给病号喝酒可不太好吧。”
“蛤？那是对普通人说的，对于你我，这些世俗的约束就不用在意了。”
欧格斯特摇晃酒杯，眼瞳似乎变得细长而又敏锐，良久之后，突然对吴凡没缘由地说道：
“那天我被苏尔特尔击败后就陷入昏迷，后来发生什么事都记不清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吴凡有些没理解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到。”
欧格斯特提升了语调，刻意让吴凡听清楚。
“他还挺会做人的嘛，这样一来倒是少了挺多麻烦。”
头顶落下一根动人的羽毛，莉莉安悄然来到吴凡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顿时，吴凡陷入沉默，手中的芳香甜蜜的美酒似乎变得苦涩，无声的悲伤在病房内回荡，阳光照不到的灰色阴影开始蔓延，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谢谢。”吴凡微红着眼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
“好好养伤，别看杨知乐和赵婉迪没来看你，那是因为她们任务繁忙，闲下来的时候老是提到你的名字，大家可都在等着我们的SS级回来。”
欧格斯特虽然不知道吴凡为何会突然伤感，但还是识趣地离开，临走时告诉他这瓶香槟他还有一整箱放在门口，不够的话随时找他要。
“洛基，你的塔罗牌算的不错！”
莉莉安冲出房门，突然呼唤一声，欧格斯特听后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居然扭过头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对着空无一物的方向轻轻点头，随后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优雅地离开，引来一阵护士小姐姐爱慕的眼神。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半个月后，吴凡超乎常人的身体恢复如初，这也是多亏了他偷偷进入地狱寻找莉莉安的帮助，好像莉莉安的力量只能在地狱或者借由自己的身体才能动用，在其它任何环境下都没办法发挥力量。
可瞬间就愈合全部的伤势位面有些惊骇世俗，所以才拖了半个月，掐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选择出院，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被主治医生惊为天人，差点被拦下来做全身检查。
他坐上组织奖励的布加迪威龙Super Sport，这台全球限量三十台的顶级跑车单价在195万欧元以上，作为男人的终极目标，谁都想坐上这样的一台车去最繁华的街道上炸街，尽情享受周围羡慕的目光。
况且他虽然没有考过驾照，但在组织的作用下直接给他发了一张，全球通用，畅通无阻，甚至还不用交各种路费。
可现在他没有一点快乐，打起火的引擎如同老马嘶鸣，仿佛无奈的叹息，拒绝路边美女上车的请求后，一脚油门向熟悉的Ultraviolet by Paul Pairet餐厅开去。
不过还没到门口，他就远远地停下，随后空中下起大雨，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看着餐厅内的灯火通明。
今天这里有一场订婚宴。
餐厅门口用法语书写的赞词上写着Daisy小姐和Austin先生，周围摆满象征爱情的鲜花和装满祝福的贺卡。
餐厅内作为主角的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郑芝兰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身旁的陌生男子也一表人才，所有人都在为这对金童玉女股掌。
半年之后两人就将携手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成为一家人。
据说是郑芝兰的父亲撮合的这场婚约。
自从女儿突然失忆之后，他费劲办法才让郑芝兰接受现实，也急忙从一众优秀的公子哥中挑选出以为心满意足的人选作为她的结婚对象，就是想让她可以多一个人照顾。
里面温暖宜人，隔着一层窗户，外面却寒冷透骨。
吴凡偷偷摸摸地左顾右看，像个小偷一样怕被人发现，悄悄走到这堆绚烂的红玫瑰前，摆上一根柠檬草，随后又急忙跑回马路另一头，任由积水打湿他的裤脚，就连雨伞被风吹跑也毫不在意。
“还放不下吗？这已经是目前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结局。”
莉莉安出现在大雨中，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吴凡，此刻的他显得格外地失魂落魄。
“怎么可能！爷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反正滨海小队马上就要被调往别的城市了！到时候我一开车，钥匙一亮，有的是漂亮妹子扑到我身上！”
吴凡大声地囔囔，“我只是在想，在双方都是国人的情况下，订婚宴怎么能没有点国粹元素！”
“你要上去和新郎打麻将？”
“怎么可能！”吴凡突然骄傲起来，夸张地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就好像马上要登台演出，“我小时候因为兴趣还参加过京剧少儿班，看我给你表演一段！”
大雨蜂拥而至，少年孤独地在风雨中起舞，路人把他当成疯子，纷纷避让，可他的眼睛从未在这些过客身上停留，而是一直注视着餐厅内的她。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渐渐地，他用五音不全的声音哼出熟悉的小调。
他唱着他乡遇故知，一步一句是相思。
曲终人散。
有缘。。。
不见！
一舞作罢，吴凡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自己，紧接着他听见一阵鼓掌声。
“在阿斯加德内你果然和敌人有所接触。”
影举起手枪，对准吴凡的胸腔，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炙热的子弹穿过雨幕，径直射入毫无防备的吴凡体内。
“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
北欧神族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