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欧神族 第九十一章 决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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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这个词语在吴凡脑海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
在父母失踪，寄居在姑妈家门下的那段日子，虽然自己每天当着别人的面都是一副笑呵呵得到表情，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听着窗外恼人的蝉鸣，有时候也想过一了百了。
到后来高宛腾的离去，姑妈一家的离去，死这个字变得越发熟悉，就好像朋友一样亲密无间，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他都不会感到任何诧异，甚至变得麻木。
可现在又突然变得陌生起来，看着怀中被鲜血染红的郑芝兰，明明不久之前两人还能亲切地交谈，还能相互问候，在昂贵的餐厅，在人来人往的国际广场，在两人独处的游乐场。
明明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不要死！”
他此刻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双手用力捂住伤口，却始终不能停止血液的流动，只能一遍又一遍发动但他林的能力，让她身体内的每一处细胞都感受到自己的意志，试图减缓她生命的流逝。
“活下去！”
泪水不知何时滴落，他怒吼着在郑芝兰耳边咆哮，如同一只鼓吻奋爪的魔鬼在进行某种可怕的仪式，可无论他如何动用能力，郑芝兰的眼眸依旧在逐渐暗淡。
“可以了。”郑芝兰的双瞳最终丧失全部的色彩，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手轻轻放在吴凡面庞，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在灵魂深处。
最后一句，充满不舍和爱恋。
“今后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最后能死在你的怀中，真是。。。”
“温暖。”
死了。
吴凡能轻易感受到她的离去，仿佛内心突然被捅了一个无法愈合的窟窿，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从窟窿中倾泻而出，大脑仿佛宕机般，陷入一片空白。
紧接着这些珍贵的东西化为最致命的燃料，蹭地一下，燃烧起熊熊大火，瞬间淹没他的身体，在这一刻，身体的疼痛似乎都没有感觉。
他后悔自己误解了郑芝兰，他后悔自己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可想而知在自己说出不顾一切也要击败弗雷时，她的内心应该是四月花朵齐放般充满期待。
谁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连好好的告别都没能做到就匆匆离场，自己明明发誓不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不甘，愤怒，怨恨，悲痛，令这股火焰越发升腾，仿佛要透体而出。
某种东西似乎打破了道德的牢笼，压抑已久的一面开始占据主导。
弗雷趁机来到吴凡身前，想趁着他伤神的机会夺回自己的胜利之剑，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死侍会为了恋情这种无关重要的东西宁愿用自己生命作为代价来换取抢夺胜利之剑的机会。
就在他即将握住剑柄时，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掌却抢先一步，将胜利之剑从郑芝兰体内抽出。
“我的怒火将点燃整个阿斯加德！”
绝不可能再站起的吴凡再次挺起不该弯曲的脊梁，魔王般旋转着六芒星的眼瞳中散发着明亮而又冰冷的光，看着弗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吴凡！我们商量一下，我可以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弗雷的脸色瞬间大变，再没有之前那副轻松得意的模样，如果他还是全盛状态，就算吴凡拥有胜利之剑也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可现在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如同蝼蚁般的吴凡也能用胜利之剑击杀自己。
吴凡没有说话，被鲜血染红的身躯在黑暗中如同索命的夜叉，毫不犹豫地挥下胜利之剑。
顿时，弗雷尖叫着想要逃跑，健壮的双腿还未迈动，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他只感觉身体一凉，世界的左右居然开始分错。
大量的神血喷涌而出，溅在吴凡手中的胜利之剑上，足智多谋的弗雷最终身体分离，死在这一剑下。
“还不够。”
吴凡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中的火焰远远无法平息，除了弗雷还有众神，还有奥丁，不将一切全部终结，自己就永远得不到满足。
“站起来！苏尔特尔，阿斯加德就在眼前。”
被重创的苏尔特尔看着吴凡的双瞳，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自觉听从了他的命令，挣扎着再次挺立在天地间。
火之魔剑上再次升腾起螺纹般的火焰，一剑对战场中的女武神斩下，也仅仅是一剑，令正在和火巨人军队厮杀的女武神无不胆寒，在火焰到来的一刻尽数化为灰烬。
顿时再没有力量可以阻挡这只恐怖的巨人军队。
吴凡站在苏尔特尔的肩头，一只手抱着郑芝兰，不知何时欧格斯特的神船已经消失不见，战斗仿佛在阿斯加德的每一处角落打响，黑暗的天空不时亮起刺目的神光，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厮杀的怒吼，整个九界都在战乱中逐渐崩碎。
“走吧，为他们献上终结。”
。。。。。。
一座仿佛从天穹之顶垂下的彩虹桥降临滨海市，九界的幻影如同海市蜃楼般浮现，上演着一出出地狱般的场景。
已经逃回耶梦加得的赵婉迪和杨知乐并没有逃跑时的意识，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擅自开始行动，而吴凡却留在了阿斯加德，就好像自己主动抛弃他一样。
“乐乐姐，我们丢下他一个真的好吗？”赵婉迪有些颓废地瘫倒在地上，望着从彩虹桥中冲出的神话中的怪物。
这些怪物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都远超一般的死侍，顿时，滨海市内的神子全面参战，待机已久的耶梦加得再次在轰鸣声中腾空而起，尽情释放自己的獠牙。
杨知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软鞭。
“你回去又怎么样？送死吗？让他的一片心意白费？”
一旁的影突然开口，连续的三个问题顿时令赵婉迪哑口无言。
他们都见识过苏尔特尔和火焰巨人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实力差距，就算滨海小队全员迎战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
或许吴凡的选择才是对的。
突然，一艘破损不堪的神船从彩虹桥中飞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就在耶梦加得的导弹井瞄准它的时候，浑身大面积烧伤的欧格斯特却突然出现在船首，如同新大陆的发现者，用一种极度兴奋的声音在大声呐喊。
“诸神黄昏已经开始！现在就是决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