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比魔鬼还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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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愿意面对，第二天也依旧会到来。
吴凡早早就被埃弗顿从床上拖走，径直来到训练场内。
训练场面积很大，近乎达到了十个足球场的面积，四周按照核爆标准堆积钢筋水泥的墙体上到处布满狰狞的弹孔和刀痕，还有墙体上洗刷不掉的血迹。
尤其有一道刀痕格外显眼，比起其它任何刀痕都要明显，比所有的弹孔都要深，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挥刀者在挥出这一击时是何等的桀骜，与其说是刀痕，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利爪。
整面墙都被这一刀一分为二。
“这一刀很漂亮吧？”
埃弗顿提着一个厚重的黑色小提琴箱来到有些入迷的吴凡身边，赞叹性地欣赏着这道刀痕。
“挥出这一刀的人一定是组织中的精英。”
“不，他不是。”埃弗顿罕见地摇了摇头，有些怀念地抚摸着刀痕的轨迹。
“挥出这一刀的人并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反而有些笨拙，别人一遍就能完成的动作到他身上往往要六七遍才能学会。”
“可他没有任何怨言，比不上别人，他就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没日没夜地挥刀，手上的死皮脱了又长，长了又脱，每天甚至只睡四个小时，就这样他没有丝毫的怨言，就好像有什么执念在他身后驱使着他，直到最后考核的时候才斩出了这有史以来最强力的一刀。”
吴凡有些动容，自问自己在同样的情况下估计满脑子考虑的就是怎么浑水摸鱼。
“他现在肯定已经完成执念了吧？”
“不。”埃弗顿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古怪起来，“他死了，这个人你也很熟悉，就是高宛腾！”
嗡！
吴凡的嘴巴几次张闭，久久说不出话，只有他明白高宛腾心中的执念是什么。
他只是想证明给父亲看，自己不是个废物。
所以一次次独自一人挥刀，一遍又一遍，哪怕根本没人记得他。
“高宛腾用的是唐刀对吧？”
“对，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已经提前给你准备好了，这可是375层大马士革工艺加上三枚技法打造出来的工艺品，原材料用的是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地刺，想想看，神的炼金术！我敢说世间没有任何一把武器可以和它相比。”
埃弗顿自信地打开小提琴箱，里面压根就不是什么绅士培养情操的乐器，而是一柄通体黝黑，表面布满水滴形花纹的唐刀，即使是被灯光直射也没有丝毫的反光，一把为了杀戮而诞生的兵器。
吴凡有些费力地举起唐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之后就由我来替你挥砍！
。。。
。。。
吴凡被虐的很惨。
埃弗顿甚至连武器都没拿，仅仅是依靠着自身灵活的走位就在吴凡乱砍一通的刀锋中游刃有余，一整天都只有吴凡在单方面被虐。
直到晚上，精疲力竭的吴凡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双手因为长时间挥砍刀刃早已经磨破了皮，夹杂着汗水令吴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一想到高宛腾曾经这一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吴凡就总觉得还不能放松下来，一咬牙，强忍着的疼痛，一个人继续在月夜中挥洒汗水。
“要我说，像你这样训练，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玩得转。”
莉莉安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根炸鸡腿，满嘴是油地对吴凡说道。
“蛤？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天才，除了挥砍，我还能做什么？”
吴凡白了她一眼，勤能补拙，这难道还有错？
“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对着空气砍是没多大用的，毕竟空气不会反抗，你不想试试砍魔神吗？”
“？？？”
。。。
。。。
安杜马里看着眼前的吴凡，心头实在是有点郁闷，自己在青铜柱内被封印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被释放出来，原本想着为祸一方，品尝一下现代人的灵魂，可没想到刚出来就二话不说又被封印了。
这也就算了，偏偏能力还被吴凡强行征用，本想着就这样他不来打扰自己也挺好，大不了过个一千多年说不定就又能出去，结果这货隔三差五地还要来找自己。
上次要走了自己的军团，不说声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这次直接就要拿刀砍自己？
你小子比魔鬼还魔鬼啊！
可自己就算异常愤怒，却因为这该死的魔法书【Lemegeton】限制了自由，在吴凡的命令下根本没办法伤害他。
“兄弟啊！”吴凡两眼泪汪汪，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此刻的他再看见安杜马里基本上没有了多少恐惧之情，更何况之后还要拿他当陪练，日后他就是替自己挨过刀的魔神！
这样一想就亲近了许多。
“你是不是很想打我？我给你这个机会！在不动用能力，不杀死我的前提下，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向我发起攻击！”。
“蝼蚁！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安杜马里瞬间被激怒，身体瞬间从原地跳出，脖颈处厚重的锁链仿佛没有重量，以远超埃弗顿的速度瞬间来到吴凡身前。
刹那间，吴凡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强大的压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那双黑夜般深邃的眼瞳仿佛能吸人魂魄，如果一般的神子近距离直面魔神的威压，恐怕心脏会直接承受不住压力而破碎。
更别说像吴凡这样还能思考如何还击。
然而没等他出手，安杜马里闪电般地一摆手，吴凡甚至没看见他出手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唐刀传来，整个人的骨头都快被这股冲击震碎，手握唐刀的手臂更是直接扭曲变形。
“明白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了吗？”
安杜马里不屑地甩了甩手，就像刚刚赶跑了一只苍蝇一样。
他很清楚自己刚刚的那一击的分量，普通人绝对必死无疑，就算吴凡是神子，自己也无法杀死他，可那一下也绝对会令他感受到内脏寸断的痛苦。
一般人承受这种痛苦是会发疯的。
他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找自己！
“噗！”
吴凡无力地躺在大地上，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浑身上下到处充满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里滚了一遍，感觉整个人的结构都被破坏。
过去的自己应该已经放弃了吧？
对方可是魔神，自己怎么会脑袋发热到找他当陪练，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走吧，去组织内免费的法餐厅饱餐一顿，第二天再混过一天的训练，就这样熬到最终考核的一天，像大学生混个毕业证一样，每天都能笑嘻嘻，不必感受痛苦。
放弃，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强逼着你去努力，所有人都只会事不关己地高高挂起，大不了就是被人踩在脚底，和菜市场的白菜一样任人挑选身边有价值的东西。
上次你失去了高宛腾，失去了郑芝兰。
下次你还要失去什么？
“不，我不想！”
吴凡摇摇晃晃但却坚定地站起身，七窍中的鲜血如同小溪般流出，和油尽灯枯的身体相比，他此刻的意志却空前地高涨，那双浴血的双眼此刻充满了疯狂和战意，还有一丝桀骜。
“莉莉安！”
“如您所愿。”莉莉安轻轻降下圣光，瞬间恢复了吴凡浑身的伤势。
紧接着吴凡双手紧握唐刀，如同亡命的武士，下一个交错就是决生死的瞬间，面对可怕的安杜马里不退反进，大步流星的步伐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疯了吗？这样的痛苦我会让你继续感受成千上万次！”
安杜马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魔神的他数千年来不知道和人类打过多少交道，因此他十分确定人类就是一种软弱无能的生物，只要稍微用利益诱惑或者施加痛苦，就能轻易扭曲他们的魂灵。
可吴凡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不理解，他甚至想不出有什么在支撑吴凡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一切强有力地冲击了他对人类的认知，就好像发现在羊群中发现了一头披着羊毛的狮子。
哪怕自己是管理羊群的牧羊犬，也无法抵御狮子。
莫名的恐惧再一次在心中蔓延。
然而吴凡现在根本注意不到安杜马里的变化。
全身心将一切投入手中唐刀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