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留名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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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谁是先生？”
“不知道。”贾老五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见秦骁神色不善，连忙解释道：“这位爷，小的真不知道“先生”是谁，只知道他是京城里某位高官，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他派人来和我接触，商量买人的事情，除此之外小的未曾见过他一面！”
“你见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高官？”秦骁眉头一撇。
“是这样的，前些天小的就曾和“先生”的人谈过一桩交易，你也知道做咱们这行的，最怕见光死，所以多多少少也跟上头有些联系……”
“那日，交易谈完后，我准备走时，撞到了几个巡街的官差，清楚的听到那些官老爷，叫那位“先生”的手下“大人”，我一寻思那位爷手底下办事的都是官爷，那“先生”本人也定是高官。”
“记得那些巡街的样貌吗？”秦骁沉声问道。
“记不清了。”贾老五迟疑着，见秦骁手中刀子往上移了移，连忙说道：“但是让我再见上一面，定能认出那些官差来！”
秦骁沉默着，眼中闪烁着意欲不明的光芒。
片刻后，他突然道。
“除了这里的孩子外，你们手中还有没有其他被拐来的孩子？”
“没有了，没有了！”贾老五拍着胸脯，说的真真的：“实不相瞒，南边蛮子要的货，我都没凑齐呢！手里的孩子全在这里了。”
秦骁姑且信了他这一回。
看着戏志才带着老唐赶来，一同过来的还有留名等钦差，秦骁冷冷一笑，抓着贾老五的脑袋提着往留名面前一丢，扬声道。
“留大人，这些人可就交给你了！”
留名看了眼屋内狼藉的场景，眉头皱成了麻花。
京都匪盗猖獗，难以管辖，虽然刑部已经加派人手管理治安，可仍然力有未逮。
难免会有纰漏之处。
这些纰漏若是没抖到明面上，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闲王殿下亲自撞破，还亲自捣毁了一处人贩子窝点，这对于留名而言，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幸闲王殿下并没有将此事挑明的意思，而是将此事交由刑部自己处置。若真是在朝野上参了自己一嗓子，只怕自己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得换人了！
一时间他对秦骁充满了感激。
“闲王殿下请放心！”他肃然道：“下官一定严查此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闲王二字，贾老五身子一颤，看向秦骁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怪不得这位爷身边有这么高手庇护，原来是传闻中的闲王殿下！
这让他错愕之余，万念俱灰。
闲王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自己当着他的面干了这些下作的勾当，怕是必死无疑！现在自己得好好交代，帮着闲王将那些官差找出来，说不定闲王一高兴，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秦骁实在是懒得听留名说这些毫无用处的屁话，当即摆了摆手，让唐老派人将孩子们全部救出带走，该治疗治疗，该安顿安顿。
“留大人，刑部官衙里应该有不少丢失了孩子的记录吧？好好找找，莫辜负了你身上这套官服！”说到这，秦骁贴近留名，低声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世道如此，人命如草芥。但，为官者，总得保有一丝良心！”
“世间遍地都是污秽，留大人，你的衣服也脏了。”
留名一怔，愣在原地。
“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要他活，明白吗？”
对下这句话，秦骁带着人径直离开。
留名看了眼满面堆笑的贾老五，又看了看屋内哀嚎遍地的人贩子，心中一直回荡着秦骁的话语。他低下头，望着裤腿处的泥点，一边伸手抹去，一边喃喃道。
“确实脏了。”
“主公为何要将贾老五交给留名？”马车上，戏志才缓缓问道，从郝昭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他一时有些看不懂秦骁的意思：“贾老五身上极有可能隐藏刺杀主公那伙人的线索，顺藤摸瓜追查下去，定能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我们想得到，幕后黑手就想不到吗？”
秦骁一句话噎的戏志才说不出话来。
他撑着发疼的额头，沉声问道。
“你信留名吗？”
“不信。”
“留名是个好官，但刑部并不全是好人。”秦骁躺在座椅上，微闭着眼：“今日之事，无非是捣毁了一个人贩子窝点罢了，对凤鸣而言，微不足道。可对于某些人而言，就不那么简单了。”
“以幕后黑手谨慎的习性，不难推断，在开财商铺这边出事之后，贾老五这条线上的所有痕迹都会被一并清除，唯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只剩下贾老五一人。”
“所以我才会将贾老五交给留名。”
戏志才眼神一凛，立刻猜到了秦骁的用意。
“主公是想引蛇出洞？”
若将贾老五抓在手中，幕后黑手怕是不会轻举妄动，可若是将贾老五放在留名那里，关进鱼龙混杂的天牢之中，那可就大大不同了！而且将贾老五放在天牢之内，还有一个好处——自津威也被关在天牢之内！
秦骁完全可以借着贾老五的由头，去巡视自津威！
这条老狗昔日在京都城外装模作样，必有图谋！他一日不死，秦骁就一日不能安心！
“京都基层官差数千人，怎么查？至于开财商会这条线更是难查，贾老五是个聪明人，他宁愿供出官差也不愿意将此事与开财商会扯上关系，这其中的盘根错节，可见一斑。”
戏志才紧接着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可若是留名不愿意和我们配合怎么办？”
留名掌管刑部，大小事宜都需要他点头才行。
若是留名不合秦骁配合，又或者说留名本就是某位皇子的人，打算从中作梗，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王安排留名来迎接我，便是告诉我此人可用。”
“我说过，留名是个好官，现在就需要他来向我证明，他是否是个好人。”
说完这些，秦骁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多日奔波加上一夜未睡，早就让他十分疲倦，现在距离天亮早朝还有一个时辰，秦骁必须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以备明日朝野大会。
毕竟，可是有不少人打算找自己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