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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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人涌如潮。
“龟田大孝一战,我军损失八千余人,伤残两千,能战将士不足千余人。”
“当时支援我们的百姓也折损不少,乱战之中死于残倭屠刀之下的也不在少数,末将收捡遗体时清点出数千之多,全是我云遥百姓!”
听到如此惨重的伤亡,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众人还是无比震惊。
龟田大孝的部队确实是精锐,身陷重围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展现出如此顽强的战斗能力,可以想象若不是当时潘凤等人及时斩杀了龟田大孝,若不是无数咸阳百姓视死如归的涌出支援,只怕咸阳城还真会被这把残倭尖刀捅个对穿!
所幸,并非所有残倭都具备轻足这样的实力。
自津威手中的大多数人马,都是普通的倭人。
若是龟田大孝听从自津威的命令,蛰伏在咸阳附近,等大军集结一同向咸阳进攻,咸阳必破!只可惜此僚过于狂妄,竟敢夜袭咸阳,最终在咸阳军民一心的努力下,身首异处!而那八千精锐也一并被剿灭!
失去了这一支强有力的攻城力量,自津威如失一臂!
这也让戏志才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招兵告示发出,百姓群情激愤,踊跃参加!短短几个时辰,报名参军的青壮就有万余人!那些百姓听闻杀贼还有钱拿,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说到这,徐久忠笑道:“照这么下去,怕是等自津威兵临城下之时,咸阳城内将会凭空多出数万大军!”
“训练也要跟上,活下来的那一千多人全部下放到基层,让他们去训练这些新兵,我不需要他们骁勇善战,只需要他们学会砍人!”戏志才目光一凛:“先前从坂田那带回来的数千俘虏在哪?”
“全部安置在地牢之中。”
“都给我拉出来,给那些新兵练手!”说到这时,戏志才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这群畜生不是喜欢杀人为乐吗?今儿咱也让他们尝尝被当作活靶子的滋味!”
潘凤、郝昭、徐久忠三位将军闻言低笑。
“军师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办!”徐久忠神情狰狞。
凤鸣素来优待俘虏,讲究大国仁义,这也让饱受残倭荼毒的云遥军民心中异常憋屈。戏志才所言可谓是正中徐久忠下怀,他正想拿那群俘虏祭旗,出一出心中恶气!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理由,万一凤鸣朝野追究下来,就说残倭暴动,为祸咸阳,自己不得不下令将他们镇压诛杀!
接下来的两天,咸阳军民在戏志才的调度下,迅速打扫了战场,修筑了防御工事。经过与龟田大孝的一战,不论是守军还是百姓,之间的关系都亲近了许多,事关自己的安危,这些淳朴的百姓都卯足了劲,想要为守护咸阳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原定计划中,是将咸阳方圆三里地挖满壕沟陷阱,以阻碍自津威大军。
可打了鸡血的咸阳百姓在根本停不下来,在郝昭的带领下,陷阱范围一连向祁城方才延伸出了七八里地才堪堪止住。望着身后这条沟壑密布,杀机暗藏的山路,所有参与挖坑的百姓脸上都露出了一样的阴狠笑意。
“娘的!老子可是按照抓野猪规格去刨的坑,等残倭来了,非叫他有去无回!”
第二天傍晚,太阳落山之前。
派出去的探子终于传来了自津威大军的消息。
“禀报军师,在距离咸阳五十里处发现了一伙残倭部队,举得正是自津威的大旗!”
“终于来了!”戏志才拍案而起:“传令下去,让诸位将军按照计划行事!”
“喏!”
平原之上,一条长长的队伍缓缓而来,十余万残倭组成的庞大黑潮连绵数十里,尤为壮观。
身披铠甲的自津威坐在高头白马上一马当先,借着落日的余光,原处咸阳城郭若隐若现。
“将军,还是没有龟田统领的消息!”
手下的来报让自视甚高的自津威察觉到了一丝不祥。
按理而言,龟田大孝此刻应该主动前来迎接自己的大军,和自己合兵一处,一同攻城。
可眼下,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并未出现任何身影。
“再探。”自津威沉声道。
数十位浪人领命而出,迅速朝咸阳方向掠去。
很快,一位前去侦查的浪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将军,出事了……”
自津威眉头一皱,驱马上前,当他跑到山坳高处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心神惧惊!
尸体。
成堆的尸体堆积如山,挡在密林之前。从尸体身上残倭特色的战服不难看出,他们大多是龟田大孝手中的轻足!也有不少坂田手下的战俘,尸体残破不堪,死前似乎受过某种残酷的摧残、脑袋也被人一并割下,筑成京观,堆在尸山旁边。
在京观的最顶处,龟田大孝的脑门上正插着他自己的那把苗刀。
眼口模糊,死相极惨!
“呵……”
自津威看着面前触目惊心的尸堆京观,知道这既是威胁、挑衅,更是对自己的羞辱!他驱马踩上尸山,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插在龟田大孝脑门上的苗刀。
“儿郎们,记住这些战士的脸,记住他们惨死的模样,把他们的模样刻进心中!他们,都是为国玉碎的战士!是我残倭的荣耀!人随身死,英武长存!”
“积蓄怒火吧诸君!是时候让这群低贱粗蛮的凤鸣人,知道我们残倭的厉害!握紧你们的刀,不要畏惧,跟我一起征服这片土地,征服这个孱弱的国家,为我们的家人、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将这片辽阔的土地打下来!”
“诸君,随我一起将残倭的旗帜,插遍凤鸣每一处山河!”
“杀杀杀!”十余万人杀气腾腾的嘶吼冲破云霄!地震山摇!乃至于几十里之外的咸阳城内,都能隐约感受到其中的暴戾。
自津威的确不凡。
戏志才特意令人筑起京观,就是为了打击残倭的士气,让他们心怀畏惧。可自津威三言两语就瓦解了戏志才的攻心之计,反而鼓动着士兵,将战意推动至一个空前的巅峰!
自津威拔刀直指咸阳,一字一顿。
“诸君,宣泄你们的愤怒吧!随我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