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組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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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在古玩店挂了一个歇业三天的牌子。
门口张进宝早就坐上了车子，不过我拎着包出来的时候，看他发动机都没熄火，我估计他是吃定了我会答应。
不过我也识趣的没戳破，只是坐进车里的时候，跟张进宝提了三个条件。
第一个，我只管掌眼，其他的事儿我一概都不管，有啥牵煤拉纤的糟践事儿，趁早给我滚蛋。
第二个，如果真下了墓到了地方，万一碰到了什么奇诡之事，一切听我说的做。我说撤，张进宝这个支锅的不能说半个不字儿。
这第三就是碰到了青铜大件就撒手，甭管价值怎么样，能值多少钱，一律不准拿。
前两个我提完，张进宝油盐不进的应了。
可这第三个条件说出来，张进宝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一脸不乐意。
这地儿是他找到，人是他寻的，张进宝有很大把握肯定这是一口没开过封的新锅。
可我偏偏不让他碰里头的青铜大件儿，这不是上杆子为难人嘛。
万一是西周的青铜器呢？
那可值老鼻子钱。
“要找死，你自个儿去我不拦着。你也说了，有很大把握是一口没开封的新锅，还有可能是西周的。那年代的物件少见，青铜的大件儿就更值钱。”
“拿了那玩意，你能全身而退？退一步，就算你小子能拿得走，可销的掉？到时候一查到底，别说你跑不掉，我也得跟着掉坑里。”
“甭拿你那点关系出来糊弄人，就算你关系大过天，还能大的过东北姓姚的？要是这样，你还不如直接开车撞死，也算给祖国做贡献，省的吃枪子儿。”
瞅着张进宝见他欲言又止，我哼了一声，一句话就怼的他脸都绿了。
东北姓姚的那是倒斗这行当里开山立派的主儿，连他都栽了跟斗，张进宝那点关系，连个屁都算不上。
张进宝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我以为张进宝会带我出山海关，谁知道车子转悠一圈，过了临江河，却是来了河北地界儿，停在了老鸦山根底下。
我也没多问，连夜跟张进宝踩着蒿草上了山，见着了张进宝嘴里头的腿子和其他两人。
我本以为他们是临时碰伙儿的。
没想到却是张进宝组的伙，人员相对固定，显然已经很熟悉了。
这一伙人两男一女，加上我和张进宝一共是五个人。
腿子是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山东大汉，不过下巴上的络腮胡上有一道刀疤，让他平添了一点凶狠的感觉。
他背后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负责放风和土工。
一旁看起来有点木讷的小平头，一身腱子肉，应该是苦力，使的是一把力气，干的应该是出力的活儿和散土。
至于那个女人，我倒是多看了两眼。
因为这女人长的挺漂亮，樱桃唇，瓜子脸，一头大波浪，走起路来屁股扭啊扭的，骚的很，根本不像是土里头刨食儿的土夫子。
非要说个所以然来，反而倒像是夜总会里卖弄风骚的小姐。
我们刚到地儿，这女的就迎了上来，一双桃花眼使劲儿在我身上挖。
“哟，来了个小帅哥啊，也不知道这裤裆里的本事咋样。宝爷，可别是个银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要不跟姐先试吧试吧？”
女人边说还朝我丢了一个眉眼。
“滚蛋，姚茉莉你个骚老娘们儿要是真想睡男人，就去找韩大棒子。那小子盯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别来打我兄弟的注意。我跟你讲，我们小冯哥可是我三顾茅庐才求来的掌眼，本事大着呢。你要是惹毛了他，信不信宝爷我抽你大嘴巴子。”
张进宝挺着肚子就骂了一句。
我一愣，还没张嘴，姚茉莉叉着腰，挺着胸就站了过来。
“张进宝，你有能耐就抽一个试试看，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晚上随便你那小金针菇折腾。”
“宝爷我才不是金针菇，姚茉莉你个老娘们别发骚。”
“那就试吧试吧？要不你三个洞一起上，老娘不累死你个狗日子的，以后就不叫姚茉莉。”
姚茉莉叉着腰，虎着脸，泼辣的很。
一句话骂出来，腾的一下，张进宝的脸就红了。
我一乐，还是头一回看到张进宝这臭不要脸的在女人身上吃瘪。
这个姚茉莉典型的东北老娘们，生冷不忌。
眼瞅着两人打嘴仗停不下来，我才轻咳了一声。
“行了，吵吵什么，就不怕引人过来。都是来发财的，要打嘴仗床上打去。宝爷，不给介绍介绍这位放风的兄弟是？”
我瞥了一眼山东大汉，伸了伸手。
后者愣了一下，他左右看了一眼，见我在看他眼角里都带着精明。
“掌眼的，好本事，你咋知道俺是放风的？俺叫韩国志，你叫俺韩大棒子就行。至于这小子是葛小平，才进伙的苦力。”
“至于姚茉莉。”
韩大棒子瞅了姚茉莉一眼，后者哼了一声，直接站了出来。
“不用你介绍，边上呆着去，老娘自己有嘴。”
“掌眼的，我是姚茉莉，搞后勤的，往后有啥需要的，跟我打个招呼就行。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能说出来，老娘就有本事搞的来。”
姚茉莉的口气很大。
她一边说，手指头还在我掌心挠了一下，直痒痒。
真他妈骚。
我脸一红，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躲了一下，也识趣的没去搭姚茉莉的话。
不过打量着这三人，我倒是觉得张进宝简直走了狗屎运。
組伙和碰伙不一样。
前者人员相对固定，而后者指的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小团伙。
这伙人明显是组的伙儿，不是那些为了倒斗临时立规矩凑的。
这个小团伙里，张进宝是支锅，意思是他支起了这口锅，甭管腿子苦力还是姚茉莉这个后勤，几个人都是在这口锅里吃饭。
韩大棒子和姚茉莉三人算是柴火，只不过分工各有不同罢了。
看几人的熟悉程度，恐怕跟着张进宝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之间信得过。
彪悍的姚茉莉暂时不说，单是看韩大棒子和葛小平两人就不错。
虽然摊子小，但多少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
这两人一是性格合适，二是这谨慎程度。
我跟他们见面儿没五分钟，韩大棒子已经在前后左右的必经之路看了十次，平均每三十秒看一次，面相老实，但性格相当谨慎。
这种人手底下活儿好不好另说，就单是放风这一条来说，最靠谱也最能扛事儿。
而那个叫葛小平的小平头，不言不语，一看就是出死力气的好把式。
不过我也知道，除了开口的姚茉莉，其他几人，包括张进宝在内，都看着我。
其中未必没有打量我本事的意思。
姚茉莉来这么一出，也未必不是张进宝授意的。
“风平浪静，能开火做饭了不？”
我瞅着还在争吵的张进宝两人说了句。
张进宝憋的脸通红，一听这话，顿时收了嘴。
他连走两步，才开口道，“小冯哥，不用这么急吧，要不休息一晚上再说？”
“早做早安心，宝爷，我不挪窝动地方，你真能踏实的睡得着觉？”
我瞥了张进宝一眼。
后者被我看穿了心思，讪讪一笑。
我摇了摇头，抬脚就上了山。
几个人跟在我后头交头接耳，眼光却在打量，似乎是不知道我在卖什么迷魂药。
我没解释的意思。
我一路走，一路瞧，花了半个多小时。
这是在看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