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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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望过去的时候，南宫懿正巧也抬起了眼，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个无语，一个无波，转瞬又错开。

“哎！那不是皇后吗？”

看见姜堰，宣老太妃脸上的笑意更浓，许久未见，她都有些想这孩子了。

“见过老太妃，见过皇叔。”

躲无可躲，姜堰只得来到跟前，给宣老太妃，南宫懿行了礼。

“嗯。”

南宫懿从胸腔内哼出一个字，就看向别处。

“不用多礼，快起来。”

宣老太妃握着姜堰的手，不住地打量，眼中多了几分的怜惜。

“你被仗责之事，老婆子我听说了，小可怜的，都瘦了这么多。”

“牢太妃记挂了，不过十棍子，皮毛而已。”

话是对宣老太妃说的，余光却是看向南宫懿。

果然，听到这句熟悉的词，一直在眺望别处的南宫懿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姜堰的身上，剑眉微蹙，觉得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十棍子也够受的了。”

又心疼了一番，宣老太妃带着牵着姜堰往凉亭去，南宫懿就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荷塘内，还有一叶边舟，上面落了几只水鸟，看到他们过来，扑棱着翅膀飞到更深处，边飞还边叽叽喳喳的叫着。

宣老太妃看到这有趣的画面，忍不住笑着道

“这种水鸟最爱吃鱼虾，记得小时候，老婆子我经常跟几个家兄一起去河边，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水鸟……”

姜堰乖巧的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她回忆往事，老人家岁数大了，总是爱把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记起一遍又一遍，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不是附和，而是倾听。

立在栏杆旁的南宫懿静默不语，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宣老太妃身上，再不经意的从姜堰的身上划过。

姜堰能察觉到，但却没有转头。

临近傍晚，风有些急了，宣老太妃身子弱受不住，要回冷宫。

宣老太妃被赵嬷嬷搀扶着，原本紧跟在她身边的南宫懿突然停了下来，距离他不远的姜堰险些撞到他坚硬的胸膛。

“皇叔？”

姜堰抬头，不明所以，走的好好的，干嘛要停下来。

“……”

南宫懿琥珀色的眸子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姜堰想要看清却没有抓住，下一瞬，人就已经抬脚快步的将她甩开了。

莫名其妙！

嘀咕了一声，在一处岔路他们各自分开，南宫懿再次停住脚步，回头凝眉看着已经走远的姜堰。

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面，阴险的，放荡的，卑鄙却又故作无辜的……

不过不管她多么的心机狡诈，在他母妃面前，呈现的始终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南宫懿不懂，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懿儿……”

宣老太妃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出声喊了喊。

收回有些不受控制的思绪，南宫懿快步朝着宣老太妃而去。

在他身影消失在拐角时，姜堰正好也回眸，不过视线之中却只看到满目的翠绿。

刚回到未央宫，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小太监的尖锐到刺人耳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皇上驾到！”

嗯？

南宫浩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他登基，自己为后，来这未央宫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今儿个是抽的什么邪风。

稍微整理了一下，姜堰前去迎接。

“臣妾恭迎皇上。”

这身子还没来得及屈下去，南宫浩就带着满身的阴鸷之气而来。

“皇后，你当真是好恶毒啊！”

嗯？

姜堰皱了皱眉，这礼索性也不行了，起身直视着南宫浩充满怒意的眸子。

“皇上，臣妾心心念念的盼着您能来未央宫，如今您好不容易来了，臣妾还没来得及欢喜，一顶如此大的帽子就扣到了头上，您能好生说道说道臣妾怎么就恶毒了吗？”

“你还在装傻，贵妃的脸可是你给做的手脚？”

南宫浩脸上阴云密布。

昨儿个他宿在椒房殿，一早起来时，就发现夏紫萱的右脸有些微红。

当时没注意，却不想忙完政务，回椒房殿一看，夏紫萱整张右脸又红又肿，还布满了疙瘩，只一眼，南宫浩就忍不住吐了。

原本正伤心的夏紫萱见状，哭的愈发的伤心难过，几次要寻短，被南宫浩命人拦了下来。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忍着嫌弃过去安慰，夏紫萱便跟他诉苦，说她的脸会变成这样，都是姜堰搞得鬼。

南宫浩岂能忍，当即就冲到未央宫来，质问姜堰。

“皇上，在您的心里，臣妾当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吗？”

心思百转，姜堰倏然红了双眼，微微侧头，将那半张好脸对着南宫浩，期期楚楚的神态，就是一个痴心女子被心爱之人伤害的绝望模样。

在南宫浩这边，看到的是姜堰冷艳无双的侧颜，那双眼含着泪光，正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神色一怔，呼吸好像也停滞了，他头一次发现这个丑妇也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