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二五 河边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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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鬼头,躲在人群里窃窃私语,正是周船和于利军。
“我敢打赌,他就是那个在监狱里昏倒的家伙。”周船信誓旦旦地说。
“你怎么敢确定?你都快被吓傻了,根本不可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于利军翻翻白眼,“当时监狱里黑咕隆咚的,要不是我一直拽着你逃命,你肯定会被那个胖丧尸给吃掉。”
“胡说八道,你才被吓傻了,我就是看清楚他的脸了。”
“我才没有胡说,你不光被吓傻了,你还尿裤子了呢。”
“你竟然污蔑我?你死定了!”
两个小鬼头,互相推搡追逐着,冲出了大家平时用来吃饭的餐厅,险些迎面撞进主任的怀里,在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看来,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幸存者,能给他们带来的新鲜感,远不及两个小鬼头,平日里能够找到的乐趣更多。
“看着点路,别摔着。”主任揉揉于利军的脑袋,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却在看到两个泥猴子的脸后,又忍不住笑出来,很显然,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好。
“周大大,船哥说,他认识里边那个新来的人。”于利军像条泥鳅一样,从主任手里滑开,才跑出去两步,又停下脚,回头冲小伙伴扮鬼脸。
“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让周主任吃了一惊,因为就在前不久,两个小鬼头带着女孩玲玲,一起偷偷溜去监狱的事,还会不时被人提及,尤其是那个体型硕大的丧尸,更是令主任感到担忧和头疼的缘由,“周小船,你过来,军军,说的是真的吗?”
“爹,其实我也不太敢肯定,这个人和那天在监狱里的人,穿的衣服不一样,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正因为周主任平时很少对儿子发火,所以他现在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才让周船不敢像往日一样,嘻嘻哈哈地和爸爸说话。
“监狱那个人,穿的是犯人的囚衣?”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蛋,关在监狱里的人,肯定都穿的是犯人衣服啊?”
“你才是笨蛋,监狱里又不都是犯人,还有看着犯人的狱警呢,他们也要穿犯人的衣服吗?”
“你大虎叔见过这个人没有?”事态的走向,令周主任始料未及,他的表情,也比平日里看上去严肃了许多。
“应该没有吧,大虎叔他们没有进监狱里边,我们是在监狱外面遇到他的。”
“没事了,你们去玩吧,记住,不许乱跑,要是再敢偷偷的溜出营地,我就打烂你们两个臭小子的屁股。”周主任抬脚轻轻踢了儿子的屁股一下,脸上表情,又如往日般的愁云一片,嘴角始终若隐若现的挂着一丝苦笑。
远处传来两个孩子的嬉闹声。
“万一,是我记错了呢?这个人穿的衣服,就是和监狱里那个人的不一样啊。”经过父亲认真的询问,周船反倒没了先前的笃定和自信。
“笨蛋,他就不会逃出监狱以后,换身衣服穿?”抬杠斗嘴,似乎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相处的乐趣之一,这会,于利军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看法,反正在他看来,只要顺着周船的想法去思考,自己在智商上就会矮他一头,所以于利军总是喜欢和自己的小伙伴唱反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换衣服了吗?’
冯君这几天过得非常潇洒,几个兄弟在投奔监狱之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先前收集到的物资藏了起来,现在坐拥五个人的战利品,一时片刻间,还真是吃喝不愁。
没了昔日兄弟们的陪伴,吃饱喝足的冯君,总要找些事情来消磨时间,很可惜,街道上空无一人,令这个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青年,失去了往日最大的消遣项目之一,就是坐在街边看美女。
街边的药店、超市、小商铺,几乎被他翻了个遍,也正因如此,冯君终于找到了他曾经的爱好之一,彩票站。
成箱的崭新的刮刮卡,堆在面前的桌子上,冯君拿着硬币,兴致勃勃地将刮刮卡的中奖区,一张张地刮开,五元或是十元的奖金,已经令他感到索然无味,冯君一直在期待着大奖出现。
满头大汗的忙碌,换来的,却是一无所获的空虚。崭新未开封的一箱刮刮卡,按照末日以前的市值计算,足有十万元以上,可到手的奖金,却还不到总价的五分之一,这可怜兮兮的中奖率,把冯君气得额头青筋暴突,“真他娘的该死!我以前是鬼迷心窍了吗?这几年得花了多少冤枉钱,在这些鬼东西上?赌狗,确实不值得人同情!”
双手抓起桌上刮开的刮刮卡,用力扬向半空,抬脚狠狠踩在上面,又觉得不解气,冯君摸向了兜里的打火机,他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令他心碎的破地方。
突然,冯君听到头顶的房间里,似乎有细碎脚步声响起。
彩票站租用的铺面,是一栋临街的民宅的一层,上面五层是可以正常居住的房屋,这也意味着,房间里面不仅会出现幸存者,还有很大概率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流窜到街上的丧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冯军放弃了点火的想法,因为不管是丧尸还是幸存者,轻易暴露自己藏身的位置,都是极不明智的举动。
街道上没了车水马龙的噪音,在平时,很难被人察觉到的细微响动,此刻,也变得落针可闻。
仔细倾听着楼上声音的变化,冯君终于可以断定,在楼上房间里闹腾的是幸存者,因为,他们不仅在翻箱倒柜地搜寻物资,并且还在轻声细语地,互相交流着什么内容。
“大虎哥,你觉得新来的那个家伙,人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
“大虎哥,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也很正常。”稚气未脱的青年人,瘫倒在沙发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随手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升腾间,他继续说道,“在俺们大登州的第一监狱里面,关的那可都是十恶不赦的重刑犯,杀人犯在一监都没有资格当号长,你就想想在这个监狱里面,关押的犯人有多可怕吧。”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不由地泛上青年人的脸颊,或许在这个幼稚的年轻人心里,并不能十分准确地理解这些重刑犯罄竹难书的罪行中,所蕴含的受害人的痛苦。这就像社会上绝大多数人,总是喜欢拿施暴者的“丰功伟绩”来当作谈资,令人感到痛心和愤怒,而这类人就像野兽一样,毫无同理心可言。
“可我怎么感觉他更像狱警啊?这家伙的枪法简直神乎其技,一般人没个十几年的专业训练,绝对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样。”听到青年人对于登州第一监狱的夸大其词的描述时,大虎的眉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旋即又故作轻松地,从青年人手中接过点燃的香烟,“就算是片警小李,也完全不是这个新来的家伙的对手。”
“那又怎样?”青年人眉毛一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在咱们大登州的监狱里,还关押过国外派来的专业间谍呢,他们的枪法肯定比新来的家伙更厉害,毕竟,那可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间谍,就像……就像,电影里的零零七,詹姆斯邦德!”
“扯淡,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后颈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紧绷,哑然失笑间,大虎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一旦青年人说出某些威胁到自己的秘闻,他就不得不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了。
“我大舅家的表哥,就是第一监狱的指导员。在丧尸病毒没有爆发前的端午节,他回家给我姥爷,也就是他的爷爷拜寿时,酒后吐真言,悄悄透露出来的机密。”
“哦?照你这么说,那我估计真有可能没说假话。”大虎看似随意地在房间里走动着,“你表哥见过这个间谍吗?间谍长什么样子?”
“具体样貌嘛,很不出众,就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不过,他说过,这个间谍有个特征很明显。”
“什么特征?”
“嘿嘿嘿,他的皮肤就像你一样,特别特别的黑,我表哥说他是个东南亚人。”
至此,楼上声音时高时低的对话,彻底结束了。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冯君,颇感有些扫兴,‘靠,你俩倒是讲完啊,没头没尾的,真闹心。’
说来也怪,直到窗外,响起楼栋单元门开合的声音,冯君才注意到,有人从楼上的房间离开了,而他却只看到了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背影。
好奇心,总是会驱使着人类,不由自主地走向危险,冯君刚一转过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迎面就闻到了一股,浓重而又刺鼻的血腥气味。
‘不对!他变成丧尸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经过彩票站的大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楼上,一道陌生的人影,在窗前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