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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东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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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什么时候被咬的?”查容霜霍地站起身,将立在沙发旁边的武士刀擎在手里,沉声喝道。

“阿姨,你别杀徐娘娘,她不是坏人。”梳着小抓髻的小丫头,脸蛋哭得像只小花猫,张开两只小手拦在徐姨身前。

“花花,阿姨和娘娘有话说,你要乖乖的,和哥哥姐姐们去玩。”徐姨抱起花花,送到鲍丽娜怀里,示意她领着其他孩子们,一起离开客厅。

“谁都不能走!死后,把所有男孩身上检查一遍,女孩都跟我进卧室!动作都快点,谁不听话,现在就给我出去!”查容霜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再也不敢麻痹大意,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姑娘,我马上就要死了!求求你,能不能放过孩子们!只要把他们送到农机厂的营地里,那有医生,一定可以治好的!”涕泪交加的徐姨,身体如被重压击垮了一样,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不住哽咽的哀求道。几乎在她跪下的同时,花花也从鲍丽娜怀里挣脱出来,和其他四个小不点一齐,将徐姨团团抱在中间。

哭闹声搅得床上的盈盈,也开始小声啜泣,明显消瘦的小手抹着泪水,钻进周小乐怀里。痛苦和绝望占据了房间所有角落,进退两难地死后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查容霜冷厉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大姐,我可以答应把他们送到营地,但是,现在必须先检查过他们的身体才行!你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被咬过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难道就不该替没有受伤的人,考虑一下吗?只需有一个被咬伤的孩子,隐藏在我们中间,后果很可能是大家都得送命!”回头给死后递个眼色,查容霜挥手便要招呼女孩子们进卧室。

正在这时,鲍丽娜忽地拦在人群前面,鼓足勇气和查容霜对视,声音略显紧张地问道:“查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是要把他们都赶走,然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我只能这么做!”查容霜语气冰冷,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只要有一个被咬的人变异,一屋子人就都得和它陪绑。她越来越后悔不该不自量力,‘现在自保尚且勉强,我们哪还有什么余力救人呢?!’

“别求她了!徐姨,我们几个男生,能保护好你们所有人!快起来,大家现在就离开这!”将背上唐刀抽出鞘,刘阳穿过人群,去扶跪在地上的徐姨,只是还不等他站起身,森冷地武士刀早已架在刘阳脖颈上。

“刀从哪来的?”每个字都似有实质的寒意般,从查容霜齿缝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老许还没把唐刀带走时,查容霜曾不止一次在手中把玩过,双眸只略略扫一眼,脸上神情便再也没有一丝和善。

“学校里捡的!你赶我们走就算了,难道连把武器都不给我们留吗?”泪痕还未风干的鲍丽娜,双眼中再次盈满泪水。

“捡的?你们见过两个比我年纪还要大些的男人吗?”死后轻轻按住查容霜的胳膊,心地纯良的他,实在不愿相信这些孩子会撒谎。

刘阳小心翼翼地将脖颈,从武士刀的刀刃上挪开,抿抿嘴唇,刚要说话。突然!被他搀着胳膊的徐姨,喉间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低吼。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嘴角挂着涎水的大口,猛地咬在刘阳肩头上,痛得他惨嚎一声,便将瞳孔早已消失不见的徐姨,重重摔进了阳台。

窗外月朗星稀,一具正在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尸体,被塞在角落里。

查容霜的外表本就冷艳无比,此时,脸上更似挂着霜花,愈发地让人不敢靠近。自打团队里的人,接二连三地失去踪迹,她已经很久没有再笑过了。

“还要继续坚持吗?如果对我们还算放心,就把几个小家伙留下吧。”死后脸上的表情也非常难看,越是在面对良心拷问时,他就越是后悔,自己当初没听师叔的话。

“傅磊,他们就全都交给你了!兄弟,这次彻底栽了!都别劝了,我也想像周老师一样,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刘阳左手抚着肩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大家想说什么,可你们也全都看到了,徐姨的手被咬以后,也才坚持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我的伤口距离心脏这么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得和外面的那群家伙一样,或许就是下一秒也有可能。”在鲍丽娜脸上轻轻亲一下,刘阳默默站起身,迟疑片刻,痛苦地将胳膊上的手指用力扳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阳台。

“刘阳?!”傅磊快步冲到刘阳面前,抱住肩膀死命拦着,“你们tm还傻看什么呢?快点找绳子,把他捆起来!兄弟,就算你变成了丧尸,我也要把你带到营地里,让医生想办法救你!你不能就这么跳下去,丽娜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兄弟,别费力气了!你真忍心,让我变得和外面那群东西一样,永远得不到安宁吗?”口齿不清的刘阳,眼神也变得涣散,他终于在失去意识前,从傅磊怀中挣脱出来……

东海,钻井平台。

接连几日的暴风雨,将周围海域,搅得昏天黑地。输送天然气的管道,早已不再工作,工人们忧心忡忡地坐在餐桌前。盆里的土豆汤,随着海浪的起起伏伏,一样毫无规律的轻轻晃荡。

“老陈,通讯设备还是无法正常工作吗?”男人一脸倦容的问道。

“别提了,我恨不得把所有频道都调试过一遍,除了滋滋啦啦的白噪音,什么都没听不到。”仰头将铝盆里最后一口汤喝完,老陈的语调有些泄气。

“小周,别挑食了!仓库里没剩什么东西了,再不好好吃饭,以后想吃也没有了!”就着围裙擦了擦嘴巴,单看身材,就知道眼前男人是个厨师。

一阵咸腥的海风,从门外吹进来,不等老陈呵斥青年关门,便听站在门口的青年,十分惊慌地大叫道:“大家快出来,外面这么大的台风,怎么天上还会下流星雨啊?”

“放你娘……啊呸!放什么洋屁?你是嫌肚里的海水,灌得还不够多?你再敢在值班的时候,偷偷溜号,小心我还把你丢海里去!”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挤到一起,老陈始终不太习惯,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在这个钻井平台上,他送走的小伙子,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可所有人都和老陈是忘年交,没有不喜欢和他打趣逗乐的。

“陈大爷!啊呸!老陈大哥!我没跟你开玩笑,外面真是漫天的流星!不信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青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完全没有笑意。忽地,门外一阵亮光划过,老陈这才知道,小季没跟他说笑。

一道道火舌,似游龙般在天际划过,呼啸之声几乎隐隐盖过电闪雷鸣。钻井平台周围的海域,也在这一瞬间,像被烈焰点燃一般,褪去了经年不变的深沉黑暗。

“小兔崽子,这tm哪是什么流星?!这是导弹!”曾经在海军服役过近十年的老陈,脸颊映在漫天火舌下,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也没打仗,怎么会有导弹呢?你又跟我闲逗闷子玩!”小季终归还是年轻人,并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直至他注意到老陈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嬉笑神色,才终于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喜贵,距离我们看到飞机坠落进大海里,过去几天了?”老陈凝视着导弹升空的方向,沉声问道。

“差不多有三天了吧?我要是没记错,就是三天前的事。”周喜贵努力回忆了一会,常年在海上漂着,人很容易就会失去时间概念。

“通知所有人,大家严密戒备,我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老陈没敢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上百人长期孤悬海外,随便一个处置不当,都有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麻烦。

“报告司钻,报告司钻!工程组的刘喜乐发疯了,正在四处咬人,我们已经把他手脚捆上!被咬伤的有五个人,正在医务室治疗。请示,该怎么处理刘喜乐?”步话机里,一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声音传来,似乎刚才体力消耗很大。

东海深处,渡陆盟号航母。

“舰长,全部舰载洲际导弹,已发射完毕,请示下一步行动。”

通讯器里,突然枪声大作,子弹在钢板之间来回反弹,啾鸣声接连不断。

遮天蔽日的海浪,在东海上肆虐不止,天空中的火龙刚遁去身形,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又再次被激射的火光点亮,只是此刻子弹射击的目标,已变成昔日并肩作战过的战友。米粒般大小的黑点,不时倾泻进滔天巨浪之中,甲板上的枪声也渐渐变得稀疏。可是船舱内部,钢板却被激得火花四溅,纵使没有目标的子弹,也会弹跳着,钻入到血肉之躯中,带走一个又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航空母舰在巨浪中,如一叶扁舟般渺小,随着巨浪的推涌,渐渐向着老陈所在的钻井平台漂来。

平台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了平静,继而又变得死寂一片,没有一点灯火的钻井平台,像条黑色的小鱼,随着海浪上下浮动。

极远处的大陆架上,如萤火般大小的光斑,点缀在暗夜之中,渐渐连成一片,直到天际都快被点亮时,火光早已连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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