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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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里忽然浮泛起了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你妈妈是天底下的好妈妈，所以，无论她变成啥，我都可以保证，她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曾经听过他在为别人做出黑这种事情的时候，说过“死鬼不认亲”这句话。
至于我的妈妈，是不是爷爷因为是家里人，所以才会忽略了这句话的存在。
“三……”
我耳朵里好像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我很想回答一声，可是，我嘴巴张了又张，却啥也没说出来。
至于那个我思念了千百回，也曾经梦回过千百遍的“妈”字，更是说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很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妈还没死，也可能是觉得我无法接受此刻看到的她。
我再次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她竟然飘然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在心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重新给摩托车挂了档，再加了油，车子缓缓地向前使去。
这一次，加油和回家都变得异常的顺利。
黄竹杰好像悟出了点什么，他等到走远了，忽然冒了句：“刚才是叫你吧，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我妈。”
这句话，等于是我在黄竹杰面前承认这个女鬼就是我的妈妈了。
末了，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人鬼殊途，或许我答应了，对她很不好呢。”
黄竹杰显然不同意我的说法，他摇头说道：“其实你已经后悔了吧？有时候，人跟鬼我觉得也有很多共通之处的。”
“还有，刚才要不是你……这个阿姨帮忙，我们可能还无法绕出来呢。”
不知不觉地，黄竹杰竟然把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妈妈叫做阿姨了。
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有生之年只有两年的话，那么，这仅仅的两年时间里，我得好好地查一查我妈。
她现在究竟怎么样，葬在了哪里，她死去之后，是不是过得还好呢？
想着这些，我们已经回到了黄建国家的楼下。
我和黄竹杰拿着坟头碗往电梯里钻，刚好有个年轻的女孩子也在电梯里。
我们狼狈的样子肯定是吓到她了，她捂住头，高声地尖叫起来。
“你们两个是人还是鬼？”
直到这个时候，我和黄竹杰才互相对看了一下。
两人立马就微笑着解释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们刚刚从外面爬山回来。”
原来，我们身上的衣服全都脏兮兮的，还沾了不少山上的枯树叶。
头发更是乱的要命，在电梯这么密封的空间里，我们两人身上的酸臭味，即便是自己闻了，也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我和黄竹杰回到他家的客厅里，看见黄建国被人绑住四肢，就坐在客厅的地上。
而他的周边地板上，洒满了深红色的狗血。
我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狗血，而且，还是黑狗的血。
因为在我们这一行里，是信奉黑狗血辟邪的。
老烟枪看见我和黄竹杰像两个乞丐一样走了进来，很不客气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没用的家伙。”
我看了眼老烟枪，也难怪他骂我。
估计是为了稳住黄建国，此刻他的手背的指头上面，正包着一层伤湿膏。
还有好几个地方还露出了口子，血已经凝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老烟枪果然是我的铁友。
不过，老烟枪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他关心地问了我一句：“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嘿，我本事大着呢。就算是出了啥事儿，你要的东西，我还是可以如期给你的。”
既然已经回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
说着话，我就把坟头碗给拿了出来。
老烟枪从我手里接过碗，对着我吩咐了句：“先找点吃的去吧，估计你已经快要饿晕了。”
估计是老烟枪从我漏气的语气里感觉到了点什么。
我连忙叮嘱老烟枪说道：“可你一定要等到我吃饱才开始哈。”
“好，赶紧的，救命又不是娱乐，还得等。”
老烟枪口中虽然骂着我，但我知道，他肯定会等到我吃饱饭的。
我和黄竹杰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直到饱嗝打了一个又一个，这才放下了碗筷。
重新回到客厅，老烟枪肯定已经把这个坟头碗仔仔细细地琢磨个遍了。
他问我说：“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黄竹杰没等我回答，就连忙在旁边解释说：“放心，这个绝对是坟头碗，不是我们到处乱捡的。”
我也在旁边点头说道：“对，绝对没错儿，还有墓碑呢。”
我本来还想加一句说，我跟墓主人已经约好了，明天会把这个坟头碗送回去的。
但看到黄建国奄奄一息的样子，我也不能确定老烟枪是否用了一次就行，就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
老烟枪听我说有墓碑，反而皱起了眉头。
“还有个墓碑……好吧，你赶紧帮死人把饭盛好，一边盛放，一边做那个。”
我明白老烟枪说的“那个”是什么，不就是要做点我们出黑的法术嘛。
这些工作很简单的。
不一会儿我就把饭给盛好了，然后，按照惯例，把柳枝做的筷子竖着插到了半生半熟的米饭上。
我爷爷在我小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死人饭就应该是这样的。
老烟枪显然很满意我做的这一切，因为我把饭递给他的时候，他破天荒地没有挑剔。
老烟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半袋子的香灰，他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香灰，围着刚才的黑狗血外面，撒了一圈。
正对着黄建国脸的方向，他留出了一个大口子，在这个大口子的中间，还特意摆上了一张大约三十厘米大小的桌子。
老烟枪把刚才我弄好的死人饭，恭敬地摆在桌子上。
大家肯定都没见过这种阵势，胆子大一点的，全都纷纷议论起来。
哦，我忘了交代了。
可能是事情发生得太久了，黄建国家的好多亲戚全都来了，把偌大的客厅几乎都挤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