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夫妻第一次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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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满院花树迎风招展着腰姿，极尽的绽放那五颜六色的花瓣，引来无数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和蜜蜂。

凌菲鱼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的，虽然蓝哲羽并不表态，不过从他的神色上不难看出，他其实也很在乎她的名节声誉，况且她今非昔比，以她太傅夫人的头衔委实不能被扣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如若不然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是，她临走前，他很认真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我可以暂时不去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但我迟早都会带你离开那个虎穴。”

这句话犹如魔咒般始终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时时刻刻的令她保持警醒状态，生怕某一日他会前来兑现承诺，万一被苏暮白发现了，不光是她替嫁身份会因此曝光，就连他的性命也岌岌可危，到时候仕途前程也毁于一旦，这种结局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时间如沙漏般悄然流逝，转眼间暮色好似倾倒的墨汁晕染散开，四周遍布著繁星，那轮明月从云层中跃出，投下素洁的光辉，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万物逐渐陷入沉睡中。

凌菲鱼见天色渐晚，桌上的饭菜早就热了一遍又一遍，平日里苏暮白早回来了，莫非是宫中有急事，才迟迟不见归来。

“如烟，你出去再看一下。这么晚了他还不回来，真是令人担心。”

就在如烟前脚刚出门，便听见走廊深处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连忙朝屋中激动地高叫一声。

“姑娘，二爷回来了。”

凌菲鱼听闻立刻整理了下仪容仪表，起身相迎，只见漆黑的走廊移动着一盏灯笼，随着灯光由远至近，林啸架著喝得酩酊大醉的苏暮白踉踉跄跄的走来。

“这、这怎么醉成这样？”

说著，便连忙上前架住他的胳膊，合力将他搀扶进屋，他却醉醺醺的来到桌前坐下，抓起水壶便痛饮起来。

凌菲鱼见那水渍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衣襟上，连忙从袖中掏出绢帕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锦袍，见他完全醉得都迷糊了，转脸看向林啸，询问原由。

“林啸，你们这么晚才回来，难道就是去喝酒了？”

林啸不敢透漏今日在街上偶遇她之事，生怕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于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菲鱼见此时苏暮白醉得好似一滩烂泥似的，于是不再多问，而是吩咐下去备好热水前来，伺候他洗漱更衣就寝。

原本安静的厢房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就在她拧干帕子擦拭着他脸上的汗珠时，只见他突然抬手推开了她，眼底透著凌冽扫视著伺候在侧的婢女们道。

“都退下。”

婢女们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连忙低垂著头，陆续退下。

凌菲鱼见他单手撑著桌角，摇摇晃晃地起身，连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再次抽回胳膊，让她扑了个空。

她的心瞬间凉了一截，不明其意地打量着他，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转眼的功夫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待她也变得冷淡至极。

回想起他这段时日不停地向她寻求关心，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开口询问。

“暮郎......你是因为我晚上没去接你而生气吗？”

谁知，苏暮白一听这话，满脑子全都是她私会那个陌生男子的画面，醋意弥漫，整个肺都要被气炸了。

为了保全她的名节声誉，他的理智极力压制着内心那股冲动，就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虽然他不停地告诫自己，她绝不会做出背叛他之事，理应无条件地相信她。

可是当他看见她起身正欲离开时，那个陌生男子竟然伸手拉住了她，两人之间挨得很近，她和陌生男子堂而皇之的拉扯起来，这个细微的举动就是导火线，恨不得手刃了那个男子，于是扔下颜璎洛，独自跑去喝闷酒，喝到很晚才被林啸架回来。

这短短的沉默，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四季，半晌后，薄唇微微颤抖不已。

“你、别、碰、我。”

说完，便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身手敏捷，及时扶住红柱，这才勉强站稳脚跟。

凌菲鱼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他出去一趟，简直同平日里判若两人，心狠狠地揪痛著，好几次想上前将他搀扶到床榻上就寝，就被他躲开，那伸出的纤纤玉手顿在距离他仅半寸的地方，落寞地缓缓垂下。

苏暮白见她还没有真正的开窍长大，很多事情并不向他表明心迹，坦露实情，万般悲痛之下，心中那团怒意仿佛一头即将暴怒的狮子，当回想起那陌生男子对她的那副爱慕的神色，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屋中靠摔东西发泄满腹辛酸。

宁可摔砸东西，也不肯过于勉强她，更不想伤害到她。

随着青花瓷瓶应声碎裂，满地狼藉，凌菲鱼很明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为了不继续激怒他，于是默默地蹲下身，用手去捡起碎片，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苏暮白心头那团无名火彻底发泄出来，稍稍恢复了理智，酒也醒了一大半，月白锦袍早已被冷汗浸湿，气喘吁吁地偏头看向那道蜷缩在角落，娇小且无助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地拾起碎片，大颗大颗犹如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狠狠地绞痛著，语气中透著悲凉。

“你到底何时才会对我敞开心扉，对我坦露真心，让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凌菲鱼紧咬下唇，极力地抑制住满腹的辛酸和无奈，见他情绪这般激烈，莫非是听到了有关她替嫁的谣言？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向他坦白一切，卡在心里的这根刺才能彻底根除，于是缓缓地抬起泪眼，声音颤抖不已。

“暮郎，如果你知道我欺骗了你，你会如何？”

苏暮白猛地怔住了，第一反应便是她和陌生男子之事，生怕从她口中听到有关她和男子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会控制不住满腹醋意，不知会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一向沉稳内敛的他，但凡遇见有关她的事情，就会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

“如果你欺骗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咔咔”作响，道出心声后，伤心欲绝地摔门离去。

凌菲鱼正欲向他坦白一切，到嘴边的话再次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彻底忍不住决堤了。

他的态度十分明确，若是替嫁之事向他坦白，向来痛恨欺骗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她会彻底失去他，失去这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的幸福，整日活在炼狱之中备受煎熬，她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掌心被握著的碎片划出了血口，顺着指缝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花也浑然不觉，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好似孩子般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