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回到九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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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局交锋，到底是罗老虎两人败退了。
他们夫妻两个种地，能赚多少看老天爷心情，也就罗丫头在厂子里拧螺丝，赚的钱是稳定的。他们暂时还不想损失了这样一个抓钱的好苗子呢。
一向沉默不咬人的狗学会叫唤了，确实是挺吓人的。
张永秀想了想说，“回头咱找个好日子，给她喝点酒试试。女人么，被上之前肯定是死活不让的装一装，等被上了以后她也就认命了。”
张永秀说话粗俗难听，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女人的身份。
罗老虎点头道，“是，总不能白养她十几年。”
此时罗招娣就站在门外，吓得浑身发凉，忽然她听见张永秀的脚步声靠近门口，她便急忙转身跑了。
上学路上，罗招娣心事重重。
她以前只知道爹妈脾气大、很严厉，但是从没想过，他们居然让大姐和爹生孩子啊！
这事儿别说做了，就是嘴上说说都丢死人了！
罗招娣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捂着脸的哭。和罗招娣一个班的男同学陈浩看见了，凑过来问了一嘴，“你咋了啊？”
罗招娣身子一拧，避过去不说话。
陈浩又凑到另一边道，“你说说呗，谁欺负你了啊。”
“我不能说，你别问了。”罗招娣太知道这事儿丢人了，要说出去同学还怎么看她啊。
陈浩一直都喜欢罗招娣，没事儿就献殷勤，可惜罗招娣从不正眼看他。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可不能放弃表现。罗招娣越是躲着，陈浩就越是缠的紧，非要问出个缘由。
后来罗招娣气急败坏，说他再不滚远点就要去告老师。
陈浩也生气了，“你们女的就会告状，天天打小报告！我妈说当小姑娘就应该温柔一点儿，让着男的，要不以后嫁不出去！嫁了也得挨打！”
罗招娣大喊，“反正又不嫁你，关你啥事啊？”
陈浩被气的够呛，呸她一声就跑走了，校门口碰见别的同学还冲人家大喊，“罗招娣爱哭鬼，她又要打小报告了，都离她远一点！”
罗招娣哭的更厉害了。
凭啥啊，她没招谁没惹谁的，凭啥当女的就倒霉！凭啥女的就挨欺负！
……
另一边，青羽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终于是赶在8点之前到了工厂。
她在门口柜子那儿换上帽子和套袖，来到属于自己的工位。
厂子里都是年轻小姑娘，多是附近村子辍学的，来这儿赚钱养家。一个叫王招娣的和青羽打招呼说，“你看着咋又心情不好？是不是又挨打了？”
他们这边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招娣之类的名字遍地都是，重名率也非常高。
青羽随口说，“没啥啊，最近不说厂里裁员么，我正寻思要是被裁了怎么办呢。要不要出去打工呢？”
“出去？可别吧。”王招娣惊呼一声，劝她说，“还是想想办法留在厂里，这儿多好啊，活儿又轻松还按件给钱。哎，就是好端端的裁员了……”
青羽没搭话，她手上拧着螺丝，但是眼睛紧盯着生产机来来往往的人。
早上九点左右，组长照例过来巡查。青羽赶紧放下活，凑上前去和人说小话，“组长，厂里最近不是要裁员么，要不我回去吧？”
组长看着她很奇怪，“你愿意回去？”
裁员这事儿传了半个来月了，厂里人人自危，谁都不想走，青羽还是第一个自愿牺牲的。
青羽说，“这不总得有人回去，我主动点儿还能给厂里减轻负担。我打算到时候外出去打工，不是也挺好的。”
有人主动要走，组长当然乐意。
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也知道，现在厂子里效益不好，赚不了多少钱。既然你这么提议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还是干到这个月底，工资发下来还会给你一笔安置费的。”
“我知道了。对了组长，这事儿你别告诉别人了，我主动走是为了自己，万一说出去搞成什么英雄主义了那多没必要。”
组长忍俊不禁，“你还想的挺长远的，行，我就和厂长吱一声，别人不提。”
“谢谢组长。”
青羽回到工位上，王招娣小声问，“你刚干嘛去了？”
“没什么。就问问裁员的事儿啥时候做决定，提前做个准备。”
王招娣道，“说的也是，我回去让我爸给厂长送点礼吧。”
青羽记得，王招娣婚后死了丈夫，一人养着两个孩子和公公婆婆，过的也很苦，就向她提议，“要不裁员就裁员吧，咱出去打工呗？上深圳看看去？”
王招娣憨笑，“那有啥看头，哪里都不如家里好啊。”
“留家里能干啥，还不是天天干流水线。”
王招娣反问，“可咱这学历，出去了不也一样打工，干的是一样的活，那还不如留下呢。”
既然王招娣觉得家里好，青羽也就不再劝了。
……
晚上五点钟，天还没见黑，青羽就下工回家。
一进院门就看见扔了一地的纸钱和符咒，还有个陌生老太太站在院子正中央。她左手铁铃铛、右手桃木剑，比比划划，闭着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嗯嗯啊啊的和精神病一样。
早下学回来的罗招娣姐妹几个还有几家邻居、同村的，都蹲在墙根儿看热闹，张永秀扶着罗老虎站在入户门前。
青羽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做法呢？”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青羽身上，那老太太闻声而动，忽然直奔青羽而来。随即绕着她又唱又跳，两只手举着器物，在青羽头上来回比划。
张永秀还不忘给邻居们解释，“这不听说这大师很厉害的，道法高深。我们给孩子驱驱邪。我们丫头最近和中邪一样，总说胡话呢。”
为了消除今早的那些风言风语，张永秀斥巨资五十块找来这么个得道高人。
虽说国家已经不让搞这些个封建迷信的东西了，但是不耽误他们民间小弄一把。
那老太太越跳越靠近，青羽忽然闻到她嘴里的口臭，一把将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