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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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有容的提议就跟白日做梦一样碎得快,因为东陵辕雍侧头瞪着她说道:
“西门有容,你这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西门有容抿嘴不说话,但她闪眨的双眼述说着她的无辜。
她的无辜让东陵辕雍眼一沉,又道:
“你还好意思装无辜?你自己数数,寡人救了你几次?”
西门有容再眨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一想,数一数,好像和他在一起独处比较多的时候都是夜里,她也因为他睡得暖呼呼的。
考虑到挨着他的便利,西门有容平躺缩着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
“抱着雪儿睡,好像确实不如陛下为我运气来得暖和……嗯,这么一说……!”
西门有容说着,她自动往里面移去不挨着她贪心的热源。
东陵辕雍看着背对他卷缩的人,他都还没听懂她胡说八道的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她话没说完又缩到一边,好像要跟他保持距离一样。
他本来在生气,可是她缩头缩脑的样子让他看得碍眼,他手一伸把她扯回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热乎的胸口。
西门有容睡迷的眼因为他的动作而睁开,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
“陛下,这可是你自己要帮我的哦,不是我找你要的帮助。”
确定了,他的体温果然比她抱着雪儿要暖和得多。
“你这个女人,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东陵辕雍隐隐一笑,原来她刚刚傻乎乎的往里面睡过去是想着不要欠他人情。
可是,他帮她的每一次都不是她求的,而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已经帮她解决了痛苦。
西门有容浅浅笑开,却没再答话。他的怀抱对她来说应该很怪异才是,可是挨着他的体温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使得她开始越来越贪念了。
可是,他的胸口不是她该贪心的地方,否则,等她远离的时候,她得多怀念这种舒适。
“你的寒毒……一冷就会发作吗?”
东陵辕雍带着点好奇的询问在她耳边传来,她又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哑声说道:
“平时不会发作!”
“那刚刚怎么回事?”
虽然刚刚她的痛苦不至于像那天晚上那样严重,但她身体的寒冷明显也是不对劲的。
“刚刚不是发作,只是因为跪太久,没能好好保暖才会冷得难受。”
“保暖你就不难受?”
“嗯……!”现在她一点都不难受,只想睡觉。
东陵辕雍有些后悔刚刚罚她跪了那么久,可他又拉不下脸来说软话,他不那么自在的对她说道:
“下次,难受了别像个死人一样不说话!”
了解她的事越多,他对她的在意和包容也在渐渐放大。
西门有容平稳起伏的呼吸让东陵辕雍感知到她好像睡着了。
他的下巴抵着她透着新香气味的发丝,不多时,他竟也有困意来袭。
就在东陵辕雍下意识收紧怀中的身子时,西门有容扭动身子换了一个方向面朝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
随后,她又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拢去,直到她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才轻轻呼吸着……!
莫名舒心的一笑,东陵辕雍也随她一起渐入梦乡……!
等他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他低头看着还睡得香软的西门有容,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充满了矛盾。
因为他意识到,他一点都不讨厌就这样抱着她入睡。可是,她本该是他最不可能抱的女人才是!
深深一叹,他刚想从西门有容的脖颈处抽离他的手臂,却不想他一动,她就缓缓睁开了双眼,而且还对上了他的视线。
“是寡人吵醒……。”对她自然的些许宠溺让东陵辕雍懵了懵,仿佛为了化解这点“不该”,他粗鲁的一抽手臂翻身坐起转而说道:
“皇后既然醒了就起来伺候寡人穿衣吧。”
西门有容不在乎他的转变,但她眷恋被窝里的温暖不想起来。
“还不起来?”
东陵辕雍转头不满的看着还躺着的西门有容,他不爽的眼神让西门有容不得不爬坐起来,但她依然用被子裹着身子没下床。
“你……?”
“窗户没关,冷!”
西门有容看见外面白雪压瓦,可见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
东陵辕雍也看了看窗外,再看看她缩头缩脑的可怜样,他鬼使神差的走去关起了窗户阻挡了不少室内的寒冷。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时,他突然冲回床边看着西门有容恼火的说道:
“西门有容,你竟敢使唤寡人做事?”
“我哪有使唤陛下?”
“你……。”
“不是陛下说,我难受就说出来吗?”
昨晚她听到了他最后说的话,是他自己说她要是难受了别像死人一样不说话的。
她怕冷,所以刚刚她顺口就说没关窗户她觉得冷,但她又没有让他亲自去关窗户的意思,是他自己去关的,怎么成了是她使唤他呢?
东陵辕雍脸一皱,他差点被她噎死,说到底,又是他自己犯贱去为她“效劳”的。
西门有容见他又黑了脸,她赶紧识趣的利落一翻舍不得的暖被跳下床。
她还没怎么着,结果东陵辕雍一吼:
“穿鞋”。
西门有容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赤脚,又抬头看着在瞪她的东陵辕雍,他眼中虽然带火,但她知道,他在关心她!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的恼火里没有危险,她听话先穿上鞋,然后才走近东陵辕雍一边帮他系内衫的衣带,一边软声哄道:
“陛下别气了,一大早生气会伤五脏,不好。”
“还不是你惹的寡人。”东陵辕雍真想拍死她,但好像又下不去手。
“我……好,陛下怎么说怎么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敷衍!”某人不领情!
“我不是敷衍陛下,我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已选择中庸的生存之道而已,我可是很怕万一陛下一气之下就要了我的命。”
“西门有容……。”
东陵辕雍气得咬牙低吼,她还不如闭嘴什么都不要说,听她说话,他命都要短一些。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说了,陛下别气了。”
这个男人就跟气神附体一样,怎么那么多气生?
东陵辕雍本来是挺气的,可是听着她越来越不疏远的语气,他其实也没气到心上去。
俩人一来一往别有一番暗藏的异样,只是他们都没来得及发现其中的变化,曹公公就带人进来伺候了。
让西门有容暗自无奈的是,她才刚帮东陵辕雍穿戴好,却忘了他还要换药。
于是,她认命的又帮他解开衣服帮他清理伤口,但今天的药没有掺进“阴籽”。
看来他打算让伤口愈合好起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折腾到底是要干什么,还非得要在自己身上划个口子来受罪。
“嘶……嗯……!”
西门有容不专心的上药让东陵辕雍痛呼,结果西门有容却云淡风轻的说道:
“陛下忍忍,马上就好。”
东陵辕雍皱死了眉头,昨天他不痛她还小心翼翼的给他吹气,现在他真痛了她却眼都不眨一下,还叫他忍??
暗自闷上了,东陵辕雍臭着一张脸,可惜惹他不快的人这会倒是专心致志的帮他整理衣衫,更加看不到他脸上的冷黑。
直到伺候他用膳的时候,西门有容才发现他的臭脸,她纳闷的问道:
“陛下,你又生气了?”
她话是问了,可人家不理她,她只能再软了声:“是不是我又惹陛下生气了?”
“你说呢?”
话倒是说了,可他质问的目光让西门有容下意识说道:
“我错了!”
“又是错了,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哪了。”
错了、错了……这两个字成了她没诚意的口头禅了!
“这倒是,陛下就跟气神附体,怎么都能生气,我都不知道……。”
“西门有容……!”
东陵辕雍气得才拿起的汤勺“哐当”一声丢回碗里,她真是越来越不怕死了!
一旁的曹公公当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火,可是这种带着明显别扭的火,曹公公真是头一回见。
再看看没有因为东陵辕雍发火而有半点害怕的西门有容,曹公公秉着呼吸等着,他就想看看东陵辕雍和西门有容能碰撞出什么火花来?
西门有容没有让曹公公失望,她不惊不慌的说道:
“陛下你身上还有伤口,总是生气,伤口难好。”
“原来你还记得寡人身上有伤?”东陵辕雍不满的看着西门有容。
“我就是来伺候陛下的伤,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你敢说你醒来后,你真的还记得你是来干什么的吗?你根本就没关心一下寡人的伤是否安好,否则你不会忘了寡人还要换药……这就算了,你刚刚换药的时候心不在焉弄疼寡人你也不痛不痒!昨天你还知道又是小心,又是对着寡人的伤口呼气,可你看看你今天都怎么表现的?”
东陵辕雍完全没了“矜持”,他就像一个埋怨妻子不贴心的丈夫一样火气一来直接一顿数落。
可他却没发现,他幼稚的“数落”蕴含了什么意义!
但听着的人却听出了不同寻常。尤其是曹公公,这一次,他真的完全确定,东陵辕雍对西门有容的态度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这变化到底会走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