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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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手中的动议拿出来，眼前的黄老六立即紧张了起来，眉角微抖，左右摇摆不定，阴森森的面孔变化多端，好像京剧里变脸的师傅一样。
说到这里，早些年我还真是看见过一伙儿变脸的，可惜陈伯说这些人一点也不专业，都是耍腥活儿的彩立子，我当时也没在意，毕竟走江湖卖艺的真假都有，那会儿我倒是对一边卖虎皮膏药的特别感兴趣，本想问问那师傅药是怎么配的，陈伯当场就把我拉到了一边。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以后少跟那些滑皮子在一起。
要说江湖黑话千变万化，一年代一个样，听陈伯去年跟我说，就连他自己这些年都不怎么跟这些人混了。
“臭小子，敢拿我的东西威胁我？”就在我回忆那些年的美好时光时，黄老六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拳打在了张扬的脸上，一股腥臭味瞬间从我鼻腔中灌入脑里。只听身后盛秋呕吐不止，右手情不自禁拉住了我的胳膊。
看来今天她反应挺大，跟她第一次见面时感觉她阳气挺旺的，相比盛夏都得多出几倍的精力。可今日当我知道她的双眼有异于常人时，这才明白她应该也有着痛苦的一面。
此时，我余光发现不远处的张扬已经没了半边脸，整个脸好像是石膏一样，破裂的缺口掉落着灰尘和碎渣，周围的婴儿一脸惊恐，全都凑上来却毫无办法，根本无法挽救现状，只能看着张扬的脸碎渣一样脱落。
“黄老六，你就不怕自己不能投胎？”张扬右手紧紧那黑色的东西。我真的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好像是牛肚泄气，扁塌塌的，又好像一些黑色的粉尘聚集在一起，毫无章法。
我心想，难道这就是张扬要挟黄老六的把柄吗？这时盛秋从后面走了过来，小声道：“呆瓜，你想好没有，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啊？”
“对付？大小姐，你看看咱们两个谁能……不对，还有个废物，你看看吧！谁是他的对手！”我右手紧紧捏着上路通宝，左手插兜。盛秋痕痕地掐了我的胳膊内侧，道：“你以为我没听到吗？你刚才不是要跟人家做交易吗？”
我深吸口气，道：“坐山观虎斗，着急有什么用，先看看吧！”我靠在一边，打了一个响指，示意高波飞先靠边，别惹事儿。
高波飞傻乎乎的看着那黑东西，盯了有一会儿了。我心想，看来他那小媳妇应该也是被人拿走了骨灰。
以前陈伯醉酒的时候也提起过此事，都说万金难拿一人灰，落水无价换万城。这话当时我还有点儿不相信，现在一看，确实这东西有些门道。
“哈哈哈，黄老六，你拿圣姑压我，却不知道你的骨灰就是圣姑给的我！”张扬右手擦了擦残缺的脸，慢慢站起来，走到盛秋身后。盛秋这次倒是没有抗拒，嘴里嘀咕两句，张扬？张扬？你，你是那个被打的小男孩！”
我一听便知，这两人肯定是在当年贩卖儿童案的时候相识过，这个案子既然现在还没破，我倒是可以……不行……就这么破了不是输了那个小丫头片子。
其实这个事儿我一直都挺在意的，之前没想提，也不总寻思，也是怕自己被陈伯说的话给误导，罢了罢了，就当是没有想起过。
“你，你是那个，那个要被他们卖到，卖到南阳的小姑娘？我，我说，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张扬恍然大悟，原本残破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希望的光芒。而且原本漆黑阴沉的脸竟然还红了。
看来这里面有事儿啊！盛秋竟然也露出了笑容，道：“那会儿多亏了你，其实当时没有你，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被人就走，你，你就这样……”
盛秋说着说着还有几分愧疚和伤感，黄老六哼笑一声，道：“你们在这里废话什么？你，你就是那个，那个小婊子？”黄老六似乎才看清楚眼前盛秋的模样。
“呆瓜，这个人，还有一个光头独眼龙就是凶手，当时，当时他们抓了好多的孩子，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将它们绳之于法。”盛秋眼神中充满着愤怒，我右手搓了几下，笑道：“钱，跟我萧贵谈生意，是不是得……”
“你，你这个，你这个混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婆婆妈妈，贪财鬼，我，我看错你了！”盛秋说着说着自己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就是没有笔去写，着急左右回头看了半天。
“行了，先口头说着吧！反正我也录音了！”我晃动了几下手机，她怒视着我道：“卑鄙！你，你怎么……”
“闭嘴，你们这群废物！”黄老六怒喝一声，突然洞口挤压，全本空荡荡的洞口窜出一团团黑气，形成一侧层层壁垒，堵住了这里的出入口。
“今天我们有缘分，这样吧！我也算是给小丫头面子，我如果死了，你们就去城郊外的福利院找那里的顾老师！”说完，张扬将手中东西甩给我，道：“交易成功，我的钱一会儿记得给我！”张扬残破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我顿了一下，只见他表情顺变，直接冲了上去，嘴里大喊道：“黄老六，今天我要为那些孩子报酬，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孩子们，咱们一起上，到下面，我帮你们渡河！”说罢，一道烛光在不远处闪烁不停，异常刺眼。
只见诸多婴儿一拥而上，全都冲了上去，势如破竹，黄老六仰天大笑，双手张开，身后两个女人也随之而来，三人站成一排，双手合十，形成三角攻势，将一侧入口堵得严严实实。盛秋忙说道：“你干嘛不去帮帮忙？”
“帮忙？为什么帮忙，我可是给了钱的！”我右手将上路通宝抛起来，抓住以后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并非我冷血，而是我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谁能阻拦的，有时越是如此，越是将一桩好事变成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