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总之五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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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战》的试镜现场，不能说人山人海吧，但至少也是拥挤不堪。
林莎带着白妙妙和姜唐坐在角落里等。
一个个叫号进去的演员，从男二号女二号开始往后面叫，轮到姜唐都还要一会儿，轮到白妙妙就更久了。
她就抱着手机与昨天她磨了许久的那位导演聊天，聊着聊着突然抬头，一脸兴奋，“知道吗，主导演是贺老！”
贺老已经六十多岁，停拍电视剧也有八年了，原因除了他年岁渐老，还有个核心原因:
没有好剧本！
他喜欢拍权谋纷争，家国大戏，十几年前是他的工作活跃期，他与一位专写历史权谋的编剧一起合作，几乎每两年就能有一部高质量历史剧问世。
后来那位与他捆绑合作的编剧，赵霄老师，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刺激，也许是爱情失利，也许是生活不幸，又也许只是单纯江郎才尽了，总之在某一个大家都没准备好的时刻，他突然宣布就此封笔。
此后再不写任何剧本。
贺老一下子就失去了这个最优质的剧本提供来源。
他去找过赵霄，问过缘由，争取过让赵霄回来，见此事无望，也试着找了几位其他编剧，只是来来去去都不满意，说到底是都不如赵霄，干脆就也先停止了拍摄工作。
这一停就是八年。
耀远这是上哪儿挖到了这么牛逼的剧本啊，连贺老都愿意出山了。
高层的事林莎看不到根源，但她可以根据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猜到，耀远这次一定会下血本。
毕竟贺老那可是有名的挑剔啊，砸钱是砸不来这种老艺术家的。
经过林莎的科普，白妙妙傻乎乎地点点头，拿着剧情梗概的手心里沁出一些汗水来。
完了呀！又有点紧张了。
“姜唐！女三号试镜！”
试镜房间门口的助理拿着个扩音器，喊出了姜唐的名字。
姜唐吓得一抖。
白妙妙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镇定的小师妹其实也很慌张，和她一样对这一次试镜紧张不已。
“师妹，加油啊！”
白妙妙握拳鼓励道。
姜唐点点头，同手同脚走进了试镜间。
那扇隔绝视线的门缓缓关上，白妙妙满含期待地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姜唐笑着走出来。
小师妹一定可以的！
没过多久，姜唐就开门出来了。
她一脑门的汗，脸也难得变得红艳艳的，表情似乎比进去前更加慌张了，不知道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看她这样，等在她后面同样试镜女三号的姑娘倒是松了一口气，林莎和白妙妙却是要急死了。
“莎莎姐……师姐……”她几步坐回到白妙妙两人旁边，表情慌张。
“我刚刚试戏的时候把……不小心把晴雅姐给打了。”
白妙妙&林莎：“？！！”
晴雅，就是这部《国战》的女主演，赵晴雅，耀远最拿得出手的女演员，一线女星，戏路清纯，有“初恋女神”的称号。
姜唐见两人愣住，小脸儿红得要滴血，更害怕了，“我是不是，要完蛋了呀？”
“咳……”林莎回过神来，“你怎么打到她的？导演他们反应怎么样？”
事情发生得挺突然，姜唐也有点懵，她好好回忆了一下，才说，“就是试镜居然是两位主演在里面陪试，我一进去就有点慌，然后导演，是主导演贺老，贺老就叫我演一段和晴雅姐的对手戏。”
对手戏，姜唐试的又是女三号的戏份，对立面的女将军，那决然是骁勇善战。
现场特意摆了不少武器，姜唐就拿了一把剧情梗概里女将军爱用的长刀，现场舞了起来。
边舞边念台词，“此处为我国国境线，不允越线！违者，杀无赦！”
那赵晴雅也立刻入了戏，气势汹汹道，“你国抢占我国领土，休要强词夺理！”
“归还我国领土！”男主演也跟着入戏。
两位主演一同缓缓拔刀，姜唐也将长刀横到胸前做好攻击姿态。
三方的小战一触即发。
三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几秒，导演突然喊了一声“打！”
姜唐本已高度紧张，入戏后更是融入了女将军那争勇斗狠的性格，听到这个命令声下意识就挥刀冲了过去。
而两位主演一愣，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看向导演，便失了先机。
等两人反应过来，再回头挥刀想防守的时候，姜唐的刀已经落了下来。
男主演反应更快一些，躲开了，而赵晴雅就被姜唐那一刀砸到了肩上。
场上的刀都是定制道具，是道具组将木头雕刻后再上色做成金属的视觉效果，不重，但也不轻，毕竟姜唐挥刀的力度可不小。
当即赵晴雅就痛得嘶声，拉下袖子一看，肩上已然淤青一片。
姜唐吓得立刻出了戏，扔了刀，连连鞠躬道歉，小脸急得红通通，又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贺老看到这乱局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摆摆手叫姜唐回去等消息。
两位主演也摆摆手叫她先出去。
姜唐看着这三位她一个都得罪不起的大佬，只能喏喏地退出了房间。
“贺老当时什么表情？”林莎赶紧问。
姜唐再努力回想一番，摇头，“想不起来了。”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急得要命，哪里还有精力去注意到贺老的表情。
“好吧……”林莎摸摸下巴，“那就是五五开。”
她拍拍姜唐的肩膀，“没事的糖糖，别怕，就算是这次试镜没过咱还有下次。”
这话听在姜唐耳朵里就已经是这次过不了了的意思，她一张脸由红转白，想再说点什么，又放弃了，低下头去，闷闷道，“嗯，我明白的。”
林莎又赶紧说，“别瞎想，五五开知道吗，还有一半的几率成功呢。”
白妙妙没懂林莎五五开的言论是从哪里来的，她听姜唐的描述都觉得，是啊完蛋了，你把人家打了，那就是考试的时候出意外了嘛，肯定要给比E还低的等级评分啊！
“白妙妙！试镜！”
白妙妙还没来得及问林莎，试镜叫号就叫到了她。
她跟姜唐一样，也吓得一抖，连忙站起来。
“莎莎姐，师妹，我去了！”
那小模样跟要上战场了一样。
白妙妙走进房间，向贺老与两位主演问过好，贺老点头，“直接开始吧。”
白妙妙应声，表情瞬间像猫儿那般灵动起来，小嘴微撅，眼神灵动，指着两位主演。
“你们两个！天天黏糊在一起，怎么养伤啊？”
赵晴雅捂着正好还有点痛的肩膀，皱着眉，不耐烦道，“我养我的伤，与你有什么关系。”
“喂喂！你们可是住在我家里！”白妙妙气哼哼得仰起头，矮矮的个子却非要用鼻孔看着这两人，“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不要你们的钱，那你们总得听本小姐的话吧？”
“不然我多亏啊！”她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越觉得自己十分理直气壮。
赵晴雅就开始过自己长篇大论的文戏，白妙妙也很配合地做出一副“虽然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才不要承认”的傲娇模样。
“不听不听不听！”等赵晴雅说完，白妙妙才捂住耳朵摇头晃脑地惹她生气。
“反正我就是要收你们俩做我的小弟！”
男主演就跟着剧本跳脚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完背后的刀“刷”地一下拿得高了些，又被女主拦住。
“哇！”白妙妙吓得后退两步，气死人不偿命地继续拱火，“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要忘恩负义吧？”
“救了你们的可是我诶！！！”
她眼珠子乱转转，突然含着一眶泪水，“我好命苦啊呜呜呜，爹娘早早没了，难得发发善心救了你们，结果没想到啊呜呜呜，居然是两个忘恩负义的！”
不止男主愣住了，女主也愣住了，“苗小姐，我们虽然现在没有钱财，不得不借住你家，但是我们绝无坏心。”
白妙妙就跺跺脚，捂着脸假哭道，“不信！不信！除非……”
“除非什么？”男女主配合道。
“不违法理我们答应你便是了。”男主急哄哄道。
“除非你们俩做我小弟～怎么样？不违法理吧～”白妙妙装哭也不装了，抬起头，如得逞的小猫咪，坏笑着问道。
“好了。”贺老发声结束了这场表演。
“回去等通知吧。”
白妙妙就把自己蔫坏的表情一收，乖巧对场上众人道谢，毫不拖泥带水地往门外走。
贺老看着她的背影，点点头，“有灵气，不过，”老人家已年过六十，身体仍旧硬朗，眼珠毫不浑浊，啧啧点评道。
“演技还得接着学。”
赵晴雅也笑道，“那小姑娘挺可爱。”
白妙妙抖抖耳朵，把背后门里的声音收进耳朵里，喜滋滋地走到林莎面前，贴着她小声咬耳朵。
“莎莎姐，贺老说我有灵气，晴雅姐夸我可爱！”
但是，但是他们都没说这个女五号是不是就选自己，只是看起来，目前的情况不错。
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莎莎姐说的五五开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