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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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重的官靴，像是打鼓一样，一步一步，踩在了金殿之上。
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都胆战心惊。
手持着贞观剑的李世民，竟然走下了龙椅。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即便是这李安，犯下了抄家灭族的大罪，皇上竟然也想维护他。
连堂堂蜀王，皇帝亲子的安危都不顾。
这李安，究竟是什么人？
见到皇上如此恼怒，没有根基的朝臣，心中忐忑万分。
可有世家做后盾的萧瑀，确是怡然不惧。
萧家是江南的皇族出身。
即便是要治他的罪，那必须也要名正言顺。
否则的话，世家会让皇上明白，什么叫做民心所向。
因此，见李世民手提长剑走了下来，他的心中非但没有什么恐惧，反而是生出了一股豪情出来。
打死了武元庆，武元爽，独孤谋，你可以借着孔颖达的势，用民心来搪塞众臣，让李安脱罪。
可打破皇城，擅杀大将，挟持亲王，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要怎么洗，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这种罪名，是根本就洗不脱的。
那我萧瑀，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当下，当着暴怒的皇上，萧瑀直接站了起来，昂然傲视李世民，沉声说道。
“皇上手持贞观剑。”
“这是想要赐下尚方宝剑，责令臣等缉拿此人吗？”
“若是皇上不弃，臣愿意代替皇上走上一趟。”
“定能将此人捉拿归案！”
“呵呵！”
李世民怒极反笑。
“捉拿此人？”
看着眼神之中，掩饰不住得意的萧瑀，李世民一脸阴沉的反问道。
“你以为千斤闸是什么？”
“是你书房桌子上的镇纸，还是少女闺阁之中的轻纱？”
“轻轻松松就能拿起来？”
“哼！”
上下打量了萧瑀一眼，李世民冷哼一声，继续继续说道。
“安福门乃是皇城四门之一，是最紧要的地方。”
“秘书监之中公文记载，门上装的千斤闸，重达八千六百多斤！”
“但凡能打破此门之人，无一不是万人敌。”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你萧瑀有几分能耐，敢说捉拿李安？”
“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萧瑀额头青筋绷起。
不过说说而已，捉拿此人，难道要我这个宰相，亲自上场？
那还要这满朝的武官，敢什么用？
不过只要你敢下令，老夫就愿意冒这个险。
反正死的是普通士卒，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当下，萧瑀一抱拳，直接说道。
“只要能拿下李安这个狂徒，臣愿意做这个不自量力之人。”
“皇上，请下旨吧！”
下旨？
是下旨诛杀于你吗？
听到萧瑀的逼迫，李世民再次瞥了萧瑀一眼，转身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张士贵。
盯着他的身形好久，直到此人坐立不安之时，这才开口问道。
“你说李安攻打皇城，他总共率领了多少人马？”
“臣……，臣不知！”
张士贵额头，沁出了一丝的冷汗。
“你说左监门卫中郎将杜君绰战死，左监门卫士卒伤亡如何？杜君绰本人伤在何处？可曾找人验伤？”
“臣……，臣还是不知！”
冷汗如雨，在张士贵的脸颊之上划过。
“如说蜀王被李安挟持，那么，蜀王又是如何出现在安福门之上的？堂堂亲王，竟然和禁军大将之间有所勾连？他们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的？”
“臣不知，臣死罪！”
“咚”一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金殿之上。
张士贵的脚下，被汗水浸透，竟然湿了一大片。
杀人诛心。
朝廷的禁军，都是有所统属的。
日常驻防，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可想要调动禁军，若是没有虎符，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李安不过一个左武卫校尉而已，何德何能，能在京城之中，随意调动军队？
若是他身边没有任何的军队，那他又怎么敢在重兵屯驻的安福门闹事？
他一个人，又怎么敢和率领大军的杜君绰作战？以至于城门上的千斤闸都被放了下来？
更何况，蜀王还在城门之上。
自从玄武门之变之后，别说是朝廷的亲王，就算宗室大将，都已经辞去职务，早早远离的皇城的四门。
这蜀王，又怎么敢和禁军大将勾结？
这其中的风险，怕是稍有差池，便是抄家灭族之罪。
听明白了皇上言外之意的大臣，都开始胆战心惊，更别说跪在金殿上的张士贵了。
张士贵惊骇欲死。
生怕皇上手中的贞观剑，会砍在他的脖子之上。
可李世民，却对一问三不知的张士贵毫不在意，反倒是把目光，转到了宰相萧瑀的身上。
他冷冷的看着萧瑀，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他身上，扎了几个窟窿之后，这才凛然问道。
“攻打皇城？擅杀大将？挟持亲王？”
“好大的罪名！”
“朕的玄武门长上，统领整个皇城的禁军，他还不知道此事的详细始末。”
“可你萧瑀，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这些事，全部都是李安做下的。”
“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我……”
皇上这样无理的质问，同样也激怒了殿中的萧瑀。
他正要开口反驳，可李世民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抬了抬手，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李世民再次厉声质问道。
“究竟是你在背后，谋划了此事？还是朕的宰相，凡是都是想当然，理政也是拍脑袋全靠想象？”
“说，给朕说说，你到底是坏，还是蠢！”
坏还是蠢？
这就给臣定性了？
你怎么敢如此？
莫不是以为我兰陵萧氏好欺负不成？
李世民的这一番说辞，让萧瑀勃然大怒。
可是想反驳却也反驳不了。
因为皇上前面说的，都是事实。
正在火急火燎之间，目光一瞥，看见了从门外溜了进来的冯德宏。
此人乃是丽景门的首领，专职密探之事。
之前，就是皇上派他去查验此事的。
现在，来的正好。
当下，萧瑀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冯德宏的领口，高声质问道。
“说！”
“皇城的宫门，是不是被李安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