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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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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温南荨已经不准备藏着掖着了。

对于她来说,丁氏是无辜的,不懂事的孩子更是无辜,没必要让他们的血再染了孟思屏的手。

“我今晚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儿子还在不在,若是不在我就知道是被谁给抱走了,我可以将他救出来,前提是他现在还活着。”

一听这话,丁氏膝盖一软跪在温南荨面前,连着磕了三五个头,温南荨拉都拉不动她。

“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把儿子救出来,那是我的命啊!”

“我理解你,女子十月怀胎生产时更是生离死别,半只脚踩进鬼门关的事,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自然是当心肝一样疼,我尽我全力将他救出来。”温南荨话一顿,又说:“只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丁氏急忙问:“什么忙?只要你帮我救出我的儿子,别说是一个忙,十个忙我都帮,不说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使得!”

说完她又要磕头,这次温南荨长了记性,一把拉住她,用力将她拽起。

“得到你的儿子以后,你去王府闹一通,就说发现了赖婆子嘴里的伤,想知道是怎么弄的。王府的人应该会搪塞你,你就直接将这些年赖婆子给大夫人做事的事说出来,现在你手上还有没有大夫人的东西?”

“有的有的。”丁氏转头,从一个箱柜的层层被褥下里拿出了一个锁着的盒子擦了擦盒面有些局促的说:“我男人总是回来要银子,不给就又打又骂的,我担心这些被他抢了去,所以一直都小心放好。”

温南荨接过盒子后,女子又在一个墙缝里头取出了一把钥匙,可见为了防那个好赌的丈夫,她活的也是累得很。

就在她伸手拿钥匙时,手腕处的淤伤格外明显,一看便知时日不少,看来当时打完就是重伤了,只是这些天养好了一些。

盒子打开后,里头的首饰尽现眼前,除了首饰还有一些贵重的玉佩,温南荨在其中一个玉佩上看见了一个‘华’字。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从前听何明烛提起过,他的母亲名字中有个华字。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吗?”温南荨问。

丁氏摇了摇头:“这是这段时间婆母先后送回来的,之前的已经被我拿去典当了,可回来后藏银子的地方被我男人发现了,都叫他抢了去。”

想必这伤就是那次被打的。

说说话丁氏又要哭,温南荨提前递给了她帕子,问道:“大夫人给你婆母的一直都是可典当的首饰?”

“没有,还给过银两,婆母说要留给昌儿长大娶媳妇,那是老本儿不能动,我就埋在树下了。”

“王府出来的银子都是官银,官银下头是有铸印的,你帮我把那些银子取出来。”

丁氏二话不说,直接出门,没一会儿就带了个小匣子进了屋。

匣子上还有泥土,可见是刚挖出来。

打开匣子后,温南荨拿起两块银子看了看,果真上头都有官银的铸印。

虽说赖婆子在王府当差,收的也是官银,但那不过是一些散银罢了,没有整块的,整块的只有主子才能用,奴才若是得了银锭子拿到外头流通,那便坏事了。

看见这些有铸印的银两,温南荨说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把这些首饰和银两都收好,等到我把你儿子还给你之后,你将孩子抱给一个可靠的人照看,再去王府闹就说你没了儿子,要抱走你儿子的大夫人将儿子还给你,闹的越大越好。”

丁氏抹了一把眼泪:“求求你一定要将我的儿子带回来啊。”

“我尽力,若她提前杀了你儿子,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温南荨担心孟思屏实在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连幼子都要残害,叹了口气道:“你也做好准备。”

“现在不能将我儿子救出来吗?”丁氏焦急的问。

温南荨摇头道:“不成,若是现在将你儿子抱回来,很容易打草惊蛇,大夫人会不将你婆母的尸身送回来的。”

她对丁氏也是利用,若是没有她,丁氏的儿子只有一条死路。

她可以帮丁氏,却不能牺牲自己的计划。

作为女人,她对丁氏是有同情的,却不能白白做了好人,让孟思屏再轻易逃脱,做了坏事就要承受后果,总不能让孟思屏一直洋洋得意。

离开赖家后,温南荨回到了栖云阁,觉得这阵子累极了。

何明烛一直未睡,直到等着她回来,问道:“今儿的事可还顺利?”

“顺利是顺利,就怕你那好嫡母不做人事,将人家孩子杀了。”温南荨用右手揉着左肩说。

何明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下,站在温南荨身后帮她按着肩膀:“你放心,在赖婆子的尸身送出去前,她是不会杀赖婆子孙子的。”

“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若她不能证明孩子是活着的,怎么能确定赖家不会借此找事?所以保险起见,她暂时还不会杀孩子,而且就算是杀,也会将母子一同杀了,否则留下赖婆子儿媳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祸害。”

温南荨听懂了何明烛的意思,起身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那个熟悉的梦又潜入了她的梦境,齐国的兵士手拿长矛,扎透了大周兵士握着的盾牌,无数的火箭升空又落下,砸在大周兵士的身上。

梦里的惨叫声充斥着温南荨的耳朵,让她惊慌失措,四处寻找方湛迟。

可惜梦里没有,她不知方湛迟是生是死,她只知道这场战役大周输的惨烈。

就在她在梦里挣扎时,耳边传来了何明烛的声音,这才让她猛然惊醒,睁眼时已是满头冷汗。

何明烛也被她吓了一跳,就见她满脸惊慌,一把抱住了自己,何明烛被吓得慌了神,两只手定格在半空,听见她的哭声后才慢慢放在她的背上,一下下的轻轻拍着,安慰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温南荨点了点头,泪水蹭在他的衣裳上:“我后悔了,我不该把小迟送过去!”

“可你说过,大丈夫要做大丈夫该做的事。”何明烛宽大的手掌将温南荨的头罩住,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许尽川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留在京城便是有危险的。”

温南荨觉得累极了,闭着眼说:“我知道。”

“许尽川如今受了皇帝的怀疑,他肯定急的团团转,想找个办法证明自己,所以他迟早会对小迟出手,要么是亲手杀了小迟,要么是将小迟藏身枣香坊的事告诉皇帝,这时候战场也许比京城要安全一些。”

上一次许尽川夜探枣香坊,被傅求渊抓了个正着,他没找到方湛迟,只因他没进到屋内去看。

所以他一定还是怀疑方湛迟在枣香坊的,没告诉隆康帝也不过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猜测错误,或是认为自己打草惊蛇,方湛迟藏去了别处。

温南荨哭够了,慢慢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正在何明烛怀中。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双手揉着自己的眼睛,问道:“小迟他们可是到边关了?”

“应该就是明后天了。”

“可我梦里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承宜宫中,胡驳衡急急忙忙走进内殿,有些惊慌的说:“皇后娘娘,加急信件快马送回京城,边关战士伤亡惨重,昨夜敌军突袭,将士们死伤破千啊!”

一位正在给曲皇后梳头的宫婢听见这话,手中的玉梳子掉落在地,怕被曲皇后责罚立马跪在了地上。

但曲皇后并没有看她,而是转过身来:“陛下知道了吗?”

“陛下已经知道了。”

“他怎么说的?”

胡驳衡抬起头来:“陛下的胜意,奴才也不好揣度,只是齐国昨夜偷袭了放置粮草的位置,一场大火将里头存放的粮草烧了个精光,前几日出发的兵士们虽带着干粮粮草,却也不能供那么多人的吃喝,就要断粮了!”

曲皇后深深一闭眼睛,再次睁开后问道:“还有什么?”

胡驳衡有些不忍心说:“在兵士们战败后,齐国派遣一支小队打扫战场,兵士们不敢出城,后来终于有机会去收拾阵亡兵士的尸身,但在回城后才发现齐国那帮心狠手辣的,竟然在阵亡兵士的尸身上动了手脚,利用尸身将得了鼠疫的人血蹭在尸首上,存活的兵士们大多也受了伤,搬运尸身时伤口不小心沾染上,这才一夜之间就病倒了好些人!”

按照这种人传人的感染速度,大家又是在战场上,常日和刀剑碰撞,哪有不受伤的时候呢?

鼠疫这东西沾染上就会中招,简直防不胜防。

曲皇后气的用力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他们大齐人可真是欺人太甚!”

这种情况下,就算文峥带着人马赶过去,也不过是打扫战局罢了。

先前打了败仗的兵士们有部分染了病,粮草又被烧了个精光,这样一来文峥赶过去也是为时已晚,齐国要是再耍一次手段,文峥怕是也抵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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