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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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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婆子脖颈一僵,脸上堆着笑说:“大夫人说想吃碗银耳羹,最近身上不舒坦,吩咐我往里头炖些红枣。”

“我记得,大夫人的静淑苑是有小厨房的吧?”小厮抬头问道:“吩咐做一碗银耳羹,还用得着叫人来大厨房麻烦你?”

赖婆子不自然的回答:“许是当时静淑苑的小厨房忙着呢吧,你也是知道的,前段时间大夫人受了惊吓,小厨房日日炖着汤药,银耳羹只能到大厨房做了。”

小厮冷冷一笑:“你是怎么知道静淑苑日日炖着汤药的?”

“这不是院里人都知道的事吗?”赖婆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找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哪个别人?你将他叫来我问问!”

“你嚷什么?”赖婆子心虚的说:“每日有那么多人在我跟前叽叽喳喳的,我哪里能记住谁说了什么?记不住了。”

“我看你分明就是和静淑苑有所勾连!”小厮抓起了赖婆子的手腕,她的袖口下头赫然沾着白色粉末:“糯米粉这东西不会出现在这儿,我可没听说过谁拿糯米粉当炭火烧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赖婆子的手腕被扭的生疼,挣扎道:“你这是陷害!我与大夫人可是清清白白,自打少夫人接手管家权后,大夫人再没来过大厨房,不过就是吩咐人要一碗银耳羹罢了,你凭什么怀疑我?”

“你还嘴硬!”小厮一把松开她,站起身吩咐道:“把人给我捆了!搜身再搜她的住处,一切可疑的东西都要上交。”

此刻已经是深夜,何祁安因为身子不好,便早些歇下了。小厮让人捆住赖婆子,将人关在柴房之中,又叫人在外头看好,至于搜出来的那些东西,统一用一个箱子装好还上了锁,钥匙只有他一人有。

温南荨等人被安置在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里,这院子比栖云阁要大的多,里头的摆设也精致华丽,若不是何明烛在王府不受待见被分到了那么个小住处,这院子就是他的了。

早晨时铃铛给温南荨熬好了药端上来,同她说:“青桃的那份婢子已经送过去了,婢子帮您吹凉一些,您趁热将药喝了吧。”

温南荨放下了手中没剥完的橘子,看着铃铛问:“你是不是在自责?”

铃铛用勺子在药碗里搅了搅:“若不是婢子疏忽,少夫人也不会经历那件事,窗子从里头被锁了都无人知道,实在是婢子的错。”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若是有人想害我,那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我处处小心生怕中了谁的算计,却也没防住恶毒的人心,又岂是你警惕些就能防住的?”

“可那些菜和菇子毕竟是婢子经手的,或许洗干净一些就不会了。”铃铛越说越委屈。

“你将食材洗干净做好了端上来,开水都没能将上头的东西洗掉,你再多洗几遍也是于事无补的。孟氏房中各式各样的药,我曾经见过,有些只要沾上了想洗掉就是及其费劲的,这件事你不必自责。”

铃铛僵硬的点了点头:“日后婢子一定会多加小心,再不让这种事发生!”

“行了,我信你能护好我。”温南荨身子微微低下一些:“青文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昨天就找到了,只是失足掉进了湖中淹死了。”铃铛回想道:“说起来这青文也是奇怪的很,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呢?又怎会死在了湖里?”

温南荨坐直了身子,端起那碗药说:“因利而来,利用完便被灭了口,这是有迹可循的。”

“但青文一死,想咬住静淑苑就不容易了啊!”铃铛忧心的说。

“不急,王爷不会轻饶她这一次的。”温南荨吹了吹药,接着将药一饮而尽,这药的滋味苦的让人直皱眉头:“有些重要的东西还留在栖云阁,咱们需要找回来。”

铃铛问:“少夫人指的是流云剑?”

温南荨点了点头:“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那里头都是父亲留给她的东西,不仅有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地契,温南荨将曲皇后赐的东西也放在里头了,是她的小金库。

“少夫人您放心吧!那些东西在您搬进来后,婢子就已经找到了。”铃铛笑着说:“流云剑您挂在墙上,剑绳被烧断了,掉落在地倒是没什么磕碰,那箱子藏在床榻下头,也没人发现,火灭了之后婢子找了两个家丁,将废墟扒开也就找到了。”

温南荨没想到在自己修整的时候铃铛做了这么多事,她吃惊的问:“什么时候?”

“就是在您补觉的时候,太医看过后说您受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方子,您服用后小憩了一阵子,婢子就是那会儿把东西找到的,就搁在柜子里,没人知道。”

“你做的好。”温南荨起身下榻,穿上鞋子后打开了柜门,里头赫然放着流云剑和那个箱子。

只是往日熠熠生辉的流云剑,现在看来黑黢黢的,箱子也被烧毁了一角,若是火灭的不及时,里头的东西怕是也保不住了。

突然,温南荨想到了什么,看向铃铛问:“火只烧了正屋,下人住的屋子没被波及吧?”

铃铛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你亲自带人,去青文的房间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既然她能帮着外人害我,想必那人是给了她什么好处的,她又无父无母赤条条一个人,东西没出安放,肯定要藏在房间里。”

若是再晚去些,就怕孟思屏会派人先去到栖云阁,拿走青文房中藏着的东西。

此刻的恒郡王府,人人都在忙碌,洒扫的做菜的人人都在各司其职。

铃铛带着两个家丁直奔栖云阁,青文的房间并没有上锁,从外头只轻轻一推便能打开。

然而铃铛和家丁搜了许久,也没找到任何东西,只寻到两根青文素日常戴着的银钗子,还是温南荨赏的,压根不值几个钱。

其中一个家丁看见了窗根下的木屑,同铃铛推测道:“应该是有人从这个窗子翻进来过。”

铃铛眉头一皱:“门又没锁,为何不走门却要翻窗子?”

“大概是那人没想到门没锁吧。”家丁低下身,捡起一些木屑,上头还掺杂了一些泥土:“昨儿半夜下了一场雨,那人大概是雨后过来的,也就是快亮天的时候,鞋底沾上了泥,干了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铃铛气的将手中正搜的枕头用力的摔在地上:“又晚了人家一步!”

但这一摔,还真摔出了些东西。

枕头落地,发出一声脆响,铃铛疑惑的将枕头捡起,用力捏了捏里头,觉得似乎有些硬。

家丁拿来一把剪刀,她沿着缝线将枕头剪开,里头竟然是一个巴掌长一寸厚的小木盒。

木盒完美的被缝进了枕头,看来之前过来搜东西的人也没发现。

小木盒上没有上锁,因为盒身太扁了些,挂不住锁头,因此一开便打开了。

令铃铛觉得震惊的是,小木盒一打开,里头竟然是一沓银票,每一张银票都是五十两银子的面额,差不多两三张的样子,被折在了一块塞进这小木盒中。

“看来那指使青文的人真是下了大手笔。”铃铛气愤的将银票连带着木盒往衣裳里一揣:“我要告诉少夫人去!”

与此同时,静淑苑中,一男子跪在孟思屏跟前,正听着孟思屏的训斥。

“只找回了这些首饰?银票呢!”孟思屏瞪着眼道:“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男子说道:“银票不知被她藏在了哪,小的以为她可能是随身藏着了,只是没机会靠近她的尸身,还没搜过。”

“不可能。”孟思屏想都没想便打断了他的话:“她家主子经历了走水的大事,要是被人发现她随身揣着银票岂不是遭人怀疑?不会带在身上的,还是你没找到!”

春楣这时在背后帮她顺了顺气:“大夫人别气,他都找不到,别人就更找不到了。能拿回来这些首饰也是好的,这些又贵重又漂亮,要是被人发现便会怀疑到您头上,但银票这东西可不一定。”

孟思屏气愤道“若是没有银票这一档子事,青文死也就死了,虽有人怀疑却也拿不出别人将她淹死的证据,但如果有人找到了那些银票,这岂不是证明有人收买她害人,接着又杀她灭口吗?”

“婢子觉得应该不会吧?银票这东西不过几张纸,是十分好藏的,说不定藏到了哪个地缝墙缝里,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

孟思屏定了定神,微微侧过头问:“赖婆子怎么样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回答:“昨天王爷跟前的小厮去大厨房盘问过,不过小的没打探出来都盘问了什么,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大厨房一直不叫人进出,就连送出来的饭菜都是王爷身边的人检查过后才让往出送。”

孟思屏闻言捂了捂额头:“都不中用了啊!”

春楣低下头:“大夫人,赖婆子这人和您相识多年,可知道您不少的事啊!王爷吩咐人如此详细的调查大厨房,可见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就算现在没查到赖婆子身上,迟早也会查到她的身上。”

“你是说让我杀了她?”孟思屏语气有些犹豫:“可大厨房咱们的人压根进不去啊!”

“总会有法子的。”春楣压低声音说:“可以让人顺理成章的死。”

孟思屏却有些心里发虚:“这青文和赖婆子接连死,可是要引起旁人怀疑的,王爷是个忠厚的人,就算他察觉不出来,那温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婢子再找人去大厨房打探一下,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

孟思屏觉得头疼:“去吧。”

何绣蝶听说温南荨的栖云阁在傍晚起火了,还当人烧死在了里头,开心的想买些炮竹放。可这高兴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听说人被救出来了,还因祸得福换了更宽敞的院子,原先那栖云阁比桑月阁要小,现如今这新院子可比桑月阁大了不是一圈两圈,何绣蝶嫉妒的几乎要发疯。

婢女在一旁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少夫人已经安排人给新院子挂匾了,依旧用的是栖云阁,不过是让王爷亲自提笔写的。”

何绣蝶冷哼道:“她倒是会卖乖!又给院子取名栖云阁,难道不怕这院子也像上一个一样,一把火烧净吗?怎么就没将她烧死!”

心里越想越气,何绣蝶觉得孟思屏没有用,杀个人都杀不利索,于是起身准备去静淑苑找孟思屏。

可在半路上,她却瞧见何祁安身边的小厮在前头走,后头的人押着大厨房的赖婆子跟在后头,因为是岔路,他们并没有发现何绣蝶。

来到静淑苑后,何绣蝶先是抱怨了一番为何温南荨命大,接着就顺口提起了:“方才我瞧见了父亲身边的岁春,他押着赖婆子不知往哪里走,看方向应该是去见父亲了吧?赖婆子可是犯了什么错了?”

正在喝茶的孟思屏听见这话,手一抖茶盖掉在地上,一旁的春纷将茶盖捡起。

孟思屏拉住春纷道:“你去找赖婆子那日,是不是被人瞧见了!”

春纷急忙跪在地上:“婢子也不知啊!婢子是在天黑后去的大厨房,当时人不多,也没注意有没有人偷看,再说咱们静淑苑的人也时常往大厨房去,按理说不会被人怀疑啊。”

孟思屏用力甩开了春纷:“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有人看见你同赖婆子说话,我可就摘不出去了!”

何绣蝶也意识到了问题,看向孟思屏:“母亲让那赖婆子去给温氏下药了?”

孟思屏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用力按了按说道:“我可真后悔啊,想着让她尝尝被活活烧死的痛苦,早知道就该一包砒霜了结了干净!也省得出这么多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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