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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口脂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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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小丫头神情一变,说道:“不可能!两人只不过是闹了些小矛盾罢了,夫人才不会寻死!”

“本官只是提出一些此事的疑点,如果你不配合,恰恰证明你们主仆有问题。”

小丫头嘴角一抿,硬着头皮回答:“搜就搜!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枣香坊毒害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抵赖不得!”

云绍昌没说什么,现在手上没有证据,无法为温南荨脱罪。

担心被人说嘴,云绍昌在人群里选了两个女子,为妇人和这小丫头搜身。

妇人的身上搜出外衣里头的寝衣上补了一块补丁,温南荨摸了摸衣裳的料子,就知那不是什么贵重的好东西。

除了可疑的补丁,妇人腕子上的镯子也十分廉价,浑身竟找不到什么之前的东西,倒是那小丫头的腕子上,戴着一对水墨色玉髓镯子。

这玉髓并不算什么稀罕物,但这颜色特别,是市面上不常见的东西,所以这价值也并不低。一个伺候人的婢女,手上能戴着这个,真是让人很难不怀疑。

再看小丫头的荷包,里头装了一盒子的口脂,还有一些碎银,另外还有一块玉佩。

云绍昌摩挲着这块玉佩,低声道:“这可不是俗物。”

“大人,您说什么?”衙役问道。

云绍昌将玉佩丢给他:“派人去京中的当铺问问,有没有人收到过这块玉佩,或者是见人问过这玉佩。”

这边的小丫头并不知道自己的玉佩已经惹来了怀疑,她坐立不安的坐在枣香坊内的椅子上,同一旁的衙役说:“有完没完啊?我还着急带着夫人会去呢!”

“你家夫人已经过世,你准备怎么带回去?硬扛回去吗?”衙役取了纸笔,坐在小丫头的对面:“将你家夫人的夫家地址名姓都写出来,等会儿我们会将尸身挪到顺天府,想领尸身叫她丈夫派人来。”

小丫头的心恍然一跳,宛如失神。

见她不回答,衙役又问:“听见没有?”

小丫头回过神来:“民不举官不究,又不是我报的官,你们凭什么管我们?我将夫人带回去就是了,用不着你们操心!”

衙役闻言生气道:“你虽没报官,但枣香坊报官了,怀疑你们故意陷害。另外你总说要带着尸身走,可既然你家夫人出自大户人家,她在外被毒死又怎是你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能说清楚的?难道你就不怕回去以后被打死吗?我们也是想帮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枣香坊把人毒死,以为报官了就可以洗脱嫌疑罢了!我们夫人又不傻,还能为了陷害人命都不要了?”

“这可说不准。”衙役将脸一板:“你再不说实话,坐牢的就不会是枣香坊的人,而是你!”

小丫头悄悄捂了捂胸口,没想到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

本该人死在枣香坊门前,坏了枣香坊的名声,接着她带着尸身快速离开,这样枣香坊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可谁想到他们报官了,还拦着自己不叫走呢?

眼看着枣香坊门口围得人越来越多,何绣蝶心里也不安稳,就怕那小丫头漏了陷。

急的她不停在原地踱步,手里的帕子差点被她给撕碎。

身边的婢女也担忧,但在何绣蝶身边不能露怯,否则是会挨骂和挨打的,她只好强迫自己沉住气,劝说道:“姑娘别担心,就算此事被捅出来,那这把火也烧不到您的身上。”

“可曾五家的一死,她是齐人的身份怕是保不住了。”何绣蝶狠狠一跺脚:“都怪我打错了算盘,早知道就好好谋划一番了!”

那丫头是何明煜去齐国以后,齐国皇帝给他找的姑娘,随何明煜一道回了大周,但何明煜睡腻了她,便将她配给了自家的小厮。

何绣蝶深知她心里有自家哥哥,这才拿哥哥的名头哄骗她,要她用自己的生命去诬陷枣香坊。

而另一个丫头,也是齐国过来的,她幼时在大周生活多年,口音也和大周人一样,身上并没有齐国人的印记。

虽然何绣蝶没脑子,但她的婢女有脑子,转了个圈找到她头上,要她把这出戏演好。

云绍昌来到小丫头跟前,询问那死去的妇人姓甚名谁,夫家在哪。

这些话小丫头一问三不知,压根不知道,因为之前没编。

死了一个妇人是小事,死了一位夫人是大事,因此她才称呼曾五家的为夫人,戴了些首饰穿上衣裳,装作夫人的样子。

“这些话我没必要告诉你们。”

云绍昌眉毛一竖:“你当我在做什么?我在办案子!还轮的着你说与不说?”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随口胡诌道:“我们家是京外陕州的,我家夫人她夫家姓郑,是经商的,好了吧?”

“既然是经商的,想必是大家族,难不成连个名姓都没有?”云绍昌步步逼问道。

小丫头手脚都软了,强撑精神梗着脖子说:“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我怎知主子叫什么?”

“你既然知道你只是个奴婢,怎的还穿戴的如此讲究?”云绍昌一针见血道:“你腕子上的这对镯子,可比你家夫人身上的首饰还要贵重,怎么着,在你们陕州都是夫人反过来伺候婢子的不成?”

“官老爷你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小丫头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腕,心虚写了一脸:“这是我们夫人赏赐给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看你的这双手。”云绍昌眼神狠厉的说着。

小丫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手腕,以为云绍昌想说的是她的那双镯子,却没想到云绍昌说道:“你的手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瞧着就知不是成日做活的,你还骗人!再看你家夫人,一双手上满是新茧子,恐怕就是这一两个月中磨出来的,这你如何解释?”

云绍昌的眼神让小丫头觉得害怕,她将手从桌上撤了下来,磕巴了几声嘟囔道:“那都是官老爷你自己的想法罢了!我们夫人贤惠,喜欢照顾夫君,这有什么不对?”

“你还在骗本官!”云绍昌用力一拍桌子:“既如此,本官也没有继续审下去的必要了!来人呐,将这满口谎话意图陷害他人的女骗子给我带下去。”

两个衙役走来,架着小丫头的两个胳膊就走,男子的胳膊上都是肌肉,稍微一用力就夹的小丫头胳膊如断掉了一样疼。

才走了四五步,就听那小丫头哭喊道:“疼死我了!你们快将我松开!”

云绍昌没管她疼与不疼,只让人带下去,走出枣香坊后小丫头用力咬了一个衙役的胳膊,衙役吃痛松开手来,小丫头趁机就想逃。

温南荨等在外头,见到这场景,直接用脚尖踢起一块石头,石头无声无息的迅速打在她的膝盖上,就听小丫头哎呦一声,扑到了地上,手心都蹭破了皮。

“大家伙儿都瞧着呢!这丫头口口声声说我们枣香坊毒死了人,若是我们真的毒死了人,又为何要主动报官配合调查?而她作为受害者的仆从,不配合也就罢了,还想扔下主子的尸身逃跑,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疑,说不准她主子就是她杀的!”

温南荨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那小丫头。

此刻云绍昌也从后头跟了出来,让人将小丫头控制住。

现在不明朗的,就只有那毒是何时下的。

又是通过什么途经下的。

此毒只有通过嘴巴才能令人中毒,也就是说在吃下点心的那一刹那,死者就将毒物吃进去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在吃点心的同时,也服用了毒药呢?

云绍昌的眼神在人群里寻找着,忽然将眼神定格在了温南荨的嘴唇上。

毒从口入,若是将毒下在口脂中,接着把口脂涂在嘴唇上,吃点心的时候若是点心发干掉渣儿,人本能会舔一舔嘴唇,这不就顺理成章的服下了毒吗?

这一刻,那些让人没猜透的地方仿佛拨开云雾见月明,云绍昌转头奔向桌上放着的东西,那些都是从主仆身上搜到的。

其中有一盒小巧精致的口脂静静的躺在桌上,云绍昌将口脂拿在手中,同外头的郎中说让他验一验里头是否有毒。

外头被抓的小丫头,眼睁睁看着郎中拿着口脂走了出去,这一刻她面色灰白,跺着脚让人将她放开。可惜她的双手已经被绳子绑住,没人管她的哭喊。

郎中的动作很快,马上就验出了口脂中的毒,与死者服下的断气草是同一种毒,还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前说的。

温南荨立马装作委屈,指着那小丫头说:“你这刁奴,好狠的心!你竟然毒害你主子,还要把这杀了人的罪名推到我枣香坊来!”

小丫头急哭了,她想说些什么,这让躲在一旁巷子里的何绣蝶捏紧了帕子。

就当何绣蝶以为她要将自己供出去时,云绍昌忽然下令,叫人堵上这小丫头的嘴。

何绣蝶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婢女,震惊道:“云绍昌为何这么做?这不是帮了我们大忙吗!”

婢女笑中带泪道:“这还不好?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此事既然已经有说法了,他又怎会继续查下去?”

凡事,只要找到一个凶手就好。

何绣蝶刚刚的紧张劲儿还没过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轻轻捶着胸口说:“这盘棋算是输了,不过还好,她没将我供出来,看来以后还要好生设计才是。”

既然捉住了凶手,枣香坊也就洗脱了罪名,温南荨客气的谢过云绍昌,二人像压根不熟一般,不多时云绍昌就带着人离开了。

旁边看热闹的群众渐渐散了,临走时还有许多人气愤那个小丫头,说她是个蛇蝎心肠的人,竟然毒害自己的主子,还用如此下作的办法。

只是在众人回到枣香坊时,小六才说道:“掌柜的,那女子仿佛知道自己要死了一般。”

“怎么说?”

“她进来后就往外面看,仿佛有人站在门外催命一样,挑点心时也心不在焉的,随便点了两个,主动说想要尝一尝。掌柜的,这何止是凶手可疑,死者也够可疑的。”

如若不是那妇人出了枣香坊后喊出的那句点心有毒,有怎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说完点心有毒她就咽气了,若不是有云绍昌的力挽狂澜找到真相,枣香坊将人毒死的这口锅可是背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这对所谓的主仆究竟为了什么,我大概能猜出来了。”何明烛看向温南荨说道:“这两个人是冲着枣香坊来的,是什么人会嫉妒枣香坊,想要借着毁了枣香坊以此来打击你?”

温南荨与何明烛对视道:“这不痛不痒的小事,也就只有王府里的人才会做了。”

孟思屏手下有人,让人为她付出生命并不难,但她让人折腾这么一圈,最后就只是折了一个枣香坊,拿孟思屏能得到什么?

这样不合适的买卖,孟思屏不会做。

她若是出手,那要么是杀人,要么是把人打入万丈深渊,参考上一次她和温袁氏弄的那场戏,如果温南荨真的上了当,她现在恐怕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而还在养腿伤的何明煜也并非不会,可他为人好色,虽然有胆子但他没脑子,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他敢,暗中取人性命他也是敢的,但这样光明正大的害人,他没那个斤两。

抛开这对母子,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何绣蝶。

温南荨说道:“想必云府尹也看出了此事不对劲,但是他没往王府这块想。”

何明烛也附和道:“你说的不错,他让人将那女子的嘴捂住,就是怕牵连出更多的事出来,这样处理外人只会以为是那女子毒害了自己的主子,此事与枣香坊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如果那女子吐出了什么来,便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这一次的断气草,我是见过的,就在孟思屏的梳妆台抽屉里。”温南荨扬起下巴来:“看来是她那好女儿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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