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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偷看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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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禾婉也知父亲的为难之处,但她依旧肯定的说道:“我相信将军不是这样的人,结为夫妻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刘阁老气的直瞪眼:“你真是被灌了迷魂汤,鬼迷了心窍了!你可知道,当年方钊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但最后却被他亲手杀死,这种人你还敢掏出真心对待他?”

“方钊那是有罪的人,将军当时领的差事便是抄家,他有什么错?”刘禾婉擦了擦眼泪说:“父亲别听风就是雨,将军他人还是很好的。”

“不可理喻!”刘阁老指着刘禾婉说:“你可别后悔!”

说完刘阁老转身离开,独留刘禾婉在房间内哭泣。

温南荨一直在盯着刘家和许尽川府上的动向,听闻刘阁老出了皇宫便直奔将军府,便知自己的计谋应该是成功了。

许尽川有仇必报,绝不会容忍有人诬赖他,所以他向户部出手也是必然的结果。

夜幕低垂,万物沉睡,温南荨身穿黑衣,躲在许尽川府外的巷子里,眼睛不住的看向前头。

等了将近半宿,终于看见许尽川鬼鬼祟祟的从侧门走了出来,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裳,若不是温南荨死都忘不掉许尽川的长相,恐怕真的要被他蒙骗过去。

他并未打灯笼,借着月光摸着黑走在街上,小心翼翼的走着。

而温南荨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显而易见,许尽川并不知道户部墙外有狗洞的事,他和温南荨的选择一样,那就是翻墙。

连翻了两面墙,差不多到达了放着全京城贡赋账目的账簿房间,房间门上挂了把大锁头,锁头近乎有一个男子的拳头大,三阶台阶站着一对巡视的人,温南荨粗略数了一下,大约应该是十二个人。

这其中还不包括在周围巡视的,和在院外看守的,可以说防御的人数十分够用了。

但许尽川是个自负的人,他觉得凭自己这一身能耐,闯个户部是手到擒来的事,便直接从墙上跳下,接着爬上了一棵树,等候着看守交接的时候。

温南荨躲在一边儿,见那棵树距离院墙有一段距离,想从树直接爬到墙上是不可能的,除了长翅膀会飞,想从树上逃脱只能先下地再爬墙。

这给她创造了机会。

许尽川怎么也没想到,身后还跟了一条尾巴。

就在他毫无准备时,温南荨忽然沉着嗓子一声呵斥:“干什么呢!”

接着她划了一下火折子,将火折子扔向了那棵树,巡视的人听见声音都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这时一道火光亮起,照出了窝在树上鬼鬼祟祟的许尽川。

许尽川被吓得腿一嘚瑟,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循着声音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四处都是一片漆黑,而穿着黑衣的温南荨很好的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树上有人!”

“快追!别让他逃了!”

户部虽掌管银钱,但放着银钱的地方并不在这儿,偷偷摸摸来这儿的人非奸即盗,盗的是什么这些守卫心里有数。

顿时这帮人手持长矛一股脑的冲向了许尽川,许尽川也没想到有人发现了自己,从树上跳下来后就往墙上爬。

但温南荨怎么能给他这个机会?她手持短刃,用力一甩,短刃扎进了墙内,许尽川躲的快,却还是被划破了腿。

温南荨知道自己再出手就会被发现了,于是她顺着院墙开始往房间挪动,此刻守卫们都追了过来,带着伤的许尽川满头是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门前没了守卫看守,温南荨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用力推了推窗子才发觉窗子都从里面锁住了,只好将门上的锁撬开,溜进去后点燃了一支蜡烛。

时间紧迫,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不过她信任许尽川的身手,一时半会他是不会被抓的,能帮她吸引一大部分的守卫。

屋内放置着所有的账簿,这些账都是交给皇家的,大多是各地交上来的贡赋,冲进了国库。

其中有一个架子上,放着的是京城中的商铺,皇商占了一格。

因为有了皇商的名头,得皇家庇护,天下没白捡的便宜,皇商需要交的收税便比其他商人要多上一些,因此他们的账簿也格外的厚上一些。

温南荨心跳如鼓,昏暗的烛火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这让她十分生气,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翻了几乎所有的账簿,终于在偏下的位置,看见了赵家的名字。

可惜不能将赵家的账簿拿走,温南荨将账簿拿在了手中,这时她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原来是有两个守卫发觉事情不对,回来检查时发现锁被打开了,心急如焚的冲了进来。

温南荨瞬间吹灭了手中的蜡烛,怕自己心跳的声音出卖了自己,一个劲儿的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守卫人手一支火把,两人进来后几乎将半个屋子都照亮了,但因为怕烧毁了账簿,他们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不照亮吧,怕抓不住贼人,照亮了吧,又怕把这些重要的玩意儿烧了。

好在转了一大圈,哪里都没人,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甚至有个人说道:“方才树上的那个,不会是得手逃出去的时候被发现的吧?”

这会儿的温南荨,整个人躺在放置账簿的架子顶端,后背平躺在架子上,奈何架子不结实,有些摇摇欲坠,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另一个被他说的有些动摇,肯定道:“把门锁上,告诉他们必须将人捉住,不然东西可就彻底丢了!”

二人匆匆离开,温南荨听见锁头落了锁,这才放心的从架子上跳了下来,躲在角落之中点燃蜡烛翻看着账簿。

乍然一看账簿好像没有任何问题,温南荨仔细看了前几页,确实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一段时间掌管全家的经验告诉她,后头近几个月的收税是有问题的。

就比如普通商贩,每赚千钱要交商税二十钱,皇商便要交上五十钱的商税。可赵家前两年税交的都不错,但从半年前起,交的商税近乎减半,差的都用黍米高粱等农作物代替,还有海货和南方来的药材。

他们交的东西大多用在打仗的地方,所以暂时没人会细查这些,可温南荨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想用这些吃的用的代替商税,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商首要纳的税是钱,其次是东西,赵家给的理由是行船有问题,船只损坏两艘,所以这半年的收益大多用来修船了,但细看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南方,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有船到南方去的。

所以商税减半这一点,在温南荨这儿就过不去,更别说在隆康帝面前了。

除非有人将此事压了下来,并没有上报,东西一股脑的送到了边关,隆康帝什么也不知情。

那在这件事中,户部尚书就有些可疑了。

另外,船只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损坏,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赵家完全可以报官。毕竟身为皇商,船只损坏这也阻碍了朝廷用银两,但赵家并未声张。

若是下水后坏的,需要那么多的银钱来修,岂不是坏的不成了样子?怕是溺亡无数才对,可赵家依旧没声张,好像没发生此事一般。

这就说明他们是心虚,船只压根没坏,只是不想再交高额的商税,因此编了个借口,用货物充当银子用。

温南荨继续往后看去,见后头还有一些记载。

比如说赵家有一队运送五百两的船只,遭到南方水匪打劫,银两全部被劫,这可算不得小事了。

偏偏此事又是无人知晓,在朝廷中连个风浪都没卷起来,只说赵家欠朝廷五百两,因为过程中有船员死伤,便不算利息,命五年内将银子还清。

记载中写道,被打劫的位置在南边的淮江,可淮江如果有水匪敢打劫皇商,那淮江的知府如此不做事,岂不是要被踢下去了?有水匪不剿,放任水匪打劫过往船只,甚至抢了国库里的银子,这事情发酵起来,怕是整个淮江都要动荡不安了。

看完了这些,温南荨只想认证两件事。

第一,是赵家究竟有没有船只损坏,若是有那究竟是怎么坏的?船员可有伤亡?

第二,是淮江究竟有无水匪,若是有那知府可有上报朝廷?可有派兵力去剿匪和镇压?是淮江的官员视而不见还是此事压根就是个骗局?

漏税的事基本都要撒个大谎,毕竟是几百几千两的金银,可不是十两二十两的银子,不撒个弥天大谎压根圆不过来。

这样看来赵家还是有胆量的。

再联想到赵家如此着急分家,是不是也怕此事发作起来会害了更多的赵家人?

温南荨此刻只想一件事,那便是赵家自己把路走窄了。

明明成为皇商是多少商贾门第做梦都做不到的,只要安心为朝廷做事,一辈子都会有人庇护,可惜他们赵家就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为了那些商税,自己断送了长远的路。

将账簿放回去后,温南荨打算从窗子爬出去,可直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窗子并非是被锁上了,而是从屋内被木板钉上了。

所有的窗子均被钉死,门又从外头锁上,她在屋内无法开外头的锁,所以压根就出不去。

守卫们尽职尽责的抓捕着许尽川,火把照的各处亮如白昼,他腿上流着血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这让守卫们一直跟的很紧。

枣香坊内,猜到今晚姐姐会行动的方湛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瘸着腿来到了卢伯的房间,这才知道卢伯也没睡。

“小迟可是在担心掌柜的?”卢伯问着,起身给方湛迟倒了杯水。

方湛迟接过水杯,却还是硬着嘴不承认:“我姐答应我了的,若是得手了先到枣香坊报个平安,可天就要亮了,她人还没到。”

卢伯担心的也是这个,沉思了片刻说:“你如今受着伤,去了也无济于事。”

少年不会说谎,他把担心都写在了脸上,卢伯作为一个经历了许多事的过来人,哪里不明白方湛迟的想法?

“那万一许尽川发现了我姐怎么办?许尽川功夫高深,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姐只怕也难以对付。而且户部岂是那么好闯的?”

“在世人眼中,你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而我就是一个枣香坊灶房里的点心师傅,咱们都是不该出现在户部的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就算救出掌柜的也会惹上数不清的麻烦。”卢伯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若是天亮了掌柜的还没回来,我便去一趟恒聚王府吧。”

“卢伯去恒郡王府做什么?”

“找那儿的大公子,也就是你姐夫,他是王爷的儿子,能做到的事想来会比我们多。”

与他们想的最坏的结果一样,天渐渐亮起,但温南荨依然没找到出去的办法。

同样,许尽川也成功逃脱了追捕。

户部的人需要确认究竟什么东西被偷了,毕竟他们已经认定是贼人进来偷了东西后离开时被发现的,所以几人打算进入房间,检查一下丢了哪些账簿。

温南荨又累又困,一直提心吊胆,听见门锁响了的声音,她赶紧用布将脸遮住,伏在离门最近的架子上。

这一刻,她等了多时,只是不知能不能成功。

万一她冲出去时外人的人很多,那她就算是被抓了个正着。

好在打开门锁后,外头只有四个人,还都不是守卫,因为户部尚书的手下都是识文断字的人,这些人不会功夫。

温南荨从架子上跳下,一个扫堂腿放倒一人,接着拿起架子上的账簿砸向另一人,其中两个人已经进来,温南荨被逼无奈只好推到一个架子,将二人压在了下面。

接着她便是发了疯的跑,守卫们追了许尽川半宿,这会儿筋疲力尽,正在休息,眼见一黑衣人又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有的守卫没忍住开始了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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