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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卢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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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晚初已经不在了,提她也不好,若是叫你父皇听了去,只怕又要多心。”曲皇后叹了口气:“外头可是有什么事吗?”

何云曦犹豫了一番:“昨日刺杀父皇的刺客被杀了。”

“什么?”曲皇后眉头一皱:“可是韩廷朝?”

“正是。”

“他是怎么死的?掖庭局戒备森严,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儿臣也不清楚,只是来的路上听了一嘴。”

曲皇后点了点头:“你父皇一定知道。”

她带着何云曦来到了御书房,此刻正有人在里头汇报着。

就听一声瓷盏被打破的声音,隆康帝咆哮道:“一群没用的东西!掖庭局一个女子不见,怎么会有一支钗子在里头?是韩廷朝带进去的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审问韩廷朝之前,有很仔细的搜身过,他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的被抓,钗子确实是后出现的。”宫人说道:“在掖庭局的不远处,奴才们发现了被打晕的宫婢,她的后颈有明显的打击伤,衣裳也被脱下。”

隆康帝浓眉皱起:“难不成是此刻伪装成了宫婢,进入掖庭局杀的人?”

宫人点头说:“陛下说的很对!守门的人被刺客打伤,但是刺客进去前有打过照面,是个容颜姣好的女子。”

“把有嫌疑的宫人全部列出,让那人看个仔细。”隆康帝沉着脸说:“再排查一番今日可有宫外来的人。”

昨日他遇刺,今日刺客遇刺,他身边到底有多少危险?

一想到这儿,隆康帝只觉得哪哪都不安全。

刘智走过来说:“在陛下吩咐以前,奴才就让下头的人去办了,但是今日临近掖庭局的女子都被看了个仔细,却没瞧见那女子。”

“她留下的钗子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隆康帝低头瞧着钗子说:“宫婢不大会用这样的钗子。”

很简单,她们用不起。

刘智说道:“现在正在排查今日进宫的人,但今日没上早朝,也就没什么人进出,除了六王爷的长子带着妻子进宫一趟,先是找皇后娘娘说了话,接着又去同云曦公主作伴,剩下的奴才还未查到。”

“把云曦带过来。”

曲皇后与何云曦对视一眼,母女二人推门进入,隆康帝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们就在门外。

刘智一见她们都在,心想自己省了一把力气,便端着盛着钗子的方盒过去,客客气气的说:“请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帮着辨认一下,这钗子是否为恒郡王长媳的东西。”

何云曦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曲皇后。

温南荨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见曲皇后。

万一自己的母亲说漏嘴可就糟糕了!

好在曲皇后犹豫了一番,回答说:“本宫不记得明烛媳妇簪了什么首饰,至于这钗子,瞧着是眼熟,可颜色花样相近的只怕多的是。”

她的言外之意,是不要胡乱猜测冤枉了好人。

隆康帝明白她的意思,心里顿时不舒坦了,觉得在曲皇后的眼里他这一国之尊的性命还不如一个傻子的媳妇。

所以他大手一挥:“云曦,你来给朕看看!”

何云曦定了定神:“今日明烛与他妻子进宫找儿臣,儿臣瞧着他媳妇头上的发钗十分别致,还询问了花样,几乎将她头上的发饰都瞧了个仔细,确认这不是她头上的。”

“如若不是温氏,那便只有宫里人了。”隆康帝回到位置上坐下:“也许是个武功高超的人,杀了人顺着宫墙逃了也说不定!刘智,你追查下去,宫墙底下凡是放了东西的,或是有梯子没及时拿走,都要严查!”

他的宫墙那么高,什么人能说逃就逃?

离开御书房的何云曦手心都是汗,她太希望见温南荨一面了,想知道她为何要杀韩廷朝。

明明她可以说实话,但她下意识的还是替温南荨圆了这个慌。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温南荨身上有些地方很像方晚初吧。

马车上的温南荨浑身瘫软,身后也被冷汗浸湿,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她杀了人,杀了真心实意为方家好的韩廷朝。

即便再无奈,她也不该对韩廷朝下杀手。

现在的她无比后悔,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这一切都与她的梦境呼应上,只不过她主动给了死的机会,而韩廷朝欣然赴死罢了。

这一次,她要连韩廷朝的仇怨一起带着,报仇的路更艰辛了一些。

想到弟弟方湛迟还活在世上,温南荨心中宽慰了一些,下了马车回到栖云阁蒙头大睡,只是晚上发起了烧,青桃不敢惊动旁人,只自己熬了一碗退烧的药给温南荨喝,喝完好了许多。

第二天,温南荨坐着马车来到了枣香坊。

她寻了块可挂在外头的薄牛皮,细笔蘸墨按照韩廷朝所说的,将集合狩虎军的虎头画了出来,接着将这块牛皮挂在了门口,每日开张都可以看到。

有经常来枣香坊买点心的食客停住脚步看了看,笑问道:“不知掌柜的挂这虎头有什么意思?”

温南荨回答说:“枣香坊新出了一种点心,名为虎皮卷,味道很不错,所以我想着里外呼应一下,大家伙儿也帮着多多宣传哈!”

可在枣香坊等了一整天,来买点心的人不少,却没一个是狩虎军的人。

一想到狩虎符是先帝交给方钊的,方钊在隆康帝的手下又干了十几年,加上死后的这五年,狩虎军少说也要四五十岁了,肯不肯继续听狩虎符的指挥,真是不敢想象。

卢伯做了一整日的点心,临打烊从灶房边擦手边往出走,想着帮小六一起收拾东西,却一眼看见了小六拿进屋内的牛皮。

他眼睛一瞪,问道:“小六,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小六回答:“掌柜的画的啊!”

“掌柜的画的?”卢伯皱起了眉头:“掌柜的为何要画这个?”

“她说是因为新出一个叫虎皮卷的点心,拿这个画呼应一番,我听着好像是这个意思。”

卢伯沉默片刻,说道:“若是新出点心,掌柜的应该同我商量才是,怎么她没和我说?”

“估计下次就告诉您了吧。”

卢伯将擦手的布扔在了柜台上,仔细的看着那虎纹,伸手摸在虎眼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二日,温南荨又来到了枣香坊,但这一次她直奔的是灶房。

看着依旧在里头忙碌的卢伯,温南荨笑着说:“卢伯啊,我想着新做一种点心,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虎皮卷,你看看能不能弄个表皮像虎皮一样的点心?酥脆些松软些都无所谓,看着像就成。”

以前她要求的是色香味俱全,但现在她只要像虎皮。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莫名其妙往门口挂一张虎头。

卢伯双手麻利的一个接一个揪着面团,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薄饼,接着往里头加上红豆馅,又利落的包好弄成团子的样子。

他边忙边说:“掌柜的,您那虎眼是不是画错了啊?为何两只眼睛颜色不同?”

温南荨眉头微皱,看着卢伯说:“我觉得这样好看,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必须循规蹈矩的,说不准真有瞳色不一样的老虎呢。”

卢伯闻言停下了动作,又说道:“昨儿晚上打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您画的虎头,觉得似乎有些画错了,除了虎眼以外,虎头上的王字一行也过分的长,看着不太像虎头。”

“您都说了它是虎头,那就是虎头,还能是什么?”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掌柜的!”卢伯单膝跪地,抱拳道:“您可知狩虎军?”

这句话将温南荨惊的腿都软了。

她猛地扶住了身后的墙,看着跪着的卢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好半晌,她才出手扶起了卢伯,问道:“卢伯可是狩虎军的人?”

“我只在壮年时看过一次狩虎符现世,正是这样一颗虎头,银纹闪闪,双眼不同色,王字一行连接虎纹,您不可能是画错!”

温南荨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扶起了卢伯:“狩虎符现在就在我的手上,若您是狩虎军的人,那可就太好了!”

卢伯站定了身子,重新将温南荨打量了一番,犹豫的问道:“您几年还不到二十,怎会掌管狩虎军呢?而且上一任掌管狩虎军的方钊,同您应该没关系才是啊!”

他原以为,方钊死了方家被抄,狩虎符下落不明,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狩虎军。

不承想,原来接管狩虎军的人,就是自家掌柜!

温南荨长话短说道:“方钊死前给我留下了消息,要我将狩虎符取出,他告诉过我如何画虎头,这样能将狩虎军吸引出来,我也是被逼无奈只有悬挂在枣香坊门前,能找到一个就是一个吧!”

卢伯感慨道:“方大将军虽是狩虎符的前任掌管者,却从未找我们办过任何事,说起来他实在是个忠臣,手里捏着狩虎军也无半点僭越!现在听闻掌柜的您和他有关联,我这心里实在是高兴!”

“据我所知,您之前只是个劳民,不会功夫,怎还成了狩虎军的一员?”温南荨不解道。

虽然她早就看出卢伯不是个普通人,却也没将他跟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联系到一起过。

“狩虎军身份神秘,哪里能随便展示呢?我虽会武,却不算精通,加上早年间受过伤,便没能成功参军。说起来狩虎军之中的大半都在参军,像我这个年纪,要么混的好些成了小官儿,要么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想将他们聚集起来可真是不容易!”

温南荨又问:“那卢伯您的妻子呢?她不是和猎户跑了吗?”

“的确是同猎户跑了!”卢伯坐了下来,回想着过去说:“当年参军能给家里留一笔钱,可惜我重伤在家没能参军成功,银钱泡汤了又无法出去赚银子,媳妇自然不能屈就在我这儿,就跟着猎户走了。”

堂堂狩虎军的一员,曾经却有这样令人唏嘘的过往。

温南荨默了默:“您可还能找到狩虎军的其他人?”

卢伯摇了摇头:“找不到了,多少年不联系了,当年先帝在位时我们都是青年,如今陛下继位多少年,我们就有多少年不见了!不过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军中小有成就的将领们,一定有狩虎军的人!先帝不会挑选错人,狩虎军中藏龙卧虎,擅长什么的都有。”

像他当年虽武功不如其他人高深,但比起打探消息,那也是一个顶俩的。

这其中还有会杂耍的、会伐树编竹子的等等,看起来和平民百姓没有区别,实则各有各的能耐,这些手上的事不过是帮助他们隐藏在人群中间罢了。

狩虎符的重新现世,让卢伯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觉得自己的以后也是有意义的,所以年纪一把的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样,我不能时刻到枣香坊来,我在府里的事情也不少,所以找到狩虎军其他人就交给卢伯您吧。”温南荨说:“若是有人问起虎头的事,您先替我测上一测,若是觉得有谱,我自会出来与他相见。”

“掌柜的您放心吧!”卢伯真诚道:“我一定完成您给的任务。”

走出枣香坊,沐浴在夕阳之下,温南荨今日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这一阵子她将自己逼的太紧了,如今有了卢伯帮衬,她也算是省心了一把。

不过若是找到了狩虎军,那她应该把人安顿在哪?若只是三两个,住在枣香坊还是可以的,但若是十人二十人甚至更多,那可没地方安顿。

狩虎军精英三千,抛下战死的病死的,还剩下的人也不在少数,总不能都到枣香坊吧?

温南荨开始为难起这件事来,青桃出主意道:“少夫人不是有片园子吗?就是井里死了人的。”

“那园子确实不错,有吃有喝藏人也方便。”温南荨犹豫道:“只是园子在京边,平时联络起来不是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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