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夺管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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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子就被温南荨留在墙上,她转头离开,两个下人其中一个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南荨来到了何祁安的住所,久病的何祁安这会儿精神已经好许多了,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喂鸟,夕阳照在鸟笼子上,将细竹子编织的鸟笼映的好像泛起了金光。
正当他回头抓鸟食时,温南荨流着泪进来,见到何祁安便跪下了。
这给何祁安吓了一跳,急忙问:“温氏,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儿媳和夫君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这么一听何祁安就懂了,一定是孟思屏趁他生病的这段时间,又给他的大儿子和儿媳妇委屈受了。
他也听说孟思屏禁足何明烛的事,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毕竟隆康帝已经认定何明烛有罪,若是不禁足那这件事还真没办法解决,但眼下瞧着温南荨肿着一双眼睛赶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结局。
何祁安叹了口气说:“你母亲性子就这样,多少年了改也改不掉,你多担待吧。”
温南荨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儿媳不怕受委屈,儿媳嫁过来就应该照顾夫君,可这会儿看着夫君吃了母亲叫人送来的东西就呕吐不止,心里真是格外的担忧。”
“明烛这是怎么了?”
“这阵子禁足,饭食一直是母亲叫人送的,前几次送来的都是凉的馊的,有的肉都发了霉,儿媳好一番敲打,才算送来一些能咽下去的吃食,但今日不知怎的,夫君饿极了不等饭菜做好就在菜篮子里拿了根青瓜吃,吃完便是猛吐一通。”
何祁安皱着眉头问:“可有看过郎中?”
温南荨哭的肝肠寸断,十分委屈:“儿媳第一时间将此事报给了门口的下人,要他请示母亲去看郎中,可母亲拦着不准看!儿媳也是没了办法,所以用斧子威胁下人,跳出墙来找父亲救命!如若不是逼迫至此,儿媳绝不会这样。”
“我知道了。”何祁安转头同下人说,请来给他看病的郎中,又同温南荨说:“你也是好心,这样在意明烛的身子,是你母亲不懂事了。”
孟思屏想着这会儿栖云阁的人应该都死绝了,于是带着春楣来栖云阁门前表示关心,目的是栖云阁里的人死了,她可以逃脱罪责。
“儿媳妇说明烛适才吐了,我过来瞧瞧,把门打开吧。”
下人支支吾吾的说道:“少夫人现在不在,她吩咐说无论任何人来,都不准开这个门。”
春楣一瞪眼睛:“你这是在和大夫人说话吗?这家究竟是大夫人当家还是少夫人当家!”
话音刚落,何祁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若管家不善,那不如就让别人来管!”
众人一同回头,就见温南荨站在何祁安的身边,后头还跟着郎中。下人见温南荨回来了,这才敢将门打开,郎中也拎着药匣子走了进去。
孟思屏一见温南荨也在,就明白自己这可能是中了她的圈套,于是主动和何祁安搭话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温氏你可真是不懂事,你父亲病着,怎么能劳烦他过来?”
何祁安冷哼一声:“我要是再不过来,明烛只怕病死在这儿都没人管!”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孟思屏瞪着温南荨说:“是不是你同王爷胡说八道的?你个挑拨是非的东西!咱们恒郡王府娶了你进门可真是遭了殃!”
“儿媳并非挑拨离间,刚刚儿媳叫人去告诉母亲,说请个郎中来给夫君瞧病,是母亲拒绝的,儿媳走投无路,这才去请了父亲过来。”
孟思屏缓了缓神色:“什么叫拒绝?我最近精神也不佳,所以没及时过来,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
温南荨看着孟思屏,忽然问道:“那请问母亲是来做什么的?”
被温南荨问住了的孟思屏下意识回答:“不是你说明烛呕吐不止的吗?我来看望,有什么问题!”
温南荨冲着何祁安跪了下来:“父亲,母亲明知夫君身体不佳,却不带着郎中一同过来,任由夫君难受,病症这东西可大可小,一旦严重那可是性命堪忧的大事!但母亲开始不同意请郎中,如今虽然人来了却不见郎中过来,这不是活脱脱要让夫君病死吗!”
“嘿你个死丫头!”孟思屏气的脸色一变:“你别血口喷人!”
何祁安冷声说道:“温氏的话不错,若真是担心在意,你自然同本王一样,带着郎中过来。小辈的是非暂且不论,明烛病了请郎中来不是应该的吗?你为何要拒绝?明明过来了却又为何不带郎中,看起来像是来瞧热闹似的!”
每每到这个时候,温南荨都会在心中感叹自己这位老公公不是个糊弄性子,不然她只能和孟思屏硬碰硬了。
孟思屏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春楣这时候站了出来,跪下回答道:“王爷,大夫人痛失至亲,这阵子心情不佳精神也不大好,所以没顾及到栖云阁的事,但大夫人绝不是故意拖着不给大公子请郎中的!”
何祁安看都没看春楣,径直走进了栖云阁。
这会儿的何明烛正在被把脉,但从脉象来看并没什么,何祁安在郎中身后焦急的看着,待郎中回头,他马上问:“大公子如何?”
“回王爷的话,大公子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期有些上火,开两副药方调理一下也就是了。”
这是医家统一的说辞,没诊出什么毛病就叫人降火。
孟思屏不知这会儿该庆幸还是该惋惜,她明白这一次下毒失败了,但日后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可就难了!
“王爷您听,明烛压根也没什么大事,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呕吐不止可能是东西没吃对,温氏字字句句都在往我的身上推责任,这可如何使得!”孟思屏带着哭腔说。
何明烛没服毒,他自然没任何问题。
温南荨看着那郎中问:“我夫君只吃了一口青瓜就吐了,会不会是那青瓜上有什么东西?”
郎中思索了一下回答:“少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之所以大公子的体内没有病因,可能是把病因顺着秽物吐出去了。”
“那麻烦您验一验今晚送来的食材,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春楣面色一紧,急忙看向孟思屏。
此刻的孟思屏明白,东西是她叫人送来的,如若她阻拦何祁安必定会将她联想到此事之中。
到时候该查也是要查,一旦查到东西上有毒,那她可就洗不清嫌疑了!
所以她故作镇定的说:“好,那就查上一查!不过温氏,我可警告你,像你这般鼓唇弄舌搬弄是非,可是要有报应的!”
“有什么报应儿媳不怕,只要能保夫君安全。”温南荨与孟思屏四目相对,那双眼睛之中毫无惧意。
郎中捏着根银针随铃铛一同进入灶房,孟思屏和春楣主仆都十分紧张,但二人皆表现出一种大无畏的样子出来。
很快,郎中走出回答说:“王爷,大夫人,所有的菜和肉中,都检查出了毒。”
孟思屏用手一捂胸口:“怎么会?”
看她装的十分像,温南荨哀嚎一声跪在地上:“母亲呐!纵然夫君是个痴傻之人,纵然儿媳不懂事经常惹您不快,您也不能这样害人吧!”
“我何时害你了!”孟思屏梗着脖子问。
“这些吃食日日是您叫人送过来的,不是您做的手脚,还能是谁!”
何祁安也不满的看着孟思屏,冷哼一声:“孟氏,你真是叫本王好生失望!谅解你父亲才过世我不同你一般见识,由你折腾明烛夫妻两个已是于心不忍,没想到你竟然还要对他们的性命下手,你要做什么!”
“凭什么说这毒是我下的!”孟思屏吼道:“没准儿就是温氏那个没有心的东西往吃食里下毒,再用明烛来服用,接着就把事栽到我的头上!”
“你荒唐!温氏进门这段日子,对明烛多么细心呵护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可能用明烛的性命做这样危险的事!”何祁安指着孟思屏说道:“我真应该给你带进宫面见皇兄,叫他好生处置你!”
孟思屏狡辩不能,冲过去揪住了温南荨的衣领:“都是你!是不是你给吃食里下毒?摆明了就是栽赃我罢了!”
温南荨的领子被孟思屏扯在手里,她故作无力的挣扎着,满脸是泪的回答:“母亲您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怎会对夫君这般?”
“把这傻子毒死,你自然能转头另嫁他人,到时候你可不是安心顺遂了!”
“若真如母亲所说,儿媳只需在夫君的吃食里下毒就可,何必在所有的食材里都下毒!并且儿媳这段时间一直被母亲您禁足在栖云阁,到哪去弄什么毒药!”
孟思屏咬牙切齿,抬手就往温南荨的脸上狠打一巴掌,然而巴掌不等落下,何祁安在孟思屏的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狠狠将手腕甩下:“你别闹了!”
春楣跪在地上磕头道:“王爷明鉴呐!大夫人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她真的是清白的!”
何祁安十分冷静的说:“她迫害明烛夫妻并非这一回,本王心里都清楚。”
他再不愿多看孟思屏一眼。
见识到了何祁安眼中的失望,孟思屏明白,自己若是再不做什么,这个家真就没她的容身之所了。
“王爷,我从未亲自送过吃食,都是叫人将吃食准备好后,由静淑苑内的丫头送来的,日日过来送食材的丫头是小伶,如若不是温氏下的毒,那就只能是她了!”
温南荨眉头微皱,没想到孟思屏为了给自己脱罪,连栽赃自己院里人都能做的出来!
不知此情此景,春楣看了心里作何感受。
她一直忠心对待着的主子,说不动会在以后的某一次原形毕露后,也将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看何祁安不说话,孟思屏揪着他的袖子说:“王爷您得信我啊!我真的是清白的!”
说完她回头同下人说:“去把那小伶乱棒打死!她究竟是受了谁的蛊惑,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天理不容!必须打死了事,给府上其他的下人一个警醒!”
三番四次害人却都不成功,这次还被何祁安面对面碰上了,孟思屏心里慌张不已。
而何祁安始终不说话。
他有些绝望。
齐国使臣遇刺,齐国自然是有理的一方,就算有一百个证据能证明这位齐国公主害人杀人,又能如何?
现在的他虽背着个王爷的名头,却做什么都十分无力。
温南荨看着何祁安,似乎能理解何祁安的想法。齐国和大周现在很尴尬,大周欠齐国的,如果这位齐国公主有任何事,都是在为齐国添衣裳。
到时候就会有齐国人说‘前些日子刺杀我们的使臣,现在又诬陷我们的公主!’此类的话。
何祁安深深的叹了口气,手指虚点了孟思屏两下:“岳父刚过世,我不同你一样计较,你管家无能治理下人无力,差点酿出祸事来,我体恤你失去至亲的痛苦,你近段时间就不要管家了,好生在静淑苑中养身子吧。”
孟思屏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祁安:“那家里这大事小情,由谁来张罗?”
“温氏是个有能为的人,就由她来吧。”
“不成!”孟思屏想也没想就厉声拒绝:“温氏才进门,她明白什么管家?”
“温家是伯爵之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家里头的姑娘自小就要学习管家事宜,不能比你差多少。”
夫妻二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绣蝶从前也跟我学过管家的事,让她来历练历练也好啊,以免她将来出阁不会管家理事。”
何祁安用不容回驳的语气说:“本王心意已决,你再废话也是无用!”
“王爷!”孟思屏不敢想象温南荨当家后她会落得什么下场,只能解释说:“其实我的身子挺好的,精神也不错,不如还是我来吧,我掌管多年最是清楚府上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