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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夜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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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房顶,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怀疑是否有人藏身与屋顶,于是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搭在屋顶边缘,作势便要翻上去。

温南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许尽川即将翻上来的一瞬间,温南荨拔下腰间的匕首,扔到了院中的水缸内。

水缸里养了几条白底黑红花的鲤鱼,本是安安静静,没想到从天而降一把刀,将它们惊扰的不轻。

许尽川顺着声音忘过去,温南荨心跳如鼓,看见眼前那只搭在房沿上的手收了回去,这颗心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听见许尽川走向水缸的脚步声,温南荨急忙起身,从房顶一跃而下抱住了一棵树,蹬着树枝跳到了另一棵树上,整个过程安安静静,隐约听见的人也不过是觉得今晚风大了些。

伸手掏出了水缸中的匕首,许尽川面色一变,回过头三两步跑到回廊下,一眨眼翻身到屋顶之上,但此刻的屋顶上已经没了人的痕迹。

他气的锤了一把瓦片,瓦片应声而碎。

“来人呐!”许尽川站在房顶,指着自己的脚下说:“刚刚有人藏身于此,估计是往那边逃了,赶紧去追。”

从房顶下来时,因为跳的有些急,震到了许尽川脚上的伤,让这个五年前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那是方晚初临死前刺的,也让他差点变成了残疾,好在他及时接受了救治,又是整日换药喝完又是针灸的,几年养下来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他做大动作时,终究不能像常人一般。

一路的心惊肉跳,温南荨终于回了栖云阁,关上门后她沉沉的呼吸着,紧紧闭了闭眼睛。

刚刚只差一点,她就会和许尽川四目相对。

男子女子练功不同,男子的功法虎虎生风,而女子的偏柔,从前方钊常常让她与许尽川对打,而武功一向不差的她却次次输给许尽川。

虽然胸腔中起伏的恨意让她想要手刃许尽川,但事实上她的仇人不止许尽川一个,不该为了杀一个许尽川将自己放在可能会丧命的危机之中,所以现在绝不是她与许尽川面对面比试的时候。

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温南荨以为是青桃,便打开了门。

但外面的人是何明烛。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出去了,刚才听见院墙处有响动,便知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你。”

温南荨眼睛一眯:“你是怎么知道我出去的?”

她应该隐藏的很好才是啊,还有青桃为她打掩护,天刚黑时青桃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温南荨昨晚没睡好,今天晚上要早一点睡,旁人也就不会来打扰她。

这时,青桃出现在门外,笑着说:“大公子问的婢子,婢子也只好同他说实话了。”

这温南荨才想起,她告诉过青桃何明烛装傻的事。

“正好你来了,写信的事就现在做吧。”温南荨同青桃说:“在外面盯着,不准任何人进。”

二人进入屋内关好了房门,温南荨递给他一张纸,是温南荨自己写好的东西,又把许尽川的往日字迹拿了出来。

何明烛接过纸草草一看,顿时皱了皱眉头。

他看着温南荨问:“那许尽川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报复他?”

温南荨没有说话。

方才她伪造了一封许尽川写给齐国使臣的信,能证明二人来往密切,接着让何明烛将这封信用许尽川的字迹写出来,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明白温南荨有心事,而这事还是何明烛不能知道的,所以他也没多问,接过许尽川的字迹认真琢磨起来,接着铺好信纸沾湿毛笔,照着温南荨写的东西下了笔。

“你倒是胆子大,我这做的可是欺君的事。”温南荨坐在他的对面,借着烛光打量着他:“你就不怕我连累你?”

“左右我傻子一个,连累不连累的也就这样了,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何明烛抬起毛笔看向温南荨。

二人目光相对,一瞬间又都错开,一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转过了头,一个迅速低下头继续写字。

何明烛又说:“其实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故事,这故事是我现在不知道的。”

“你很好奇?”

“当然。”

温南荨双眼弯起,笑的如花似玉:“那明天你随我出去吧,我带你看看我的秘密。”

信写好后,温南荨又拿出了那条蹀躞带,询问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人会佩戴的东西。”

毕竟何明烛是皇家子弟,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又是男子懂得蹀躞这种玩意儿,比她明白的要多一些。

接过蹀躞带,何明烛垫了掂了掂分量,又用力扣了扣金边儿,说道:“这玩意儿价值不菲,一般人可不会把它挂在腰间。”

观赏性有了,却不是很实用。

何明烛又看了看上头的花纹,神情微变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很可能是御赐之物。”

“御赐的?”温南荨自己都没想到,她随手拿的竟然是这么个好东西。

“许尽川的?”

“是啊,他锁在房间的箱子里,我瞧着可疑便拿来了。”

“除了这条蹀躞带,箱子里还有什么?”

温南荨认真回想了一番:“也没什么了,当时就是一块黄布裹着这玩意儿,不过那箱子上头的花纹挺有讲究,镶金嵌玉的,就如同为蹀躞带打造的一样,放进去正正好。”

“那便是御赐之物了。”何明烛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温南荨:“联想到刚刚你让我写的那封信,你不会是想用这条许尽川私有的蹀躞带,去栽赃他通敌吧?”

早知道何明烛聪明,善于观察和推理,温南荨也没隐瞒他,直说道:“陛下是个多思多虑的性子,仅凭一封信未必能说明什么,不过再有蹀躞带的加持,陛下也就信了。”

当年隆康帝问罪方钊,可是连靠谱的证据都拿不出一个,也是凭着一封造假的书信,和一些人的风言风语,就将整个方家赶尽杀绝。

她如今做的,也不过是走了隆康帝的老路而已。

两人正在屋内商讨,忽然听见外头青桃质问道:“你是谁!”他们对视一眼,下意识的起身推门去看。

结果温南荨就看到一个身影跳到了房梁之上,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她很快联想到了上一次出现在栖云阁的黑影,不禁心里发毛,问青桃说:“怎么了?”

“那人刚刚从墙外翻进来,把婢子吓了一跳,就见她直直的朝婢子走来,后来婢子出了声音,您和大公子出来看,她听了脚步声就逃了。”

“难不成是来找你的?”温南荨有些怀疑那黑衣人的目的。

想到可能与她前世的相识有关,她将何明烛推出了屋门,然后将青桃拉了进来。

“怎么还把我推出来了?”何明烛可怜巴巴的问。

“夜深了,夫君该睡了。”温南荨将门关到只剩一张脸大小的缝隙,在缝隙中同何明烛说:“明天见。”

少女微微一笑,杏眸好似一股清泉,干净清澈,花凝晓露。

何明烛看呆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门已经从他面前关上了。

得,这就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是把这几个词研究明白了,摇着头小声说:“古人诚不欺我啊…”

而屋内,温南荨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同青桃说:“当年方家除了你和我弟弟存活,还有没有人活着?”

“这个婢子不知道啊。”青桃回答说:“婢子回来时,都已经抄家了,您那会儿都不在人世了,将军和夫人的尸身被带走,在城门口吊了许久呢。”

她的言外之意,方家再没旁人活着了。

温南荨沉吟片刻,又问:“那下人呢?青穗和青毓,她们的尸身你可瞧见了?”

这个问题问到了青桃的心坎上,她摇了摇头。

当时,青毓就死在方晚初的面前。

当时本应该是大喜日子,许尽川意气风发的进来,与温南荨跪着向方钊和方严氏敬酒,然而酒杯才空,便抄了家。

方晚初和方钊这两个功夫好的,酒杯里被下了毒。

所以二人抵挡不住,很快便被打的丢盔弃甲。

青毓和青穗从前是方晚初的婢女,不过说是婢女实际上更像是护卫。那时许尽川提剑刺向方晚初,青毓冲了过来以身相挡,接过被两人用长矛刺中并挑起,直接砸向了一旁的屏风。

那个场面现在还历历在目,温南荨闭了闭眼睛,不敢再想。

她搜寻着咽气之前青穗的身影,发现从她穿着一身红衣走出闺房后,青穗就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不见踪影。那时她正沉浸在即将嫁人的紧张和兴奋之中,哪里想的到青穗去了哪。

可这会儿细细想来,青穗很可能没死。

只有这样,那道身影主动来找青桃也就说的通了。

“不知那人是敌是友,你要当心些。”温南荨冷静的说道:“她来了最少两次,栖云阁这段日子没丢东西,可见她不是为了杀人和偷盗,那便只有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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