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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梦里的齐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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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荨单手扶着窗子翻了进去,面对着云绍昌,她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是我不错。”

云绍昌看着这个少女,她的长相与方家人没什么相似的地方,而且凭年纪来看她并不大,而方家人已经死了五年了。

据他所知,温南荨是敬安伯的女儿,她有父有母,怎么可能会是方家人呢?

“人人都说敬安伯的儿女都是性子温和的,没想到还能出现你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丫头,看来是敬安伯的福气啊。”云绍昌摸着自己还有些隐隐发疼的腿,似笑非笑的问:“你不会不是敬安伯的亲闺女吧?”

温南荨笑了:“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那你怎么会武功?又是为何告诉我,夜里要防备你婆母的?”云绍昌不解的问:“敬安伯的其他闺女可没有你这样的能耐。”

“这些事与我要来找大人的事没有关联,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温南荨找了一把临近他的椅子坐下。

云绍昌眼睛眯了眯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她,问道:“你究竟是谁?”

“大人可是当府尹当出习惯来了,在自己家府上也要问一下吗?”温南荨说道:“我想帮助大人,也想求大人帮助,就是这么简单。”

“是你告诉我,花园下埋尸体的事?”

温南荨摆了摆手:“府尹大人您真有意思,我又不会神机妙算,怎知下头埋了人?我才嫁进门多久啊。”

是啊,就凭那朵玉兰花,她温南荨也不会是方家旧人。

毕竟知道玉兰花含义的人,在这世上近乎死绝了,也就只剩下了他。

想到这里,云绍昌不再多思多虑,询问道:“漏夜前来,不知少夫人所为何事?”

提到自己来的目的,温南荨的眼眸暗了暗:“虐杀那些婢女的凶手分明是我夫君他弟弟,如今怎又成了夫君?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夫君为人痴傻,就算是偶然间杀了人,哪里明白什么掩埋尸身的事?况且在尸身附近找到的证物也都指向何明煜,包括在何明煜的书房找到的死者耳环,板上钉钉的事!”

不用温南荨询问,其实云绍昌已经猜到了温南荨过来的目的。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婆母,今天早晨到宫中,向陛下说明了此事,还拿出了人证,证实亲眼所见大公子掩埋尸身。”

温南荨略微沉吟,问道:“陛下信了?”

“他信与不信,本也不是我该管的事。”云绍昌苦笑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打算为难大公子,这一点少夫人完全可以放心。”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的,但又因为某些原因,必须给我婆母这个台阶下,我说的可对?”温南荨笑问。

云绍昌面露欣慰,但还是嘴硬道:“这是少夫人说的,可与本官没关系啊!”

“行了,既然知道事儿是如何发生的,我也好应对。人说谁杀的谁就要出来负责,那些逝者不能枉死,清白的人也不能叫人随便冤枉了去,有需要府尹您帮忙的地方,还请您搭把手。”

说着,温南荨站起身来,将椅子塞回到了桌子下头。

在她临出窗前,云绍昌忽然问道:“少夫人!不知你可喜欢玉兰花?”

温南荨翻窗的动作一顿,头也没回的说:“我不喜欢花,更不喜欢玉兰花。”

她离开后,剩下了一脸茫然的云绍昌。

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何行事作风一模一样?又会武功又会分析局势,做事果敢利落干脆,让他由不得怀疑那送信人的身份。

温南荨知道,孟思屏找的那个人证,就是雷子。

回到栖云阁后,她进了何明烛的房间,此刻何明烛还没睡,正坐在床榻上看书。屋内烛火很暗,温南荨进去后便将蜡烛吹灭了。

何明烛抬起头,看着温南荨问:“为何要吹灭?”

“黑夜看书,这么暗的蜡烛不如不点,没得坏了眼睛。”温南荨坐到了何明烛身边。

“出去打听到什么了吗?”

黑灯瞎火的房间之中,他们离的非常近,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温南荨回答道:“是我那好婆母,做假证说有人亲眼瞧见你埋尸,因此算是为何明煜洗脱了罪名。”

何明烛冷笑一声:“这办法孟思屏用的得心应手。从前我未装傻时就数次吃过她的暗亏,装傻后更是成天犯错,实际上都是给何明煜擦屁股罢了,后来我不再往前头去,家里头有我没我都一样,孟思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如今陛下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也都没办法,但今日这件事不可就这样算了。”

何明烛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找的那个人证如果说了实话,她自己也没办法。我记得再过不久齐国的使臣就要到了,孟思屏是王爷之女,据说这一次是她的父亲过来,陛下肯定会多照顾她一些。”温南荨顿了顿,又说道:“她这一阵容易对我们下手,要当心。”

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半夜了,青桃守在屋内,见她回来麻利的递上一块温水绞湿的毛巾,又为她更衣,边忙边说:“你刚走以后,外头换了人看守,婢子躲在墙根下头听了听,据说王爷病的并不重,宫里的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开了药方子。”

“不重算怎么个不重法?”温南荨说:“还得亲眼所见才知他病的如何,满院子的坏人,独他是个还算正直的,若是缠绵病榻也有几分可惜,他若是没了孟思屏只会更加猖狂,何明煜也会被扶正成王,到时候他就等于坐稳了一半的皇位。”

“可惜婢子出不去门,打听不到啊!少夫人若是出去了,难保静淑苑的不会用这件事处置您。”

“孟思屏想捏软柿子,只可惜捏错了。放心吧,我懒得与她硬碰硬,要让她输的彻底,必然要从那狗皇帝身上下手!”

这一觉,温南荨睡的并不好。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行人,穿着不属于大周的衣裳,有的骑马有的坐在马车之中,身后有很多随行,箱子有的漏了缝儿,可看见里头的金银珠宝。

温南荨十分好奇,不知这行人是谁,但她仔细一瞧,这帮人的衣裳大多土棕色,上头有着密密麻麻的花纹,男子头发有一半被布裹着,说的话也是带着口音的,绝不是大周本土人。

如果温南荨没记错的话,这些人是齐国的贵族。

小时候她见过齐国使臣来访大周,穿戴的十分金贵,说话与他们很像但带着些自己独特的语调,尤其齐国男子多爱深棕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

可下一刻,这群人都成了一具具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不仅如此,那些珍贵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可见杀人的凶手并非为了劫财。

温南荨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梦里惊醒。

她明白自己的梦带着预言的味道,齐国使臣这次前来,很容易有去无回!

但她自己被困栖云阁,压根出不去门。

急于打听消息的温南荨从栖云阁后墙翻了出去,一路翻墙离开恒郡王府,去了枣香坊。

小六和德顺见了她都有些震惊,小六问:“少夫人您今儿怎么才过来啊?王府里有人传了信,说您这一月之内都不能出来了。”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温南荨拽着小六到了后院。

见她似乎有话要说,小六问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听没听说齐国使臣要来的事?”

小六想了想:“是有这个说法,前些日子官府下来人,叫咱们这些开铺子的勤快些,把门脸收拾收拾,说是齐国使臣过来不能丢了脸,但这些日子过去还没个确切动静啊。”

“那估计是快了。”温南荨心里波澜起伏,面上却半点不露:“这几天每隔两天我便会出来见你一次,你给我打听清楚齐国的人什么时候到。还有枣香坊你和德顺也要盯住,什么客人来了做好记录。”

“是,少夫人,那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小六问。

“应该快了。”

回到恒郡王府时,温南荨并没到栖云阁去,而是到了何祁安的院子。

院内是浓浓的药汁子味儿,隐约能听见何祁安的咳嗽声,温南荨蹲到了屋内的屏风后头,听着屋里有人说话。

是何祁安的声音。

“早先他母亲没了的时候,我便在心里头发誓,要照顾好明烛,可太多事我用不上力气,事与愿违!”何祁安深深的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说着:“人家是齐国来的,人家是公主!皇兄要我好生对待她照顾她,哪怕明知自己的亲生之子被虐待也不能吭声,我活的真是憋屈!”

另一个声音不知是谁,但是一个男子:“王爷也要想开一些,如今给大公子找了个好媳妇,大公子也能自在一些。”

何祁安苦笑了一声:“温氏哪哪都好,但这样一个好姑娘,嫁给明烛确实是受委屈了,又有那样一个婆母日夜针对,什么好孩子也得被磋磨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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