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漫上交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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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真的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庙里去拜了吧？”楚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挑眉问道。“你想什么呢。”周橙晃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我就是想去拜，也没有时间啊。”“也不看队里有多忙，分局就快成我家了。”她叹了口气，“我想在最想的事情就是回家睡一觉。”如果真的有幸运女神的话，那就把她的运气放到降低金市的犯罪率上吧。金市作为一个经济大省，人口众多，外来就业的流动工人也不少，这就导致每年金市的犯罪率都居高不下，他们这些刑警也是从年头忙到年尾，深刻贯穿落实了上级的要求：把市分局当成自己家。“把手里的这个案子收个尾。”陆青川看了他们一眼，安慰道，“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我现在就乞求金市和平，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新案子了。”周橙趴在桌子上，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和激动。这个时候，什么运气啊，锦鲤啊，都没有一个好觉重要。办公室里一片哀叹声。……池安看着装扮一新的公寓，满意地点了点头。两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不大，可能还比不上徐家的客厅，可是房子的装扮却分外和她的心意。简约的装修配上温馨色调的家具，让这里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家。两个房间，一个作为卧室，一个作为书房，现在，她正坐在书房里，面朝明媚的阳光，思考人生。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够让身边人的运气变好，但是她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不清楚她的能力到底要怎样才能发挥到最大，也不知道这种从她身上得到的运气能够维持多久。在梦里，她越喜欢、越亲近、接触越亲密的人运气就会越好，但是徐云瑶从来没有等到用尽好运的那一刻，她总会在刚开始察觉到自己运气回落的时候，回来找她。她一边想，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徐云瑶观察计划’几个字。她没有几个亲近的朋友，和自己的母亲关系也算不上有多好，那么她能够研究的对象，就只有徐云瑶了。更何况徐云瑶利用了她这么久，她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想到这里，她又在旁边加上了几个字‘徐氏观察计划’。徐云瑶运气好之后，把自己大部分得来的好运都用在了徐氏上，只有徐家强大了，她才能够拥有更强有力的后盾。所以，徐氏的发展，也有观察的必要。观察内容：时间、地点、运气的好坏程度、通话时间的长短、肢体接触的时间、观察对象的暴躁程度……一长串的表格看起来异常仔细，力求不要放过一点变量。但是运气这种东西实在太过不可捉摸，所以她就算把表格定的再细致，也只能摸索个大概。好在那个梦告诉她，她的这个能力没有什么副作用，只会让人运气好几天，如果后期没有再接
近她，那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不会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只不过，要想把运气分给其他人，一定要和其他人有面对面的交流，视频、电话和短信都没有用。要不然，她喜欢的明星，现在应该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在分局门口才会抱住周橙。不管怎么看，让一个保护人民群众安全的人得到好运，都是一件值得庆幸，也很有意义的事情。搬了新家后，虽然吃的住的都不如以前好，但是心情却格外的轻松愉快。心情愉快了，她就有心思捡起曾经学过的那些课程。她在徐云瑶的鼓励下，学过很多特长，有钢琴、小提琴、书法、油画、舞蹈、速算、法语等等。每一门课程的老师，都是领域里小有名气的人，花费的金额不知凡几。只不过她的好姐姐总会在不经意间透露这些老师的一些私事，让她对这些老师充满敌意，这样既可以不让他们得到好运，也让她有了个不敬老师的罪名。而徐云瑶，则一直都是那个爱护继妹的好姐姐。每当她觉得累、觉得不想面对那些老师的时候，她的母亲就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这些课程，有多少人，求着都学不到。她必须努力学，还要把每一门都学到最好。只有这样，她一个和徐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女，才能有待在徐家的底气。不得不说，徐云瑶对人性掌控的很好，在这些课程和母亲的压迫下，她一开始对这些课程的喜爱，都变成了厌恶。一个十来岁不到的孩子，每天下课之余每天都学这些东西，几乎抽不出一点自己的时间，到了最后，她哭着跑到徐云瑶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她，她可不可以不学这些。她记得当时徐云瑶一脸自责地看着她，说自己没有想过会让她这么累，随即按照她的要求，把所有的课程都给撤了回去，还告诉她，不管她怎样，都是她的妹妹，都是徐家的小姐，所以，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为了补偿她，她往她的房间里搬了不少游戏机小说等等打发时间的东西，她也就如她所愿，轻而易举地学会了堕落。那些课程在母亲的压迫下，她大概学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大部分都生疏了，但是绘画和书法，她一直在坚持学习。虽说大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多多少少也算个特长。池安看着自己在纸上画出来的Q版周橙，眼中笑意点点。她学的绘画，不是徐云瑶一开始希望她学的油画和水彩，只是一些板绘插画，这样的课程，在徐家人看来难登大雅之堂，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徐云瑶才会一直鼓励她不要放弃自己的爱好。Q版的小人抓住了周橙的特点，一头短而俏丽的头发，圆嘟嘟的脸上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眼中满是坚定的信念。正在她打算给小人上色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池
安一脸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她昨天才搬的家，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的位置才对。门外的人，应该不是徐家人吧？她走到门口，顺着猫眼看了过去，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袋。“您好，我住在隔壁，我的名字是方佳书，很高兴认识你。”方佳书的长相并算不上多惊艳，但是看起来格外舒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全身上下都像她的名字一样，带着淡淡的书香气。“这是我自己烤的饼干，希望你能够喜欢。”方佳书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变得多了几分慈爱，随后伸出手，把手中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随时去隔壁找我。”“谢谢。”池安接过饼干，对着她礼貌地笑了笑，“我叫池安。”“我只做了一人份，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拿上一些。”方佳书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人居住，但是看到池安的样子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对面搬进来的，可能是一个家庭。“够了够了。”池安估算了一下拿在手里饼干的重量，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吃这些就足够了。”“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方佳书有些惊讶地开口，“你还这么小，家里人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池安穿着一件偏大的T恤，衬的她整个人越发娇小，再加上那一张格外显嫩的娃娃脸，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佳书姐姐，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她知道她长得比较显小，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可以一个人生活。”方佳书眼中的惊讶更甚，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忍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询问：“不好意思，是我太想当然了。”“没关系。”池安对着她俏皮地笑了笑，“谁让我长得太年轻了呢？”方佳书被她逗得唇角含笑：“我每天都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平日里就喜欢烘焙和做饭。”“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也可以让你尝一下我的手艺。”“怎么会，佳书姐姐叫我安安就好。”池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能被投喂，是我的荣幸。”两个人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后，方佳书就告辞回家，池安回到客厅后，袋子里面传来一阵属于饼干的香气，甜中带了一丝巧克力的苦涩。她打开袋子，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尝了一块。不是很甜，但是奶香味十足，口干香酥绵密。在这一刻，作为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她对方佳书的好感直线上升。另一边，被她惦记的方佳书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人，眉梢洋溢着幸福：“不是说好了晚饭交给我做就好吗，你工作一天这么累了……”“可是你在家里一天，家里的家务都属于你，也很辛苦啊。”站在厨房里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
，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挽起的袖口上有几滴刚刚做饭时，不小心溅上的油渍。一看就是一个不常下厨的人。方佳书看到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进厨房把他撵了出来：“还是我来吧，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吃饭的时候，她笑着和朱少河谈起了新搬过来的邻居：“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太小了，让我闹了个笑话。”“这不是正好。”朱少河看着她，笑着鼓励道，“你不是觉得一个人在家里有些寂寞吗？正好可以和这个新来的邻居交个朋友。”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一周我手上的项目就要完工了，下一周应该可以正常休息，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我陪你一起去散散心。”“真的吗？”方佳书一脸惊喜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客厅的灯光色调偏冷，灯光反射在男人的镜片上，莫名的多了几分诡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