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咸鱼第六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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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离白的声音, 林夕先是愣了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了门。“陆离白，你收工了啊？”陆离白轻“嗯”了声, 问道：“你刚才……”林夕顿了下，这才想起刚刚误伤到陆离白的事，“抱歉啊, 刚刚我不是冲你。”陆离白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林夕不是冲他，但他比较想知道的是, 谁把她惹得发了这么大的火。“之前有人来找你对戏吗？”陆离白问。提起这事, 林夕心里就一阵烦躁, 轻“嗯”了声, 招手让陆离白进来再说。两人来到客厅，林夕给陆离白倒了杯水，风轻云淡地说道：“没什么，今天咱们这部剧的男二不是进组了吗, 他刚刚找我想对下明天要拍的几场戏。”卓华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再加上目前也没什么证据，也都是她个人的猜测而已, 她也不想多说。听到林夕的话，陆离白下意识皱了皱眉, 但他看林夕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顿了下，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 单从刚刚林夕的反应来看，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回去要让钱进先查查那人再说。“对了, 我中午回到休息时你已经离开了，都来得及问你那边拍的进度怎么样啊？”林夕问道。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陆离白就忍不住心塞，但转念似是想起什么，神色一转。“没什么，上午拍摄时是遇到了些问题，中午本来想找你聊聊的，没想到一直没等到你，后来赶时间就先离开了。”林夕愣了下，她是完全没来到陆离白那会竟然找她有事，“抱歉啊，我不知道你……”陆离白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是我当时没说清楚，不过，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也别担心。”听到这话，林夕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了，陆离白是那种轻易不太暴露自己情绪的人，可见中午那会应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但她当时偏偏一点没有发现，一心扑在了叶知晓讲的那些八卦上，身为朋友，林夕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以后要对朋友多关心一些才好。时间不早了，陆离白在林夕这里也不好多待，于是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钱进还没走，正歪着沙发上玩着手机。听到开门声，他扭头看过来，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陆离白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然后来到客厅，“你帮我查查现在这部剧的男二，看看他是什么情况。”钱进顿了下，随口接道：“你说卓华啊，怎么突然查他了？”陆离白也没隐瞒，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钱进立马坐了起来，神色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意思，卓华大晚上找林夕对什么戏，他们两人又不熟，有病吧。”不过，钱进对林夕还是有些了解的，能让她发脾气，可见对方应该是不止做了这一件出格的事。他能想到的
，陆离白自然也能想到，这也是他不放心的原因。钱进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事交给我吧，我这就找人去打听。”——同一家酒店，卓华从林夕那里吃了闭门羹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脸色不善地走了进来，他助理小龙忙迎了过来，“卓哥，陈姐找你，说你手机打不通，你快看一下吧。”卓华神色一僵，忙拿出手机查看，果然看到了陈姐的未接视频邀请。他刚刚过去找林夕之前，故意把手机设置成静音，就是怕被人打扰，没想到那个老女人这时候会联系他。“你怎么和她说的？”卓华皱了皱眉，问道。小龙冲着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和陈姐说你在洗澡，待会给她回过去。”卓华点了点头，也不敢再耽搁，忙去卫生间打湿了下头发，换了套睡衣。然后，他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边播通了陈姐的视频通话。“姐，对啊，我刚洗完澡出来，剧组这边都挺好的，适不适应啊，还真有点不适应呢，主要不是您不在我身边嘛……”随着卧室的关门声响起，卓华的声音被阻隔在门内。客厅里的小龙忍不住摇了摇头，哎，他有时候挺佩服卓华的，对着陈姐那老女人的脸，竟然还能说出这么腻歪死人的甜言蜜语，也是不容易啊。不过，小龙也很清楚，卓华要不是抱上陈姐这个富婆的大腿，根本不可能在娱乐圈混的像现在这么风生水起。旁的不说，就《风华云烟》男二这个角色，本来是轮不到卓华的，还不是陈姐帮忙，找关系砸钱给他撕下来的。从卓华身上，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有舍才有得啊。就在小龙感慨万千时，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卓华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卓哥，怎么了，是不是陈姐不高兴了？”小龙担心问道。卓华倒了杯冰水，仰头直接灌了下去，“没事，已经安抚好了。”小龙迟疑了下，问道：“那，是林夕那里进展不顺？”卓华目光蓦地一沉，点了下头，“她没让我进去。”听到这话，小龙有些不理解了，这种情况对卓华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毕竟根据他以往的那些经验，初次搭讪试探被拒，又不是没发生过，可最后他不是还都得偿所愿了吗。对卓华来说，女人嘛，只要花点时间使点手段，自然有把她整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卓华沉吟一瞬，说道：“我觉得，她对我有提防。”下午在剧组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林夕对他若有若无的抗拒，本来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看刚刚林夕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她连房门都没开，还有她那冰冷中带着厌恶的语气，都很不正常。小龙愣了下，似是明白了什么，不确定问道：“你是说，林夕她可能知道你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那就不言而喻了，无非就是被富婆包养，或者以前和其他女艺人剧组夫妻
那些事。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有点麻烦了，除非林夕也是那种追求刺激玩玩的人，否则卓华此次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要不，林夕就算了吧。”小龙迟疑道。卓华眼神冰冷，算了？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也在想，要不就算了，可是刚刚应付完姓陈的老女人，卓华却改变主意了。无论如何，林夕他这次都要拿下了。卓华冷笑了一声，“哼，你以为林夕又是什么好货色吗，她能在这么短时间蹿红，好资源一个接着一个拿到手软，背后能少得了金主？”在卓华心里，早已经把林夕和他归为一类人了，既然是一类人，谁又比谁高尚到哪里去呢。“可是，林夕和陆离白关系好像不寻常，两人有没有可能是真的情侣。”小龙说道。这也是之前他不太赞同卓华去招惹林夕的原因，但他也只是个助理，怎么能做得了艺人的主。卓华摇了摇头，依然坚持道：“林夕背后的人不可能是陆离白，不然她没必要签到乐轩旗下，他们就是炒cp而已，娱乐圈的常规手段罢了。”不过，林夕能拉上顶流和她炒cp，越发验证了她背后有金主这一事实。小龙犹豫了下，似是还想在说什么。卓华瞥了他一眼，说道：“陈姐说，等拍完这部戏，让我休息段时间陪她。”小龙愣了下，随即明白卓华的意思了。同为男人，他大概也能理解卓华的心理，被富婆包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即便对方年纪大点，但如果保养好的话，身材和脸都不会差了。但问题是，陈姐偏偏是那种保养不好的富婆，身材走样的厉害，长相更是一般，再加上年纪又大，一般人真的很难下得去手啊。所以卓华可能出于某种补偿心理，每次只要一离开陈姐进组拍戏，他就开始各种勾搭，无疑，每次物色上的女艺人都是那种年轻貌美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直对着陈姐那张脸，他真怕有一天会不举。——第二天上午，林夕来到剧组。卓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林夕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卓华应该是知难而退，不再纠缠自己，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其实，昨晚林夕还想着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虽然她心里很是不得劲，但也知道当前的情况下，也是拿对方没辙的。像卓华这种，一边抱着富婆的大腿要资源，一边又能在外面勾勾搭搭其他女艺人，而且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玩脱的，可见此人并不什么简单的角色。这种人往往也够聪明，很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就像叶知晓说的那样，他选择下手的都是些上升期的女艺人，或者本身就也只是玩玩而已。所以，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对方应该会收回他那试探的爪子。即便分析的差不多了，但林夕早上起来后，还是第一时间给严承杰打电话说了
情况。她一向不是托大的人，昨天对陆离白没多提，是因为不想让他牵扯进来。但严承杰却不一样，他是自己的经纪人，两人是合作关系，这种事情理应告知。万一出什么变故，严承杰那边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上午林夕和卓华有几场对手戏，索性也没什么亲密戏份，倒是也不担心昨天的事情重新上演。在剧组中，卓华饰演的是男二池辰，富商池家的少爷，他在一个晚宴上对女主乔菀菀一见钟情，并在其后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一连几场戏拍的还算比较顺利，卓华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林夕下意识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们要拍的一场戏，就是池辰当街拦住乔菀菀，献花示爱被拒的戏份。这场戏并不难，导演喊了‘a’后，林夕瞬间进入角色，两人按照剧组安排，两人顺利说完各自的台词后，林夕转身离开，这场戏也算是结束了。但就在林夕转身离开之际，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就卓华拉进了怀里，然后他埋在她脖颈间，嘴里念着剧本里没有的台词：“菀菀，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试着交往一下，好不好？”林夕眉头紧皱，一把推开卓华，目光不由沉了几分。导演那边见状，也立马喊了停。片场里一片静默，众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林夕冷着一张脸没说话，导演他们也走了过来。卓华无辜地看向众人，说道：“抱歉啊，导演，我刚刚就是临场发挥，加了点戏。”演员演到尽兴时，临时加戏也是常有的，很多戏中经典的名场面都是演员临时演绎出来的，一般成熟的对手戏演员都会自动接戏，说罢，他还还不忘故作愧疚道：“只是我忽略了对手戏演员的反应，是我的问题，没提前和林老师商量好。”这话可就够茶了，看似在道歉实则确实在暗讽林夕不专业，接不上对手演员的戏。林夕冷笑了一声，回道：“卓老师，你不用冷嘲热讽的，没错，我是新人演员，演技上确实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但依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卓华明显愣了下，似是没想到林夕竟然会当众撕破脸。“林老师，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还想狡辩什么，但林夕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径自说道：“你真的对池辰这个人物了解吗，他是看着浪荡不羁，但骨子里却还是绅士有礼的，你觉得他会像流氓一样，在刚示爱被拒后，就把对方拉到怀里轻薄吗？”卓华面色明显不太好了，“林老师，你想太多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不管是池辰，还是乔菀菀，两人都去国外留学过的，在那个年代，这种行为并不过分。”林夕“哦”了一声，道：“那就不是角色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至少你刚刚所谓的表演，只让我感觉到非常的冒犯
。”林夕这话掷地有声，算是狠狠打了卓华的脸。说一个男演员在演戏时让女演员觉得冒犯这话，就差把‘你在耍流氓’这话说出来了。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也隐约猜出了些什么。一开始大家可能单纯地以为卓华只是在擅自加戏，但在林夕的这番话后，众人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毕竟，大家也不是傻子，卓华刚刚最后埋在林夕颈间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了。而卓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则是完全没料到林夕会是这个反应。不过卓华也算能屈能伸，此时见情势不对，立马放低了姿态，开始各种道歉，只说自己对角色理解不透彻，并无冒犯之意之类的话。然而，林夕却没打算和他再多纠缠下去，而是转身看向导演：“抱歉，导演，我状态不太好，想下去调整一下。”导演自然应了下来，于是，林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片场。——陆离白在a组的拍摄进度还不错，随着一上午的紧赶慢赶，他在这边的戏份总算是拍完了。按照剧组拍摄的安排，他下午终于能调回的a组那边拍摄了，于是，他连午饭都没在这边吃，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回去的车上，钱进坐在陆离白旁边。“你昨天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陆离白轻“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钱进点了点头，也没再兜圈子，言简意赅地把卓华的情况说了出来。他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自然有着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想查一个人的底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半天的时间，关于卓华被富婆包养的事情，和他背地里玩剧组夫妻的传闻，钱进大概也算是摸清楚了。再结合他昨天晚上去敲林夕门的事，不难推测出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陆离白听完钱进的话后，脸色直接沉了下来，浑身的低气压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冒。钱进忍不住叹了口气，卓华这人也是眼瞎，招惹谁不好，竟然去招林夕。“离白，你打算怎么做？”钱进问。陆离白冷‘哼’了一声，说道：“让他滚出剧组。”钱进似是早都料到了这个结果，倒是没什么意外。别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他是陆离白的经纪人，对他的脾气秉性还很是了解的，但凡知道卓华起了这个心思，至少在陆离白这里，就别想善了。陆离白眸色凛冽，显然是动了怒。这么说吧，如果是其他人对林夕有好感，或者追求林夕，他虽然会有危机感，却不会这般动怒。但卓华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在羞辱林夕，这也是他生气的根本原因。所以，不管接下来卓华会不会收敛，都不重要了，陆离白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他再出现再林夕面前给她添堵了。“离白，你想怎么做？”钱进问。陆离白沉思了一会，回道：“下午过去，不是有场我和他的对手戏吗。”听到这话，钱进
就什么都明白了，陆离白这是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把林夕撇出去。不过，之前钱进便猜到陆离白会这么做，毕竟林夕现在在剧组本来就有些敏感，像这种‘耍大牌’的事确实不太适合做。哎，谁让他们家艺人一心二心扑在人家身上，这种事情他不做谁做啊。钱进耸了耸肩，说道：“行吧，那你下午表现的自然点，最好能在演戏时压一下卓华，让他接不上你的戏，这样到时候要求换人时也算是师出有名吧。”陆离白当然明白钱进的意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钱进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等陆离白回到剧组这边，关于卓华临时加戏占林夕便宜的这事已经在剧组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就瞒不住他了。陆离白刚做完造型，小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脸的气愤神情。钱进不解地问道：“小徐，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啊。”小徐回道：“还能是谁啊，就是卓华呗。”然后，他一五一十地把打听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听完，陆离白脸色阴沉，额角的青筋直跳。钱进忙劝道：“离白，你冷静点，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找个理由把人换掉就行，别冲动啊。”当了陆离白这么多年经纪人，钱进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陆离白扭头看向小徐，问道：“林夕呢？”小徐忙回道：“夕姐刚拍完一场戏，被服装老师拉去换造型了。”正巧这时，剧组的场务来喊陆离白过去，说是该拍他的戏份了。陆离白倏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钱进忙追了上去，“你这是干嘛去啊？”陆离白冷‘哼’了一声，回道：“拍戏！”钱进心惊胆战地跟着他来到片场，正巧第一场戏就是陆离白和卓华的对手戏。见陆离白并没什么直接去找卓华的麻烦，钱进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还好他没有失去理智，不过，钱进转念一想，刚刚也是他多虑了，竟然担心陆离白会去揍卓华，怎么可能啊。导演组很快准备就绪，这边就开始喊演员就位了。陆离白和卓华站好位好，导演一声‘a’，正式开拍。按照剧本，是陆离白和卓华针锋相对的一场戏，但也仅限于是口头上的，并无身体上的接触。但谁也没料到，当两人说完台词后，陆离白二话没说，抬腿就朝着卓华踢了过去，紧接着又朝着他的脸上挥了一拳头。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导演紧接喊了停。卓华被打倒在地，整个人甚是狼狈，他的助理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陆老师，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卓华盯着陆离白，质问道。陆离白揉了揉手腕，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好意思，临场发挥，加了点戏。”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