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咸鱼第三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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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赶过来的时候, 小徐正在剧组门口等着她。“夕姐，陆哥让我来接你。”小徐说。林夕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要不你们先回酒店吧, 反正离的也不远，待会我这边一完事就联系你们。”那跟拍小哥想了想, 便点头应了下来。只是在临离开前, 他突然转身朝着林夕做了个握拳加油的手势，“林老师, Fightg！”林夕嘴角抽了下：“……我尽力。”跟着小徐在剧组绕了一圈，林夕来到了一间休息室门口, 推门进去后，看到陆离白和钱进。陆离白起身迎了过来, “走，我先带你去见见赵导。”林夕怔了下，她连忙拦住了陆离白，“等等！”陆离白脚下一顿，转身看向林夕，“怎么了？”林夕眨了眨眼，大哥, 你说怎么了啊,这么雷厉风行的嘛, 见导演前是不是该给她说点什么呢？比如她要演的是什么角色，再比如，见导演时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事之类的。“我想问一下, 赵导为什么突然找我来试戏啊？”林夕一脸认真地问道。在此之前林夕是真的不清楚这位赵导的戏有多难上, 只以为是剧组临时缺人, 拉她过去充一下壮丁。但在过来的路上, 通过跟拍小哥的一路科普，她总算明白了，这对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艺人来说，究竟是什么天降大馅饼了。不过，林夕也不傻，她从来就不信会有无缘无故天降大馅饼的事，其后必然有什么推力，而目前来看，这个推力应该陆离白有很大关系。虽然林夕自认一向没这么多高傲的气节，不会觉得对方帮她就会难堪之类的，但她却也深知人与人交往的边界感，有来有往才有人情，有来无往终成陌路。而人的劣根性，占便宜这事总是没够的，所以要及时打住才行。如果说之前去参加Mokio品牌晚宴，就是钱进和品牌方打声招呼的事，但这次却不一样。再说了，出席个品牌晚宴，林夕还算有把握，自己注意点总归不会出什么岔子，也不会让陆离白这个牵线的中间人难做。但演戏这事，林夕确实是没什么把握。如果真像那跟拍小哥说的那样，赵导是个对演员选角很严苛的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必要让陆离白替她搭出这么个人情，毕竟，蹭人家的光总不能没完了吧。陆离白静静地看着林夕，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道：“这个剧中角色是个梨园戏子，虽然戏份不多，但赵导选角色一向力求最贴切，于是就选了一位梨园出身转投娱乐圈的女艺人。”“但是，那位女艺人昨天突然出了点事故，腿摔断了，所以这个角色就暂时没了合适的人选。”林夕怔了下，突然猜到了些什么。“昨天热搜上，你唱评剧的那段视频被赵导看到了，他知道我们现在在拍综艺，你就在这附近，所以就想
让你来试试。”说罢前因后果，陆离白还不忘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去找导演说。”。林夕直接懵了，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不过，她对陆离白的话倒是没什么怀疑，毕竟，以两人的关系，他完全没理由编这种借口骗她。“那倒不用，我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来都来了，去试试也没什么。”陆离白点了点头，示意林夕现在过去，这次她倒是没什么迟疑了，转身就跟着他走了出去。只是，在两人离开休息室后，钱进若有所思地看着陆离白离开的方向，半响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才抬步跟了上去。林夕和陆离白两人过来时，剧组这边刚好拍完了一场戏，陆离白带着林夕走到了一堆摄像设备前。“赵导，陆老师来了。”旁边的导演助理提醒道。导演抬起头看向两人，从设备前站起身。陆离白介绍道：“赵导，这就是林夕。”林夕也礼貌地打招呼，“赵导好。”赵导冲着陆离白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看向一旁的林夕：“离白有没有和你说尤怜这个角色的情况？”林夕如实回道：“说了一些。”尤怜就是林夕要试的这个角色的名字。赵导轻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你和尤怜这个角色有什么比较贴合的地方？”林夕想了想，试探性地回道：“大概是，这张脸比较贴合？”刚刚来的路上，陆离白大概给她讲了一下角色，她总结了一下，就是个长得好看但心眼却贼坏的角色。所以，除了说脸这点外，她总不能说心眼贼坏这点吧。赵导：“……”这回答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但又不得不承认，林夕说的也啥没毛病。戏中对尤怜这个角色的设定，是媚系清冷美女，而巧合的是，恰好林夕就属于这一款。这点倒是比之前定的那位女艺人更贴合角色了，赵导想。“行吧，很难得见离白对谁能有这么高的评价，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那就去换装试拍一场再说吧。”林夕心领神会，这话的意思是，不行就再退了她。不过，对这话她却没什么反应，退了就退了呗，她本来也就没报多大希望。赵导临离开之前，还不忘嘱托道：“对了，记得把你身上的沙雕气收一收，尤怜这个角色，还是比较孤傲清冷的。”林夕：“……”她蓦地扭头看向陆离白，导演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在背后毁她清誉！陆离白强压着嘴角的笑意，解释了一句，“赵导，大概是看到了网上那些视频吧。”林夕炸了眨眼，有点懵，“什么视频？”一旁的小徐眼疾手快，递上手机，一脸骄傲。“夕姐，你看，就是这个视频，这是我们一个‘哈哈’剪辑的，把你之前沙雕行径罗列了一个遍，还专门做了鬼畜版，反响特别好，都上热搜了呢。”“反正，经过这个视频，你沙雕的属性怕是再也藏不住了！”林夕：“？？
？”很好，这届粉丝可以不要了！无语望了会天后，林夕突然想起一件事，直接扭头看向陆离白。“刚刚听赵导的意思，你替我美言了？”陆离白顿了一下，回道：“嗯，赵导来问我你的情况，我就如实说了。”林夕眼睛顿时一亮，他说他是如实说的，可刚刚赵导的原话可是‘很难得见离白对谁能有这么高的评价’，所以……她直接乐开了花，“呦，真没想到，我在陆老师这里的评价貌似还不错的样子嘛，受宠若惊了啊！”陆离白瞥了一眼，淡淡道：“受宠若惊就不用了，只要下次别一千万就把我卖了就行。”林夕：“……”怎么还拿这事挤兑她，她不是也没得逞嘛！“记得涨点价，太少了，”陆离白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丝傲娇，“会拉低我的身价！”林夕愣了下，似是没想到陆离白竟然还会拿自己开玩笑，反应了几秒后，顿时乐的不行。“那必须涨价，别的不说，就凭着咱们陆老师这脸这身材，咱们怎么也得……”——林夕在化妆的时候，小徐给她送来了剧本，她也没耽搁，直接看了起来。这部电影叫《无还》，民国题材背景，讲的主要是那个时代下的家国情怀，是一代戏子的男主转身投入革命的故事。男主是戏班班主的儿子，从小跟着亲爹学戏，而尤怜是戏班班主的私生女，自幼却只能以学徒的身份在戏班中讨生活。剧本里尤怜设定是当时名震一时的名角，她一共有三场戏，一场是男主坚持离家投身革命前，那时她还没成名。另两场是多年后，一场是意外发现了潜伏回来完成机密任务的男主，另一场是把男主的行踪泄露给敌军，出卖亲哥，使其身处险境，险些丧命。还好尤怜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要是那种又啰嗦又歇斯底里的反派，林夕觉得自己真的要完！毕竟，不管是台词还是演技，她都显然都不行。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也不好演，这种要心里有戏！正式开拍之前，赵导特意把林夕过来给她讲了讲戏。“对了，你会唱评剧《大西厢》吗？”赵导问。林夕点了点头，如实回道：“能唱一段。 ”赵导点了点头，“好，那你待会第一场就唱一段。”林夕点头应了下来。“还有，尤怜自幼学戏，所以她举手投足间都会不自觉摆着点唱戏时的架子，你待会也注意下……”林夕自然没什么异样，且认认真真地把赵导提的东西都默默记了下来。第一场戏是男主闹着不唱戏了要离开投身革命，然后被亲爹拿着竹条在屋子里抽，男主的娘在旁边哭。林夕演的尤怜，这时则在院子里开嗓子，她一边唱着戏，一边则幸灾乐祸地看着屋里的热闹。这场戏呢，主要是男主的戏份，林夕说到底就是个背景板 男主挨家法时的背景音乐来源，基本没什么难度。所以，导
演这边一喊开始，林夕就开了嗓，唱了一段后，她按照导演之前说的，故意朝着屋内的方向，冷笑了一下。几秒之后，导演喊了卡。“可以，这个角色就由你来演吧。”赵导满意地说道。其实，林夕一开腔唱戏时，那个范一起来，赵导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赵导看来，尤怜这个角色本来戏份就不多，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演员演的时候能拿捏出她戏子身上的那股子劲就行。而通过刚刚的表演，林夕显然符合了要求，再加上她的形象确实和剧本中的尤怜很贴合，所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听到这话，林夕愣了愣，所以，她这是通过了？这赵导好像也没有那跟拍小哥说的这么严苛啊，毕竟连她这种菜鸡都能这么轻松通过选角。然而，林夕不知道的是，不是赵导要求不严，而是她真的像是踩了狗屎运一样，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完全符合了。既然确定下来了，那也就继续拍了。对林夕而言，第二场戏也还好，就是尤怜去买东西时，意外发现了男主的行踪，这个没有台词，就是一个远远的镜头而已，拍起来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前两场都很顺利，说白了就是这两场戏林夕都是打酱油的存在，基本和群演没什么区别，连句台词都没有。但第三场戏却不同，林夕不再是打酱油，台词还不短，还主要是和男主对戏。所以，就在最后一场戏时，林夕却明显撑不起来了，连续NG了十几次。赵导无法，只能让林夕去自己找状态，下午再拍。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夕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抱着剧本唉声叹气。赵导让她找状态，她一个从来没演过戏的菜鸟，那这么容易就找到状态，再说直接点，她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起。陆离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林夕身边，问道：“感觉怎么样？”他上午是在B组那边拍，所以，还不知道林夕这边的情况。林夕一脸苦大仇深道：“不怎么样，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她就把自己卡在最后一场戏上，NG了十几次的事如实说了。“我帮你看看。”陆离白接过林夕的剧本看了起来半响后，他抬头看向林夕，“你有没有试着把自己代入到尤怜这个角色里，就是不要单困在这一场戏里，你感受下她整个的人生状态，然后在试着看这部戏。”林夕一愣，“感受她整个人生？”陆离白点头，“对。”“你看你最后这场戏，主要是尤怜在揭发男主时，与男主的对手戏上，你试着想想她身为私生女的这些年，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男主是怎么长大的，她是怎么长大的，而且，她还要目睹着这一切，所以，她会不会不甘……”经过陆离白这么一说，林夕竟然还真的找到点感觉，私生女在面对光明正大的子女时是什么心情，这个她确实很懂。那些不甘，和面对那些不公平时内心深处滋生了多
少阴暗的想法，只不过上辈子的她在那些念头一出来时就压下去，这还要源于林女士十五岁之前对她言行身教的印象。但尤怜不一样，她娘在她刚出生就去世了，她也是自幼在戏班里长大，在明知班主就是亲爹，却完全不能和哥哥享受同样的生活时，那她……当林夕把自己代入尤怜后，再看最后那场戏时，终于找到了感觉。陆离白见状，趁热打铁又陪着她对了好几遍的戏。于是，当下午林夕再次上场时，竟然一场就过了，连赵导都意外了。在这部戏中，林夕和陆离白倒是没什么对手戏，她戏份不多，很快就拍完了，但陆离白却没这么快。考虑到把节目组撂在酒店一天也不合适，于是林夕拍完后，也没在剧组多待，同赵导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让小徐送她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小徐笑呵呵说道：“夕姐，赵导都夸你进步快，没想到你还挺有演戏天分的嘛。”林夕笑了笑，没解释什么，但他心里清楚，她哪有什么天分，只是这个角色背景和她上辈子很相似，她才能在某些方面感同身受而已，不然，最后那场戏可没这么容易过。但不得不说，今天来客串这么个角色，确实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就感觉挺新鲜的。就这样，林夕他们在影视城待了两天。等陆离白的戏份拍完后，他们一行人直接回了B市。林夕又跟着陆离白跑了几天的通告，这次算是彻底见识到了顶流的行程到底有多忙。《恋爱之旅》也终于拍到了尾声，这天完成一天的拍摄后，他们再次回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在B市住的酒店依然是节目组给订的两室一厅的套房，这段时间两人同个屋檐下慢慢也住习惯了。主要还是林夕和陆离白都是讲究人，平时不管是不是在镜头前，两人共同的互动区域就是在客厅吧，绝不进到对方私人领域一步。回到酒店后，两人在客厅聊了会天，看时间差不多了，跟拍的工作人员就撤了，两人也都各自回房间洗澡去了。洗完澡后，林夕觉得有点渴了，于是去酒店冰箱里找喝的，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她上辈子特别爱喝的那款果啤。林夕拿着果啤罐子上下看了一个遍，“我去，还真是一模一样啊。”连生产厂家都是同一家，这也太神奇了吧。“什么一模一样？”陆离白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林夕转过身，冲着摇了摇手中的果啤，“喝点吗？我超爱喝这款果啤！”陆离白看着林夕手中的果啤，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果啤几乎没什么度数，但真的超好喝的，相信我！”林夕疯狂给陆离白安利，不知不觉竟还开启了劝酒模式。“来来来，尝尝吧，就喝一瓶，正好我趁此机会也敬你一杯，感谢陆老师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干了，你随意。”看着林夕，陆离白盯着手里被林夕强塞过来的
一罐果啤，犹豫几秒后，仰头喝了一口。只是酒刚入口，陆离白眼睛不禁一亮，味道还真不错。没什么酒的那种辛辣，反而有种淡淡的果香充斥在口腔里，像饮料一样。看到陆离白的反应，林夕就知道他也喜欢，安利成功的喜悦瞬间上了头。于是，她拉着陆离白一起来到客厅，准备把酒言欢一把。两人在客厅边喝边聊了会，不久，钱进就过来，说是陆离白要直播和品牌方连个线。林夕见状也就不打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谁知她回到屋里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钱进喊她的声音。她以为发生什么了事呢，连忙跑了出去。钱进拿着茶几上的果啤，问道：“这啤酒，是离白喝的吗？”林夕愣了下，点头回道：“对啊，怎么了吗？”问完后，林夕也终于看清了陆离白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眼神迷茫，反应有些迟钝，就连一贯面无表情的脸，这会看着竟然有点无辜。“他，不会是醉了吧？”林夕不确定问道钱进一脸苦大仇深，重重地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他就喝了半罐啊，还是果啤，没什么度数的！”林夕不可置信道。钱进摊了摊手，一言难尽道：“离白他，酒量很不好，平时滴酒不沾。”林夕惊讶到不知要说什么，“……可是，之前在晚宴上，他不也喝了香槟吗？”钱进扶额回道：“那是提前换好的矿泉水。”之前在外为了避免让陆离白喝酒，钱进都是说他酒精过敏，但实则是他酒量奇差无比。林夕：“……”这谁又能想的到呢！“你帮我看一下他，我让小徐去买解酒药。”说罢，钱进便站起了身，临离开前还看了眼正在开着的直播镜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关上。钱进这一离开，林夕顿时有点懵了，看着眼神有些迷糊的陆离白，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不远处还在开着的直播，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其实，她通过钱进临离开的那眼，大概也猜出了他的用意。陆离白在直播中途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此时关上直播的话，肯定会引来很多的恶意的揣测，那时候可不就是一个醉酒能解释的了的了。所以，此时最好的公关就是不关直播，他们这样不遮不掩的态度则是能更好地证明一切。林夕大脑飞速运转，索性陆离白也没什么异常的举动，这种情况下，她就老老实实呆着，等钱进回来就好。但谁知林夕这一想法刚落下，陆离白突然扭头看向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我没醉，没醉！”林夕：“……好，好，你没醉。”陆离白却坚持道：“你、你不、不信，我给你、唱首歌。”林夕连忙拦着他，“不用不用，我信！”“唱、唱什么呢？”陆离白却仍自顾自地说着。“陆离白，真不用，”林夕要崩溃了，她指着直播镜头企图唤醒他的理智，“你看这里，还直播呢，好多人看着哦。”
这种情况下，你就老实呆着吧，万一唱跑调了什么的，绝对会成为你歌坛生涯的黑历史！这次，陆离白不知是不是真听懂了，倒是不闹腾了，乖巧地“哦”了一声。看着他终于不嚷嚷着唱歌了，林夕下意识松了口气。只是，她万万没料到的是，陆离白下一秒突然歪着头看向镜头，有点大舌头道：“那，那我就祝大家、祝大家……祝大家什么来着？”“哦，对了，”他似是想到祝什么，突然激动了拍了下桌子，“祝大家，新、年、快、乐！”林夕捂脸，大哥，你明天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