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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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这样的隐秘的计划一旦外泄,会成为两家大型企业以联姻方式,欺骗市场投资者的巨大丑闻, 对贺家唐家声誉, 市场信用度都有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贺淮冷静下来后, 他再也不看男孩
下压着唇角, 握着笔刷重重地在画布上涂上一抹浓郁的蓝色。
只是,他刚才的话让唐洛凡同样惊愕地愣了几秒, 惊讶道:“不会吧, 你也是”
“闭嘴!”
贺淮侧目凝视男孩。“刚才那件事, 不准对外说出一个字。”
他声音低沉像是裹着浓重的冰霜, 深谙眼眸中带着危险的警告。
唐洛凡张了张口, 把心中的惊讶尽数咽了回去。因为他从男人神色里读出了这件事对外泄露的严重性。
原来林同学也要为了利益,跟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结婚。
和他的处境一样。
他再次看到男人,心中隐隐升起了共情的亲近感。
他从第一次见面,就从‘林同学’衣着气质和跟着的职业助理看出来, 他不是一般人。
他隐藏着真正身份,用‘林贺’的名字,来画室通过画画缓解他不为人知的压力和阴郁的心理。
他自己也是。
伪装成了靠画画挣钱养活自己的学生,在艺斓跟着李子弦学画。
在众多世人眼中,他们是奢华矜贵的富豪世家。可现实是, 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压力和无法自由生活的无奈。
父亲一心只顾事业, 并对他们三兄弟从小严格要求。也因为如此, 母亲在十年前跟他提出离婚, 离开了唐家。
十年里, 父亲孤身一人带着他们兄弟长大, 但却固执地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一样, 更加严厉要求他们三兄弟。
大哥跟s市程氏家族的大小姐程雅联姻,两人订婚多年却各自在各家生活。显而易见,大哥跟未来嫂子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感情。
二哥,他看不明白。
只知道,大学期间二哥兼修了医学。
他记得当时还因为这事父亲大发脾气,但二哥跪在父亲门前说:他保证,他能拿下父亲要求的学位,并在大学期间进入公司有所作为。
而他,画画这件事如果哪天在父亲面前败露了,还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生气,怎么大发雷霆。
他现在反而想快一些跟贺淮联姻。
只要离开唐家,他就可以有更充分的理由放手唐鼎集团
的所有项目。
从此不受唐家和父亲掌控,自由地做他一直想做的事----画画。
林同学,大概也是跟他一样。
想要解脱却又困在特殊的家庭,担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责任,彷徨在各种无奈自由抉择之中。
所以,林同学才总是那么阴郁,冷漠。
甚至还有些自我厌恶。
唐洛凡同病相怜地望了一眼正在专心涂色的林同学,默默叹气:等跟贺淮离婚后,或许他可以跟林同学成为朋友。到时候,两人可以敞开心扉,彼此为对方缓解内心的压抑,自由地追求他们自己想要的任何事。
唉,就看林同学愿不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他放下了手中已经基本完成林同学的肖像画,找了一个新的画板,开始练习刚从李子弦那边学到的新的调色技巧。
两人像是达成了一个默契和共识,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画室里,除了空调的运转的响声,就是画笔落落在画布上的沙沙声。时间也在这安静的默契的氛围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
林同学的助理轻轻敲了敲玻璃门,轻声说道:
“林总,时间到了。您该出发了。”
唐洛凡听到动静,抬眸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十五分。
“都这么晚了!。”
唐洛凡凝眉惊讶。
看了看还没有完成涂色的林同学,他说:“抱歉,我也没注意到时间。你是不是说要四点有事要离开,现在来得及吗?”
贺淮捏着画笔,望着画板上尚未完成的蓝天大海图,冷峻的脸上少有得带着意犹未尽。
他哑声问助理:“到那个地方,需要多久?”
助理余辉:“不堵车的话,需要一个小时。但是您还得收拾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总得要正式点。”
助理说后面的话时声音很低,很隐晦,唐洛凡也听不出什么。
他只知道,他也该赶紧回家了。
毕竟六点要跟家人一起见他的未婚夫--贺淮。
他利落地收拾着画板,大大咧咧地笑说:“林同学,那今天我们就先上到这里,下周二再见。”
贺淮略微凝眉,犹豫间放下笔刷,在助理的跟随下大步离开画室。
而唐洛凡跟李子弦,小乔他们道别后,也随后离开了艺斓工作室的小楼。
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贺淮坐进车里。而他‘被老男人资助’的红色跑车,十分醒目地停在
林同学的黑色豪车旁边。
呵呵,只要脸皮够厚,他就不尴尬。
他捏着钥匙打开车门,一半身体侧坐进车里,另一半身体朝向林同学,欢快地扬手道别:“林同学,再见。”
男孩笑着,热情地向他挥手。
午后金色温暖阳光洒在清俊帅气的脸上,显得那么明媚耀眼,头顶微卷上翘的发丝上闪着点点亮光。
贺淮看这样的男孩,胸膛里禁不住地再一次涌上让他悸动焦躁的情绪。
只是他再看了看那辆红色跑车,想到红色跑车的来历,俊然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了下来。
他撇开视线,无视男孩的热情,沉冷的声音命令着余辉说:“走了!”
余辉:“是。”
这样的场景经历过几次后,他也麻了。
小苏老师教得很好,他刚才都能看到了老板在画室里拿着画笔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苏老师也很热情,可是老板每次离开都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臭脸,甩给小苏老师看。
他要是小苏老师,估计早就对这位臭脸客人没耐心了。
真是
难怪他的老板没有朋友。
于是,余辉脸上带着替老板道歉的笑意,跟‘苏老师’微微点头致谢,而后开着车缓缓离去。
回市中心的路只有一条。
贺淮的车前一步行驶而去,男孩的红色跑车后一步跟在他后面开动。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只要稍一侧目就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男孩的那辆红色跑车,车型流畅,带着张扬活力感。
就像男孩的性格一样,张扬浮夸,却又引得人禁不住地想要多看两眼。
可一想到是那辆车,是男孩的未婚夫‘资助’的,贺淮就觉得那张扬的红色显得格外刺眼。像是点燃在他心中的无名之火,让他格外的烦躁。
他侧开视线望向窗外,沉声说:“你去调查下苏乐的背景。”
“啊?”
余辉原本就琢磨不透老板对苏老师的态度,现在听到他这么一问,心脏跟着跳了一下:难道苏老师有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下贺淮的脸上,说:“是,我明天早上就把苏乐的信息全部给您。”
余辉这方面能力很强。想要调
查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对他易如反掌。只需要一天他就能把苏乐的身份信息全部查出来交给贺总。
可是,贺淮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凝起了阴郁的眉间。
他望着窗外不断
倒退的风景,声音带着重重的疲惫,“算了,不用查了,没必要了。”
余辉:
贺淮压住了心里那股无名的火气,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马上就要跟唐洛凡结婚,无论这场婚姻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他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另外男孩产生任何好奇和兴趣。
他脑袋无力地靠在车座后背上,漆黑幽暗的眼眸中毫无聚焦地望着窗外,缓缓说道:“今晚跟唐家见面,定下联姻的日程后,这个画室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他的声音低缓而沉重,像是放下了心头最重要的事,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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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公路车流量较小,路面相对空旷。
他们这一路行驶得非常顺畅,眼看着就要进入市区道路时,道路对面的反向车道上远远地行驶来一辆大型卡车。
只是那辆卡车似乎有些问题,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往他们的车道靠近,眼看着车轮压在了分割左右车道中间黄线上,并逐渐往他们车道上靠拢。
“贺总,那车有问题!”
余辉心中一骇,立刻紧张了起来。
贺总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想用卑劣手段害他。
开这辆卡车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别人指示故意想要贺总的命的人。
余辉出于保护老板的本能,此刻大脑清醒,反应极快。他立刻打转方向往道路边上躲避,同时他放慢了些行驶速度,并对前面那辆卡车长声鸣笛。
也就在这时,他们也听到后面那辆红色跑车也摁响了长长鸣笛声。在宽阔空旷的道路显得格外的刺耳。
原来是后面的男孩,也警惕地发现了开卡车的人有问题。
“它会撞过来!加速!躲来!!”
贺淮眼眸敛缩,望着越来越向他们靠近的卡车,计算着相对行驶的车速和时间,沉而冷静地命令道。
“是!”
余辉听着他的指令,紧贴着路边行驶,很踩油门,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超越即将撞过来的卡车。
如此他们的车,就可以跟撞过来的卡车擦身而过,从此脱离危险。
“不!不对!!”
贺淮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紧跟着他后面的红色跑车,陡然睁大的眼睛。
刹那间他冷静的大脑,清楚地意识到:他的车可以跟卡车贴身而过。
而跟在他后面的男孩的车,会在这半秒之差的时间里被卡车直接撞飞出去。
卡车的大小,是红色跑车的数倍。
男孩可能有生命危险。
贺淮瞳孔猛缩,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地做出了动作。
他猛然抢过余辉手中方向盘,朝着即将跟他贴身而过的卡车的车身,急速撞了过去。
“贺总!!”
余辉惊呼了一声,接着‘彭’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后,强烈震荡感和天翻地覆的眩晕感袭来,余辉直接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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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凡在车里也看到那辆卡车,越来越向着他们的车道行驶而来。
眼看着就要跟他们的车相撞在一起的时候,他本能地跟着前面林同学的车一样沿着路边加快速度,想要争分夺秒越过那辆卡车。
但他很快知道他躲不及了。
为了减少被撞上时的强大的冲击力带来生命危险,他果断换挡,急速后退,试图将两车的碰撞力将为最
低。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明明已经可以躲过卡车撞击的林同学的车,却突然调转方向,那辆厚重的黑色豪车的车头,朝着卡车的车体重重撞了过去。
隔着紧闭的车门车窗,唐洛凡还是被巨大的车体相撞声震得鼓膜刺痛,大脑嗡嗡作响。
同时,他一直睁大的双眼也将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卡车因为林同学的车的撞击而偏离了原来行驶方向,正好贴着他车体呼啸擦身而过。
庞大的车体压过来的阴影,像是可怕的死神从他身旁经过。
死亡和活命就在着一刹那间的缝隙里有了生和死改变。
而林同学的车,因为撞击带来的反弹车体倾斜重重倒地,并因为惯性在宽旷的马路上拖行数米,直到撞在了路边的防护栏上才停了下来。
“林同学!”
唐洛凡陡然踩下刹车,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脚发软,浑身冷汗。
可是,林同学和他的助理!
唐洛凡不顾一切地抖着指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时还因为发软的双脚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他跑到数十米远的黑车前,不住地拍到着车窗喊道:“林同学!!你们怎么样?!”
车里安全气囊堵在驾驶位的助理的胸膛前,看似没有外伤,但助理却紧闭着双眼,斜垂着脑袋陷入了昏迷。
而林同学应该是撞到侧门的玻璃,左边的额头上渗透着一片殷红的血迹,周围黑色短发被粘稠的血迹打湿了一片,贴在他冷峻的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