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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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斓工作室唐洛凡再次遇见年少时的偶像关栎, 此刻开心得眉飞色舞。他跨坐在画架前的椅子上，双手趴在椅子后背上，清俊眉眼间都写满了欢喜, 说：“上次见面太匆忙, 都没好好跟您说上话。没想到您竟然还能找到我。”关栎坐在另外一个画架前, 拿着笔刷在画布上随意地涂着油彩，温和笑说：“我现在不是明星了，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在这个城市里没多少熟人，你算是第二个吧。以后我们就当是朋友了, 好么。”“好。”男孩不住点头。能跟曾经的偶像成为朋友，还能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林阿姨会来找你？”“是误会。”唐洛凡无奈解释：“林贺在我这里学画, 那天我们一前一后开车回去的路上, 遇到了一辆酒驾卡车。当时要不是林同学及时调转行驶方向撞开了卡车, 现在躺在医院的可能就是我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妈妈却找上我说，让我以后离林同学远些, 还给我了....一笔钱。”“是么？这误会可大了。”黎琰轻笑着, 心中却起了疑惑。贺淮会为了苏乐，不顾性命撞车？这不像是他的风格。林阿姨一向来敏锐，也不可能轻易犯下这样的误会。还有上次向贺淮打听‘苏乐’时, 贺淮明明跟着男孩一起上课, 却到现在也不给他回复。除非是.....但又想到贺淮马上就要跟唐家人订婚了, 黎琰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我跟林贺也算是老朋友吧，我听说他要结婚了。”“我知道。”男孩脸上带着对林同学的担忧, 说：“哎, 他应该承受了很多事, 在这么下去真怕他心理上出现问题。”黎琰笔尖一顿, 侧目看了看男孩，反问：“他确实辛苦。只是想要得到凌驾于常人之上的位置，必须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和牺牲。他早就做好了这个觉悟。”“你很了解林同学？”“算是吧，我跟他是老朋友。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你这样的小孩当心理疏导绘画师。”唐洛凡简单解释：“他本来是要找我师姐的。但师姐没时间，就把他推给了我。”“噢。”黎琰起了些兴趣：“看来你教的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信任你。”唐洛凡笑了：“其实教他的都是油画最初级的东西，调色，握笔，涂色什么。”“难不难？”“不难的。”“那，你也教教我？”“可以啊！”唐洛凡自然很乐意。他熟练地准备好一套画布，画具后，开始从最基础的使用笔刷教关栎。“你看这支扁平刷的话，这样可以勾画细线条，稍一用力可以画粗点的。转个方向的话就能当涂色笔刷。”男孩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裹着蓝色油彩的棕色木制笔刷，在白色画布上灵巧地画出一根根柔和的线条，突出深浅不一的
大海的色彩。黎琰看的仔细，但等他自己画的时候，却不能像男孩一样灵巧地掌控笔触。他自嘲笑了：“看你画，感觉那么简单。到我画的时候，颜色都成陀似的一点都不均匀。”“那你试试这样握笔。”唐洛凡给他演示了捏笔的方法，看到关栎还是掌握不太好，便跟教林同学一样伸手握住了关栎的手背，帮他纠正姿势和力道。关栎先是一怔，紧接着手背上传来男孩手心柔软温暖的体温。暖暖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如同当年他在台上唱歌，看到为他挥舞荧光棒的那个小孩一样。关栎视线的余光看到男孩温和又认真神色，俊雅的面容也禁不住地变得柔软了起来。他配合着唐洛凡的纠正，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在画布上画出一条条流畅的蓝色线条。粗的，细的，波浪的......“对，就是这样。”唐洛凡松开了手，说：“你再画画试试？”关栎手背一空，扶在上面的温软的感觉消失，突然让他觉得房间的空调吹的还挺凉的。他默默地又画了几下，不好意思地笑望着男孩，说：“感觉好像不对。能再带着我画一下试试？”“当然可以。”唐洛凡爽快答应，毫不犹豫地再次握上关栎的手背，捏着他的修长微凉的指尖画出不同形状的线条。两人这样的姿势靠的很近，肩臂相触，脑袋凑在一起。尤其是男孩还比黎琰略矮一些，站的位置也在他前方。远远望去，好似他站在黎琰的怀中，两人相互依偎着一般。贺淮到来的时候，正好透过画室的玻璃门看到这一幕。男人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短而干练的头发尽数包裹在白色的纱布中，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冷峻凛然的容颜。反而更加地把他的完美得毫无挑剔的五官清晰地展现了出来。当然，还有此刻他骇人的阴郁和冷冽气息。他确实冷下心，想要斩断他对男孩产生的那点情愫。可这一刻他看到男孩在依靠别的男人怀中，看到男孩握着别的男人的手。像是当初对他一样，眉眼间都带着明亮的笑意，细心地教别人画画。他幽暗的眼眸望着男孩身后的黎琰，又一种从未有过的妒火在胸膛中被点燃二七，直冲大脑，蔓延全身，更让他几乎处于失控的边缘。仿佛本就该属于他的猎物，现在正在被黎琰凝视着，垂诞着。至今为止，只要是他想要得到，无论是项目，金钱，人脉，地位.....他全都没有失败过。可现在，他想得到一个人。他还冷静地明白，他现在的情绪是......吃醋。余辉察觉到了老板的异样，小心望着他的脸色，轻问：“贺，贺总？您怎么了？”贺淮冷眸微垂，朝着画室轻点下颌。余辉会意，敲了下画室的玻璃门。唐洛凡以为是小乔进来给他送饮料的，头也不回道：“进来。”然后还继续握着关栎的手，带着欢快的声
音说着：“看，只要这样转一下笔刷尖就能画出一个半圆出来。来，你跟着我的手劲试试。”黎琰边画着，边用视线余光扫了下进来的人。待他意识到是谁来的时候，他猛然回头，惊愕问：“贺......林贺，你怎么来了？”林贺？林同学？唐洛凡回头一看，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立刻松开了黎琰的手，三两步走到贺淮面前，惊喜笑道：“你果然还是来了。看吧，我就说我们会再见面的。”男孩眉间微挑，唇角扬起，一双漂亮的杏眼中带着惊喜又得逞的神色。还是那个活泼随性，一看到他就会笑的男孩。贺淮看着开心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孩，心中刚刚腾起的妒火莫名被浇灭了许多。甚至看着被男孩扔下单独站着的黎琰，还生出了些上位者的优越感：呵，看吧，男孩还是对自己更亲近。他垂眸看了一眼男孩，转而问道黎琰，问：“你来做什么？”“来找我曾经的粉丝，苏乐。”黎琰温润儒雅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深长，问道：“老朋友，我之前委托你帮我找‘苏乐’，明明人就在你这学画，却竟然都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S市叫苏乐的人有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贺淮理所当然地回答他，转而问道男孩：“该上课了。”唐洛凡：？？？“你今天有课吗？不是，你头上的伤好了么，能画画么？”贺淮：“我伤的不是手。别耽误我时间，快点。”唐洛凡只好给他准备新的一套画架画布，撇嘴嘟囔：“都受伤了说话语气还是这么拽。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才懒得带你这样的学生呢。”“说吧，你今天想画什么？”贺淮眉间一跳，斜斜的视线悄悄探视了下男孩的脸色，醇厚深沉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都可以。你决定吧。”“画山水风光行么？我给你多画些森林树木，你多涂些绿色怎么样？”“可以。”“行，那你等一下。”说着唐洛凡拿起一支铅笔，开始在一张空白画布上描画山水风景。黎琰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地望着贺淮问：“老朋友，没想到时隔多年，咱们竟然会在一个画室重逢。”贺淮不冷不热道：“是啊。时隔多年了。”“要不是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贺淮不语，那样子是在默认。黎琰：......他性格儒雅温和，看到贺淮对他毫不掩饰的冷漠，倒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无奈的笑了下，说：“算了，这样的大忙人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上午在这里见到林阿姨了。”他指了指男孩，放低声音说：“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最好跟阿姨讲清楚。毕竟你知道阿姨的性格，而且，你要结婚的那家人也不好惹。别给人小孩添麻烦。”他说的时候，含笑的眼中带着探视和提醒。贺淮看得出来。黎琰想说的
是，你是要结婚的人，不要轻易招惹别的男孩。似乎自己的私人领地再次被人闯入，引起了他极度排次和不悦。他冷声道：“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是么？那你别牵连到别人，毕竟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围着的感觉，谁都不会喜欢。”他说的是，上午林毓清带着四个保镖来找男孩的事。贺淮眼眸忽暗，转而望向男孩。唐洛凡考虑到林同学头上的伤还没好，不易太过劳累。他今天只给他画出了一张很简单的山水风光简图轮廓，然后回头招呼道林同学。说：“可以开始啦，你不是时间不够吗，早点画完，早回家。”贺淮嗯了一声走了过去。“山上要多用些绿色油彩，自远而近分别用墨绿，浅绿，翠绿这样颜色分层次。”“好。”“河水颜色不用调，等你涂到这里时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调。”“嗯。”“你今天坐着画吧，毕竟还有伤呢。”贺淮看了眼男孩拉过来的椅子，一声不吭坐了上去。咦，林同学今天看上好乖，好听话的样子。唐洛凡忽然有了这样一种错觉。尤其是比他高出快一个脑袋的林同学总是高高站在他面前俯视他。而林同学现在坐下后，脑袋只到他胸膛处，看起来那冷峻凛然的气势都弱了很多。唐洛凡垂望着头上裹着一圈纱布的林同学，看到他短硬如墨的发丝，禁不住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顶，问：“林同学，你头上的伤口还疼么？”男孩的指尖触不及防地触碰他敏感的头皮，立刻激起了一阵发麻的电流感。贺淮刚刚蘸好油彩的笔刷忽地一顿，背后紧接着僵硬了起来。他抿了抿唇，沉声说：“别乱碰。”“好，不碰了。”啧，果然还是那个疏离冷淡的林同学。黎琰望着他们俩的互动，尤其看到贺淮在男孩面前的纵容的态度，心里彻底明白了。原来，那个冷清克制的贺淮竟然也会有喜欢上别人的一天。偏偏还是他看好的男孩，苏乐。还真是.....麻烦啊。他咳了一声，故作委屈，说：“苏乐老师，我呢？你怎么把我都忘了？”“噢，对了。林同学你先涂色，我去教关栎。”唐洛凡安置好林同学，又赶紧来到偶像身边，问：“刚才教了你用笔，要不你也试试涂色。”“好啊。”“你想给什么涂色？”“苏老师画什么，我就给什么涂色。”“哈哈，那我给你画一把现代实物风格的吉他行么？我以前可喜欢你弹吉他了，特别帅！”“是么，等以后有机会，我弹给你一个人听。”“真的么！”男孩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说：“能听到偶像的单独的现场弹奏，我真的太幸福了！”贺淮听着他们的对话，手中的笔刷在森林风景上涂上一抹重重的墨绿。他冷眸侧目，正好对上了黎琰朝他投过来的含着挑衅笑意的视线。贺淮心中一冷：黎琰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对男孩的态度
，却还敢跟他抢。这两人之间看不到的刀光剑影，唐洛凡完全没有察觉。他给偶像关栎画好吉他后，就开始坐在一旁欣赏两位颜值极高的男人。林同学冷峻凛然。关栎温润儒雅。两人气质风格不一，却都带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俊美。像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艺术品，让他禁不住地想要一直欣赏。极度颜控的唐洛凡暗戳戳地想：以后要是能天天看着这么高颜值的两个人，他肯定不会对这个世界的贺淮的颜值产生任何兴趣。让主角攻受他们在一起吧。他只要有林同学和偶像做朋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