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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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与中国有6个小时的时差。在中国走到夜晚23：00时, 捷克那边还是下午五点。梅玄冬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他，要多喝牛奶、补充蛋白质, 趁着身体还处于可以长一长的年岁，将脆弱的筋骨补起来。与健康的秦战神不同, 梅玄冬的骨密度并不高, 最近一边控制着体重, 一边一天两支钙。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有球迷定好闹钟爬起来看世青赛，还有的人则压根没睡，等到了时间，准时将电视打开，调到H省电视台, 梅玄冬也不例外。他趿拉着拖鞋，穿着深蓝色的棉睡衣，靠坐在床头，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安静的看电视里斑斓的光。在异国他乡，赛事主办方播放参赛两个队伍所代表的国家的国歌, 秦春晓和队友们并排站立, 看着前方的红旗，认真的唱着。仪式结束，两名肤色不同的裁判走到球场两边, 向周围行礼，球场边缘, 两支队伍各自站成一圈, 手叠手, 喊着口号。日本队穿着红白相间的队服，中国队这边则是蓝白相间，且中国男排这边肉眼可见的比对手高了一截，秦春晓站在其中，袖珍得格外显眼，镜头此时拉近，钉在了他的脸上。解说员开始上夜班：“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2017年男排世界青年锦标赛，我是武迪，坐在我旁边的是H省队前副攻、H大学体育学院的李来衡，李教授，他也是国青队教练牛顿的前队友。”李来衡：“观众朋友们好，我是李来衡，本届比赛共有16支参赛队伍，现在即将开始的比赛是预赛环节，D组的中国队对日本队，中国队首发球员有乔明明、闵耀阳、猫寻风、符碧扬、艾孜买提、秦春晓，自由人熊武。”屏幕上打出以上七人的姓名、年龄、身高、籍贯以及各自打的位置。其实这一段没毛病，但电视机前还是有观众吐糟：“怎么解说自我介绍的时候，镜头还是停在秦队脸上啊？”你清醒一点啊摄影，就算秦队长得帅，也不能一直拿镜头怼人家脸啊？你这是排球比赛！好在还有以梅玄冬为首的一群人依然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夏日限定版运动系头带少年小秦队上线，大而有神的灰蓝狼眼清澈明亮，带着自信的光芒。比赛的时候一支队伍可以报14个人，而且14人名单是赛前报上去，如果想练兵，带超出14个人的队伍也没问题，上一届的教练就带了19个。老牛也想多带几个，但他心仪的那两个……一个在上一届世青赛被教练和赵有德伤透了心，今年专心高考，都有半年没打球了，另一个训练过量，动了膝盖手术，也回家高考了。其余的娃子硬找也不是不能再找几个，但老牛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届世青赛必须打出成绩，他赛后才能拿着成绩去和赵有德斗法，这届没
空让水平不够的人上去练手，没水平的人来了也不能上场，平白浪费时间，耽误孩子期末考试，干脆作罢。也是这一届青年球员普遍成绩还行，如果都是闵耀阳那样的学渣，不靠分数过活，反倒是参加过什么比赛、拿过什么奖对人生更有价值的话，牛顿说不定就敞开带人了。比赛开始，对面拿到了发球权。日本队负责发球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年轻，浑身才从春高里混出来的学生气，那是已经油条好几年的秦春晓模仿不来的气质，虽然他现在比人家还小一岁。李教授的解说道：“这是日本队主攻手，虹田大武，身高一米八八，他也是上一届日本春高冠军队的队长，这一届世青赛就是他和春高几个老对手组队，但他还是毋庸置疑的王牌。”虹田深吸一口气，抛球、起跳，打了个大力跳发。秦春晓动都没动，熊武刚开始想动，看球那个轨迹也懒得动了。出界。虹田大武懊恼的挥拳，他的队友们纷纷出声安慰。对手开场就送一分，秦春晓感叹：“礼轻情意重。”猫寻风耳朵尖，他头也不回的说：“你咋不到网前用英、日双语对人家重复一遍这话呢？”秦春晓：“因为我不会说日语。”乔明明：“正经点，我们是来打比赛，不是来打架的。”真把场面演变成打架时带个球，老牛不得跳楼。队长出声，大家给面子的安静下来。对面发球出界，发球权轮到了他们这边，站在1号位的秦春晓走到发球区。李教授又介绍：“这是我国的接应秦春晓，01年的小伙子，他的跳飘和跳发都很有水准。”对，老牛给秦春晓报的是接应位，本意是让他接球之余，也在网前下分。秦春晓抛球，跳发，球才飞出去，他就知道不好。完蛋，力气使大了。于是大家伙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排球以时速120的速度砸出场外，最艹的是，那一球离底线也不是很远，但凡秦春晓力气使小点，角度对一点，这一球就该无接触得分了。李教授拍腿：“哎呀，这一球漂亮，球速不比顶级赛事的球员差了，可惜没在界内啊！”解说武迪附和：“是的，看得出秦春晓的跳发威力又提升了，所以不太好控制。”面对队友的眼神，秦春晓赧然：“对不起，我失误了。”众人：“没事没事，别在意，谁还没个发球失误的时候？”就算是世界顶级的发球高手，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球都在界内啊，大家都是打排球的，在这方面很能体谅队友。主要是面对秦战神，他们也不敢不体谅。大家开场就互相送分，让比赛气氛有点点微妙，老牛和日本队的宫本教练对视一眼，露出尴尬而不失友好的微笑。幸好发球权轮换后，对面的球总算发过来了。熊武：“我来接！”他干脆的将球送到猫寻风那里，猫寻风将之一托，乔明明起跳扣球，得分完事，
对面的拦网倒是想阻挡乔明明，却被乔明明轻易的超了手，连球的边缘都没碰到。然后站在后排这几个人就发现今天的球打起来好轻松啊。虽然老牛说日本这两年也寻摸到了两个炮台选手，但中国队前排有艾孜买提、符碧扬、乔明明、闵耀阳四个大高个轮着守。对面两个炮台，他们有四个！秦春晓勉强算半个，因为他的扣球球点，其实也高于日本队的平均水准。这也就意味着，当猫寻风传球的时候，中国队这边有四个人都可以进攻，连熊武都跃跃欲试，主攻之魂熊熊燃烧，只恨自己不能也扣小本子一个。诚然对面的防御很有水平，但青年队的接球水平，要应付中国队这边几个大高个也挺吃力的。对面两架炮台倒是也想进攻，却被中国队拦网拦得披头散发。秦春晓平时看到一群高个子总有砍腿的冲动，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看到自家的球员仗着身高欺负人，真的好爽。第一局，中国队碾压式拿下，比分25:16。牛顿挠头：“这情况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呢？”他看春高的时候，只觉得小日……子过得挺好的日本人，在良好的体育氛围下，终于也挖到了不错的攻手，再加上他们的技术精细度普遍高于中国，中国男排却被赵老鬼祸祸多年，留下的残苗应付小本子会有些艰难。这也是他把秦春晓、熊武一起放在后排的原因，如果对面的炮台要进攻，至少他们这边有两个接球高手，恰好日本队也擅长防守，可能这球赛打到最后，会演变成球在两边飞来飞去就是不落地的消耗战。谁知道新出来的这一茬苗质量这么好。乔明明就不说了，四大主攻里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符碧扬，力量天赋全队第一，据说他们省队的郑教练常常碰到举重队、铅球队、标枪队来挖人。闵耀阳，孩子两米零五，扣球球点的高度其实不比乔明明低，就是技术糙了点，球商也没那么高。就连秦春晓这个油滑小子今天都和打了鸡血似的，好几次直接后排起跳，在离球网还有三米距离的三米线一跃，飞一样的隔空扣球，打得格外暴力。兔子打本子自带的士气buff今天是上满了。老牛想了几秒，还是夸了他们：“打得好，之后也保持这个态势，春晓，有时候那个球要是危险了，你也别光丢给熊武，自己只顾着嗷嗷叫往前扣，该救还是得救。”秦春晓恍然，是哦，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安排到防御那一块的，只是今天看到有机会扣小本子，他一个上头，给忘了。他不好意思：“好的，我会多擦地板。”熊武拍他的肩膀：“等轮转到前排，你还是能攻的，我觉得你今天状态特好，刚才那个小斜线切的，还是左手，对面都不知道怎么防了。”秦春晓心里得意，那是他在巴西打球的时候，和世界级主攻手学的绝
活，只是那时已经全职自由人、还有脚踝伤病的他学这一招也就是为了玩玩。紧接着，老牛又换了两个人：“游子瑜、你换乔明明，李羚，你换猫寻风。”既然日本队这么好打，那他就不排最强的进攻阵容了，其他人也可以上去打一打，把手感磨热，有利于之后几天的比赛。看着少年们欢快的跑上球场的背影，牛顿心中忧虑。其实日本队都不是最让他担忧的对手，他们所在的D组，最强的队伍可是巴西啊。第二局，秦春晓再次站上了发球位。一看是他，日本队就有几人先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个球员发球时容易抽。”虹田低喝：“不要小看他，他也只是失误了一次跳发而已！上一局的跳飘不是就从我们这里拿了3分吗？”二传轻声说：“虹田君，我们要相信水岛君。”水岛才人就是他们的自由人，也是虹田同一高校的队友，尤其擅长接飘球，在秦春晓使用跳飘的时候，他曾数次接下对方的发球。虹田回过神来，和水岛点头，警惕的看着对面。对方发两种球的姿势是一样的，这次是什么？还是跳飘吗？秦春晓将球一抛，助跑几步。随着他的手掌狠狠击中排球，虹田心中一凛，是跳发！水岛才人立刻朝着球扑去，然而遗憾的是，这一次，他没能碰到那个中国球员的发球。裁判举手，示意中国队得分。秦春晓站在发球区，接过又一个排球，拍了拍。如果因为他的一次失误就以为他的跳发不靠谱，那便大错特错了，从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秦春晓每周都起码泡近二十个小时的器械室，可不只是为了打架时更有威慑力……“我来这里，可是为了赢的！”秦春晓再次将球发了出去，这一次依然是球速高得可怕的跳发。排球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在许多人反应过来之前，再次拿下一分。裁判再次示意中国队得分。第三球了。秦春晓拍着排球，深吸一口气，狼眼满是捕猎时的专注，和无波无澜的冷静，仿佛接连得分带来的兴奋，丝毫不能动摇他的心境。镜头再次怼上他的脸。国内球迷纷纷破口大骂：“摄影神经病啊！发球的紧要关头呢！你给我看秦队的脸干什么？拍全身啊！”接着镜头转移到了裁判身上，裁判举手。“中国队得分。”球迷：……幸好之后摄影就没犯这个病了，第二局开头，秦春晓用他的跳发拿下五分，且球球对准对面的自由人，几乎打崩了那位小自由人的心态，顺带也用他的发球宣告“我的球你们防不了”，狠狠打击了对手的士气。随着这个充满威慑力的开局，中国队的状态越发火热，全队士气如虹，不仅新上来的李羚没抽，连游子瑜都没摸鱼，大家一起认认真真的打小本子。第三局，秦春晓、符碧扬都被换了下来，六月楼、洛河被换上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中国
队胜局已定。就算今天会诞生暂时落后仍奋起直追最终翻盘的奇迹，那也不会发生在中国对日本的比赛上。3:0，这是瓜队的小伙子们在世青赛第一次交出的答卷。这一场不仅国内球迷们振奋不已，许多因运动员颜值才入坑的新排迷也十分畅快，纷纷大喊“瓜队无敌！”“有颜有实力，弟弟们未来可期！”其实中国男排真没无敌，甚至在老球迷们眼里，他们连一线球队也算不上，只是在打小本子这件事上，大家都很专业而已。看完这一场比赛，球迷们心满意足，纷纷回去睡觉。梅玄冬却捧着手机，开始从网上搜图，就在刚才的比赛里，已经有许多颜控姐妹截下数张秦春晓的赛场图片。他开着小号，一路点赞收藏，最后自己也拿小号分享了一个九宫格。平安富贵瓜队真棒，秦队今晚是这个【拇指.jpg】赛后，运动员们隔着球网握手，秦春晓一路握过去，反正语言也不通，压根没有多交流的欲望。但等握到对面的自由人水岛才人时，水岛突然双手握住他的手，激动的摇了摇，吐出叽里咕噜一串日语。秦春晓不明所以：“咩啊？”水岛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矮的球员，差点感动哭了，他说：“虽然你比我还矮，但你打得很精彩，扣球的点高得不像你这个子能有的，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