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解毒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嫡女归来兮!
“我睡了多久?”
封辞的嗓音嘶哑,苏清欢撇撇嘴,压住涌向胸口的情绪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久。”她故意冷嘲热讽,“也就整整两天而已。”
“你这丫头……”封辞哑然失笑,如实评价,“还是如从前一般牙尖嘴利,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我。”
苏清欢只字不提自己一夜未眠的事,将温水递给封辞。
一杯温水下肚,嗓间的干燥被无声无息的润湿。封辞低低咳了一声,把茶杯放回原位。
“是你给我解的毒?”
虽是询问,可他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苏清欢没有好气的回答:“难为太子殿下病重还记得叫福宁公主去救我,我若不来岂不是狼心狗肺?”
言下之意,是她其实不想来的。
可是封辞和她相处良久,怎会不懂她的口是心非,别有深意的轻笑了一声。
“嗯。”
“依我看。”苏清欢微微抬起白莲花瓣似的下巴,阴阳怪气道,“殿下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次救不救你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下次一样再犯。
她字字句句戳心灌髓,封辞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的眉间还笼罩着一股阴郁的病气,说话有气无力的,暗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更舍不得让你身陷危险之中。”
轻描淡写的话,却如锤子砸在苏清欢的头上。
她一时无话可说,半晌若无其事的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天光给她的侧脸渡上一层光边,她强做镇定:“我出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
她离开的姿势接近落荒而逃。
凉风扑面袭来,吹走了苏清欢脸上的热气。她在檐下徘徊,不防身后有人靠近。
“二姑娘。”福宁公主惊讶的看着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不由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清欢如梦初醒的回过头。
她心乱如麻,面上却丝毫不显:“公主,太子殿下醒了,我……出来看看药。”
“嗯?”福宁公主轻轻挑眉。
她自小就和皇宫那群成了精的老狐狸打交道,最擅长察言观色,如何会看不出苏清欢的异常。
福宁公主眉目流转,若有所悟。
“对了,我昨日还未好好感谢二姑娘呢。”她佯装毫无察觉,语中含笑,“你救了太子哥哥一次 我还不知如何报答你呢,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话到此处,苏清欢心乱如麻的截住她的话头:“多谢公主好意,臣女不需要报答。”
福宁公主目光如镜,似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二小姐不必担心,本宫的话还未说完呢。”
“只是我太子哥哥为男儿身,以身相许嫁入苏府应当是没有希望了,我想来想去不知除此之外还能如何报答二姑娘,不知二姑娘有何愿望,我会尽力为你达成。”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苏清欢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心不在焉的朝屋内扫了好几眼。
“我并无什么想要的,多谢公主。”
福宁公主看出她心思不在此处,兴趣盎然的瞬间她的目光寻过去,顿时了然一笑。
果不其然——
自前日太子病重还不忘交代她去侯府时,她便觉出不对。
她最了解她哥如何不近女色,如今心心念念计划着一个人,她作为过来者怎会不懂。
如今看来,倒是两情相悦。
只是感情的事若外人插手反而容易多生事端,福宁公主心照不宣的笑笑:“那便算了,二姑娘陪我进去看看太子哥哥吧。”
苏清欢硬着头皮应下:“好。”
卧房门窗紧闭,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封辞闭眼假寐,听见脚步声循声看来:“福宁,你怎么过来了?”
这就嫌自己碍事了?
福宁公主好笑不已,亲亲热热的拉着苏清欢坐下:“昨日太子哥哥可让我担心,不过今早看你精神这么好,想必明日就不必我过来看你了。”
她话里有话,封辞若有所思的回视她。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
四目相对,封辞意味不明的“嗯”了声,并未多说。
“今早我刚刚给殿下把脉。”苏清欢低头露出如玉的后颈,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殿下 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身体亏损严重,接下来几日要按时服药调理试身体。”她停顿片刻,尤其强调,“绝不可以再动用内力。”
封辞眼中幽深,映着她的一举一动。
“也好。”福宁公主并无异议,抚着圆润的下巴思索片刻,“如今朝中并无什么大事,太子哥哥近日安心修养就是,有劳二姑娘在府中多住些日子。”
“无妨。”
福宁公主立即派人收拾了一处卧房出来。
这处别院虽小却五脏俱全,苏清欢的卧房就近安排在封辞隔壁,以便时时照料。
福宁公主隔三差五来看一次,小院除太医和外唯有两人朝夕相处。
苏清欢事事亲力亲为,无所事事的太医在一旁坐立难安,上前帮忙:“姑娘,这药便交给老臣来熬吧,你这几日忙里忙外,也该好好休息了。”
太医一改先前态度,完全放下了身架。
“不必。”苏清欢慢悠悠的摇着叶扇,任由火光投在她清冷的面部,“我昨日换了方子,熬药时有诸多忌讳,怕先生弄错。”
太医只好作罢。
“哎。”
他立在旁边不动如山,几次三番难以启齿的想开口,苏清欢实在无法视而不见,主动询问。
“先生有何话要说?”
“我,我……”太医吞吞吐吐好半晌,终于打定主意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我是来给姑娘道歉的……也替我的那些同僚给姑娘道个歉。”
这倒是稀奇。
苏清欢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此话怎讲?”
既已开了头,剩下的就如流水自然的倾泻而出。
太医轻轻一叹,摇头嘲笑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姑娘刚来时,我们对姑娘诸多为难,如今想来总是愧疚不安。”
“姑娘不计前嫌我们求情,倒是我们依仗自己行医多年,私下等着看姑娘的笑话,不想自己才成了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