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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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金鸾区，决赛场地。”——石头的表面浮现出这样几个字。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有了消息，林修的修为也已经恢复，他还是决定回去看一下。
回到金鸾区也只需五天的路程。这两日大家都比较辛苦，于是众人决定休息片刻，第三日再启程。
宋喜、小柔先后苏醒过来，得知自己没有死亡之后，兴奋得不行。两人深深凝视对方，眼睛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几人回到水薐区的主区，告知水薐区统领，海神不再需要献祭，后面的海面会风平浪静。
统领起初并不相信，但他也知道，之前“祭品”也有偷偷逃命的情况，当时海面连续数日狂风暴雨，与当前并不相同。在林修的劝告下，统领最终还是相信了他的说法。
自此，水薐区的祭典里，不再有“活人祭品”这一项目。
这是罗勒告诉王丢丢的。他在大家回到水薐区主区的第二日傍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带来了最新更新的漫画。
“小炮灰，你的戏份可越来越多了。”他指了指漫画里她的台词。
“是吗，我倒觉得没什么违和感。”王丢丢简单翻看一下。最新更新的情节和她的经历没什么出入，也没有很吸引她的兴趣。
“这可糟糕了，小炮灰要是被作者刻画一番，设定了性格，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人？”罗勒打趣道。他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歪头看窗外的风景。
王丢丢看了“下一话预告”，背景是金鸾区的仙罗赛决赛场地，五六个和林修差不多年纪的人站在那里，之前的评委席上放了一排竹简，竹简卷着，不知道做什么用。
等大家回到金鸾区就知道了。
王丢丢继续之前的话题：“别说我啦，之前说好你要多在漫画里出现，怎么就在半月岛出现了一次？”
罗勒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金毛？金毛！”
她连着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啊？噢，我刚刚耳鸣了。小炮灰说了什么？”
王丢丢复述了一遍问题后，他笑起来：“这怎么会。我总出现，搞得现在都快适应强行突破系统使者的限制、出现在漫画里了。”
在罗勒的指引下，王丢丢才知道他都出现在哪里——
“金毛啊，你这出现的，可都是路人角色啊！”
刚进入水薐区时擦肩而过的行人里，仔细观察，有一个金色的脑袋；
看烟花时，在背景里细细寻找，能看见一团金色；
在风月街的灯火里，有一点点金色的头发……
当个背景板有什么用啊，那和最开始的她有啥区别，还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角色。
王丢丢看他一脸的无辜，只好换了个话题。她小声问：“对了，我们在海上遇见风暴时，秦月拿到的那个长木板，是不是你递过来的？”
她研究过那块木板，不像是当时坐的小船上的。
罗勒看着漫画，似乎又走神了。
“金毛！”王丢丢贴到他的耳边唤他。
“哎？怎么？”
“我说，你是不是在风暴里给秦月递了块木板？”
“噢，对。怕你淹到。”
王丢丢鼓起腮帮子：“金毛，你是不是老了，我觉得你有点儿耳背。”
“这个吧……”罗勒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小炮灰，我很认真地问你啊。”
“嗯嗯？”王丢丢顺着他的话。
“如果我真的成为漫画里的人，你可就看不见下一话预告了。”
“这你不是问过吗？”
“没有下一话预告，可能会有炮灰伤亡。甚至夸张一些，可能会有炮灰的团灭。”罗勒的目光沉了下来，“这就比如，还在青峨派时，如果你没有看见下一话预告，青峨派可能会葬身火海。”
“这是一个电车难题。”他认真看着王丢丢，“你要选哪个？”
王丢丢没听过“电车难题”这个词，但她明白罗勒的意思。
上次讨论这个话题时，她没想太多，只想着让他活下来。
细细想来，他说得对，如果身边的炮灰——包括她自己，必须通过她知道下一话预告并做出应对方案后才能得救，那她一旦没有了下一话预告，就寸步难行。
“可是我还是想救你。”王丢丢心里一颤。
这样的选择摆在面前，未免太过于残忍。
一定有其他方法吧。
罗勒垂下眼帘，烛光在他的睫毛下方打下厚重的阴影。他扬了扬嘴角，王丢丢一时间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
“可是，我也想保证你们的安全。”他吐了口气，“至少，如果我还是系统使者，我们面对剧情，就还有还手的能力。”
王丢丢直直地看着他，不自觉地撅起嘴。
罗勒似乎有些无奈。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放缓了声音：“小炮灰，你也别这么沮丧啊。你看，因为我出现过，所以短期内，我还不会被清理，所以不常常出现也没问题。而且，如果我强行出现次数多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人影出现在屋门的窗子上，接着就是敲门声。王丢丢只得暂停对话，跑去开门。
李落徐站在门口。他换上了一身新的白衣，头发重新梳好，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师妹，在半月岛，你说要给师兄买个新的镜子对吧？”他撩了把头发，熟悉的栀子香冲进她的鼻腔。
“啊，对，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忙，咱明天去？”王丢丢一边提议，一边小心地看坐在屋里的罗勒。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今天是呆在水薐区的最后一晚。”
“那……我们去金鸾区买？”
“水薐区的夜市里，可有很多金鸾区买不到的东西，师妹真的要放过这次机会吗？师兄也想要一面独特的镜子啊。”李落徐故作委屈，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屋子里，“要是师妹在和人幽会，那师兄就不打扰了——也没人啊。”
“幽会什么啊！”王丢丢连忙把他往外推。她瞟见罗勒笑起来，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和李落徐一起去夜市。
看样子，又不能把罗勒这件事情说完了。
好在他随时能出现，等他下次出现再聊吧。
王丢丢耸了耸肩，装作无奈道：“行啦，我跟师兄一起去。”
相真大陆周围，还有几个较大的岛屿，不受相真大陆的管辖。相真大陆常常与这几个岛屿通商，来互通有无。
水薐区由于近海，成为了相真大陆重要的港口。因此，水薐区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新鲜玩意儿，而夜市，就是各个岛屿前来通商之人，贩卖新鲜玩意儿的地方。
夜市就设在海边，在夜市的小街上，能看见海浪翻滚到沙滩上，拍出一层又一层洁白的浪花。
王丢丢被各种奇怪的小商品吸引了注意力，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来这里的最初目的。
她连忙看向李落徐，正撞上对方笑意盈盈的眸子。夜色下，他的面部线条更加柔和，一双桃花眼含着温柔，让她一时恍惚。
“师妹似乎很喜欢这些新奇东西。”他的声音轻柔。
她脸上发烫，连忙转移了视线：“师兄想买个什么样的镜子？”
“这个……款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纪念意义。”
纪念意义？这可难找了。
“怎样算是有纪念意义呢？”王丢丢有些犯愁。今天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上哪里找值得纪念的东西呢？
“师妹在今天亲手挑选的，就算有纪念意义的。”
王丢丢的心跳猛地乱了节奏。隐约之中，她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怎么突然撩起自己来了？
难道，漫画作者给他俩安排了感情戏？
“师妹在想什么？”见王丢丢一直不说话，李落徐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那个……我……师兄……嗯……”
这话怎么问得出口啊。
李落徐见她呆呆的样子，轻轻将鬓角的头发拢至耳后：“师妹难道是被师兄的美貌惊呆了？”
“这倒没有……”熟悉的自恋让王丢丢有了些勇气，她吸了口气，问出来：“师兄，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儿动心？”
“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丢丢连忙解释，“我就是说，为什么我亲手挑选就有纪念意义……所以我……”
她觉得脸上发烧——刚刚的问题，也过分自信了些吧！
“师妹在今天亲手挑选给师兄的东西，肯定有纪念意义啊。”李落徐笑起来，“傻师妹，今天是师兄的生日。”
这是李落徐加入青峨派之后，第一次不在青峨派过生日。
“啊？啊！我忘了！”王丢丢一拍脑门——自从进入了主角的故事线后，她就忙于应对各种从未想过的事情，计算时间都是用几天后、几天前，连日子都忘了。
不知不觉间，居然到了大师兄的生日。
“前日坏掉的镜子，是姐姐给我的。”李落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海，“那是我刚进青峨派第一年，收到的生日礼物。”
王丢丢看着他的侧脸，脑补了一连串故事——
“师兄是不是小时候很邋遢，姐姐一直想让你注重干净，还为此送你一面镜子，但是你却不听话。”
——直到后来，姐姐去世，李落徐收拾物品时翻出这面镜子，自此留在身边，也注重干净。
王丢丢没有把后半段讲出来。
姐姐的去世，已经够痛苦了。她又何必揭开对方的伤疤？
她心疼地看向李落徐，却发现对方看她的目光格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