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我逍遥处君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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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恒走到酒铺外,适才虽侥幸化解对方骤雨般疾攻,但自己模样狼狈,着实脸上无光,他阴森着脸,说道:“秦家老二死在我手里,既然如此,你也给我留在这里吧。”他脸上青
气愈发浓厚,显然是运足功力,陡然间,他一张嘴喝出一字“杀”,跳至秦初月身前,一掌挥出,掌心隐隐含劲,劈向秦初月面门——
秦初月点头说道:“西禅宗第二层心法‘青龙’雄浑无比,秦某今日能亲身领教,不虚此行。”他一晃身形,又是方才那个步法,一闪便已到沈诗恒身侧,秦掩迟失声叫道:“不好,这
姓秦的脚下很是灵活精妙,宗主肋部有破绽,这下糟了。”——
沈诗恒的青龙掌法刚猛之极,吐掌间能开山碎石、折金断铁,对手功力稍逊便是抵挡不住,但掌劲追求刚猛,灵活便打了折扣,所以这一掌看似凶猛,秦初月反而躲得异常轻松——
一掌落空,沈诗恒心头一惊,自己欲扳回一城,有些心浮气躁,这一招出力过猛,左侧露了破绽,他急忙半转身,却见到秦初月望着自己,并无出手之意,一时颇觉意外,阴森森地说道
:“阁下不是要速战速决么?刚才大好机会,怎不出手?以后可不会再有如此好时机了。”秦初月不以为意,笑道:“沈宗主年纪轻轻,青龙心法已是大成,秦某若不眼拙,沈宗主所练不止
于此,秦某不敢冒失,还是谨慎些为妙。”——
沈诗恒心道:“这只狡猾的狐狸,心中所思恐怕不是如此吧。”他见秦初月不动,他也负手而立,暗暗思索对方这门步法,如何才能抑制他的轻功,一时间,两人负手对峙,都不作轻举
妄动——
便是这刻,从远处飞奔而来的十余匹骏马已赶至近处,当前一人大声叫道:“‘月落乌啼’在此,谁敢放肆?”声音平顺传出,清晰可闻,显然此人功力非常不弱,装扮成店小二的四人
听闻此人出声,齐声叫道:“是白堂主。”——
四人喜动于色,一人回头指着众人说道:“白堂主到了,你们这些家伙就等着受死吧。”他前面受气多时,这时有发泄之道,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其余三人也如法效仿,都往地面上
大吐唾液,那人又盯着柳悦清说道:“你小子命大,没有被毒倒,不过在白堂主手下,没有人能逃得掉,哼哼。”他一脸得意,似乎这个白堂主乃是个颇为厉害的角色,心细之人便已暗中思
索,武林中有哪些姓白的好手——
四人咒骂了一阵,这才住口,回过头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那白堂主一干人已是来到,马上众人纷纷翻身下马,四人又是齐声叫道:“白堂主。”刚迈步欲往那一众人扑去,数声破空轻
响掠过,四人先后惨呼一声,翻身倒地,抽搐数下,双脚一挺,便不动弹。那一干人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人奔到四人面前,俯身细看,四人后脑各深嵌一枚碎石,鲜血直流,此人伸手探了一
下四人鼻息,早已气息全无,他站起身,又惊又怒,望着众人,厉声叫道:“是谁下的毒手?”——
这人四旬年纪,长得白白净净,一身灰色布衫,头戴一顶冠冕,如同道士装束,双目细小如鼠,眼珠子溜溜直转,一眼望去便知是一名狡狯人物——
他那双鼠目来回张望,见到四周好些人物,个个看似厉害角色,此人脸色陡然一变,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些家伙发出信号,不是就得手了?难道是骗我不成,那可不就糟了,
小人难防,我竟然中计了。”近十双目光直直望向自己,此人脸色有些发白,行了一礼,艾艾说道:“各位在此商议要事,咱们就不打扰了,咱们这几位兄弟恰巧路过此处,江湖上所谓‘井
水不犯河水’,又有俗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敝帮若是在哪里冒犯了各位,不妨明说,又何苦要了他们性命?”——
他这一番长篇听得众人颇不耐烦,只是此人作揖陪笑,倒也难以发作,柳悦清打量着此人,暗暗奇怪:“就是此人下令在食物中下毒?只是这人看似稀松平常,‘月落乌啼’中也收揽这
种人物?”此人满脸惊惧,毫无胆色可言,但其一身黑装,右肩一枚月亮刺绣,却是如假包换的“月落乌啼”中人——
铁书盈不耐说道:“你就是那姓白的龟儿子?”他声如洪钟,这一吼仿若半空响彻惊雷,吓得此人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又看到铁书盈凶神恶煞般的容貌,更是几乎晕厥,翻了翻
眼说道:“我不姓白,小人姓黑,心黑……”铁书盈听得好奇,问道:“什么姓黑,心黑,你这小子可是心很黑?给老子挖出来看看。”此人脸色发白,突然大叫道:“在下姓何,不姓黑。
”这几个字说得很是流利,说罢便一转屁股跑了回去,那些黑衣人轰然发出一阵嘲笑声,看来这姓何的在月落乌啼中也颇不遭人待见——
铁书盈拍着腿大乐,提声对着那一众人吼道:“哪个是姓白的,龟缩在后面像个娘们似地,是你大爷的龟孙女吗?”他出口成脏,骂人不是乌龟儿子孙子就是乌龟女儿孙女,陆唯夕忍不
住呸了一下,皱眉说道:“柔姊姊,这胖子说得好生难听,咱们不听成不成?”耿沧柔见聚此人物众多,岂能轻易脱身,她搂了搂陆唯夕,笑道:“咱们别理这粗汉,待会叫你清哥哥扇他几
个耳光,打他那张臭嘴。”陆唯夕喜道:“真是如此?那再好也没有了,打得他哭着叫自己龟儿子。”——
月落乌啼一众人听到铁书盈谈吐难听,也是一阵骚动,居首之人缓缓走上前,缓缓说道:“是哪位要见白某?”这几字缓缓道来,甚为阴森,铁书盈突然打了个冷颤,抬头望着天说道:
“可是要下雪了,老子怎么全身发冷?”水芊芊揉着臂膀,那一跤摔得好痛,此时仍然隐隐作疼,心中正气恼着,听得铁书盈这般胡话,没好气地骂道:“六月飞雪,你老爹死了不?生的什
么冤情?”铁书盈嘿地一声,说道:“我妈死了。”——
姓白的男子说道:“那我送你去黄泉,你便能和你妈重逢了。”他这句话很是恶毒,铁书盈顿时从凳上跳起,怒道:“龟儿子胡说……”突然大叫一声,往后退开一步,骇然叫道:“你
长得好吓人埃”他一声惨叫,水芊芊抬头望了过去,看清楚此人面目后,她也是惊呼一声,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吓得花容失色——
这姓白的左半侧脸庞肤色白净,剑眉朗目,隐隐看出几分英俊容貌,而其右半侧面部则截然不同,半张黑灰色的脸庞,夹杂着些许褐色之物,眼眶深陷,眼珠反向突起,如同死鱼一般,
没有一分完好肌肤,脸颊一动,两侧面部扭曲在一起,如同魑魅,此时他阴沉着脸,目光冷峻,更添几分阴森——
水芊芊伏在桌子上,心口一阵阵恶心,倘若沈诗恒在身侧,怕是早已扑入他怀里,陆唯夕早已躲到耿沧柔胸口,娇躯簇簇发抖,口中低声唤道:“姊姊,好可怕,好可怕。”耿沧柔抚摸
着她的秀发,也是避开此人脸庞,不敢望去——
秦初月眉头一皱,心道:“此人相貌应不会天生如此,如此惹人注目,戾气深重,不知其身上发生过何事?”他见此人过于惹人注目,心中陡生好奇,当下暂缓与沈诗恒对峙,注视着他
问道:“在下秦初月,白先生如何称呼?”——
人的名,树的影,秦初月一报自家姓名,月落乌啼那十余人顿起一阵骚动,白姓男子脸色也是一变,诧道:“可是秦大庄主?”秦初月微笑点头,说道:“如假包换。”白姓男子脸部肌
肉一阵扭曲,涩声说道:“在下白慕平,是什么风把秦庄主吹到这里来了?白某意外得很。”他取出一块黑布遮住脸庞,酒铺前众人不由都松了口气——
秦初月哦了一声,很是意外,凝视着白慕平,讶然说道:“‘长剑相思’白慕平白兄,你还活着?”白慕平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再世为人,世间早已物是人非,多年不见,秦兄气色
如旧,白某足感欣慰。”秦初月说道:“当年小弟以为白兄身亡,不胜唏嘘,却不知白兄尚在人间,这二十年来你行迹全无,可是去了哪里?”白慕平悠悠说道:“我如此相貌,与死别无二
致,兄弟早已心如枯木,此次重出江湖,不过是还人之恩罢了。”两人寥寥数语,似乎故交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