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怎奈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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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弓箭去势猛烈,即便是沈通尧这等人物,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匆忙间双手撤力,腾身避开。这一下功败垂成,沈通尧脸色一沉,阴森森地喝道:“臭小子该死。”他跃上半空
,正是朝任际天扑将过来,只见他满脸杀意,宛若凶神恶煞,任际天吓得心惊胆颤,但这危急之际,他深知不能迟疑,手中运弓如风,只见数道红光闪现,他一口气又打出了七枝箭,硬生生
把沈通尧逼落地上后,急喘口气,倒退不迭,生怕沈通尧穷追猛打——
定住身形,沈通尧拍拍衣衫,盯着任际天,如同看着一头猎物,沉声说道:“老夫原欲留你一命,你这小子却要来寻死,这是为何?”——
任际天平复心境后才开口说道:“晚辈受老爷子和公子所托,姓柳的小子不能在此送命,这才得罪前辈,请前辈多多恕罪。”他深深作揖到地,一脸惶恐不迭的样子——
沈通尧哦了一声,嘴角现出一丝诡异笑容,说道:“老爷子?公子?他们可比老夫厉害?”任际天嗫嚅不语,沈通尧冷哼一声,又道:“你把老爷子和公子的来历告诉老夫,老夫对你方
才无理之举既往不咎。”任际天苦笑道:“晚辈不知老爷子的来历,那位公子大人叫沈诗恒,晚辈曾受其恩泽,便就在其身侧干事。”——
沈通尧笑道:“既然如此,你就给我留在这里吧。”他身影飘飘,眨眼间已至任际天身前,当头一掌劈下,任际天猝不及防,头顶顿时中掌,惨呼都已不及,便倒地而亡——
柳悦清怒道:“你这老鬼,他不是说了二人来历,你为何还伤他性命?”当日林间他和任际天恶斗一场,彼时任际天手下颇不留情,如置自己于死地,此刻却出手相救,柳悦清正自暗暗
诧异,这一疏忽,任际天便送了性命,岂不让他又惊又怒——
沈通尧白眼一翻,不屑地说道:“笑话,你们生死都在我股掌之间,又哪来这般多废话?”柳悦清呸了一声,喝道:“世间之徒无耻之度,以你这老贼最甚。”他狂怒之下,战意大盛,
举刀便砍了过去——
沈通尧大笑道:“老夫叫你用九掌惊龙,小子却执意用这个破刀法,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他扬袖一挥,衣袖缠住刀身,随之一拉,柳悦清脚步不稳,跌跌撞撞地被扯了过去——
柳芳霆脸上怒气一闪,刚跨出一步,胸腹处一阵绞痛,竟然提不起真力,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宁怜雪眼疾手快,急忙将他扶住,叫了声“老爷爷”,柳芳霆朝他一笑,示意道谢,回头
看去,莫剑尘和温柔早已纷纷上前搭救柳悦清,却是被沈通尧一掌震开——
莫剑尘跃在空中,眼见柳悦清势危,急忙喝道:“柳贤弟,快撤手弃刀。”脚尖堪堪触地,身边一股劲风涌来,更是吃惊,暗道:“莫非背后也有敌人?”匆忙之下,身躯复又往上拔起
,劲风从左下方卷过,他这才发现出手之人并非对着自己而来——
莫剑尘目光一掠,见耿天鼎马步沉稳,双掌推在胸前,原来他调息良久,体内真气盈沛,这时全力一掌,欲一击败敌,已是使出十二分的力道,掌劲席卷之势,快如流星、强如惊涛。沈
通尧一眼看去,便知此掌了得,一时雄心大起,喝道:“九转劈空掌何足道哉,且看老夫的本事。”——
他松开柳悦清的兵刃,双掌胸前一环,耿天鼎的劈空掌力尽数落在其双掌之内,却见他纹丝不动,缓缓吸收这股绝强劲力,随即双臂一振,喝了声“回去”,内劲如惊涛骇浪回卷过去,
天地之间隐隐生起隆隆响声,众人见状,无不失色——
这道劲风蕴含着九转劈空掌和青龙心法双重劲力,莫不有数百斤之威,耿天鼎上身一阵摇晃,他竭力而为,此时丹田空空如也,丝毫提不起半分劲道,顿时摔倒在地,眼看这股极强劲风
便要尽数击中他,便听山谷谷口处一声长鸣直上云霄,一道白光飞泻而来,从耿天鼎身前掠过,劲风过处,原地已是不见了耿天鼎的踪迹——
沈通尧眼力过人,那道白光来势虽快得异常,却逃不过其双目,正是一匹上好白马,上有一白衣人提缰驾驭,正是此人将耿天鼎救下,他忖道:“好一头良驹,不知是何方物种?”暗暗
赞叹之余,手底可是不慢,纵身追了上去,双手向那白影连出数掌,大喝一声:“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大胆。”——
那白马鸣嘶连连,四肢腾跃,在谷内翻腾来回,恁如沈通尧这绝强高人如何提气出招,亦是无法将其截住。追逐数圈后,沈通尧不禁惊怒交集,突然身形一顿,傲然而立,双眼神光乍现
,唤道:“哪方高人到此,请容老儿一见。”——
他收住追赶之势,那白马也骤然收蹄停住,众人齐齐望去,这匹白马通体雪白,不夹一丝杂色,体态着实矫健俊美,马上一人亦是白衣胜雪,长发飘飘,身段婀娜多姿,一张脸蛋却是媸
陋不堪,柳悦清眼光一扫她的脸孔,忍不装氨了一声,脱口叫道:“原来是你。”——
这女子正是先前自清风亭那处行过之人,只因她容貌有些怪异,柳悦清对其印象颇深,此时复又见到,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白衣女子双目秋水盈盈,瞥了一眼柳悦清,缓缓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她声音娇柔清脆,如黄鹂清鸣,甚是好听——
柳悦清摇了摇头,眼光落在她身后的耿天鼎身上,便见他从马匹上一跃而下,落地沉稳有力,便知其并无大碍,心头不由一喜——
耿天鼎站稳后向白衣女子抱拳道:“多谢姑娘相救。”——
白衣女子噗嗤笑了一声,随即翻身下马,说道:“二叔,你连侄女都不认得了?”耿天鼎愣愣地看着白衣女子,略带疑虑地问道:“是柔侄女吗?”白衣女子笑了笑说道:“正是柔儿。
”耿天鼎这才恍然,一拍脑袋说道:“真是柔侄女,你看我糊涂透顶了,连柔侄女都不认得了。”白衣女子笑道:“二叔,我这个模样,你认不出我也不足为奇。”耿天鼎露出一丝笑容,点
头而道:“原来如此,不过柔侄女,你怎么不在蓬莱,反而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而且还这般……”白衣女子似乎知道耿天鼎所言,急忙咳了一声,打断说道:“这事还要问二叔呢,你怎么也
来了此地?”她回过头望着沈通尧,眼神中透露一丝狐疑——
沈通尧嘿嘿一笑,说道:“今天是什么来头,小鬼们接二连三到老夫这块风水宝地,真是以为老夫有菩萨心肠吗?”白衣女子双瞳剪水,悠悠说道:“方才小女子山外路过,听闻山内生
有异响,便来一探究竟,却不料此处竟是如此惨状,真是罪过。”她双目微闭,稍许再次睁开,盯着沈通尧说道:“前辈双颊青气蕴绕,满脸凶兆,乃是大恶之相。”沈通尧冷冷说道:“南
郡耿家的人莫非改头换面去算命了?”白衣女子摇摇头,说道:“相由心生,前辈面目狰狞,可知心境已是走火入魔,再者以武挟人,更是不智之举,小女子劝前辈放下屠刀,苦海回头,莫
要愈陷愈深,最终难以挽回。”——
她对着沈通尧一阵教诲,旁人听得莫不是既惊又讶,柳芳霆说道:“这沈老头儿是什么人物,又怎会被小丫头一语所动?”他摇着头,正自苦笑,身旁宁怜雪却突然大声说道:“老爷爷
,你这就错了,人心善恶并非定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位姐姐若能点化那位老爷子,那才是功德无量之举。”——
这一番话琅琅脱口而出,白衣女子顿时回过头朝他瞧去,瞧见他文弱之态,讶色一闪而过,螓首对他微微一点,意示赞许,柳悦清更是目光凌厉,盯着沈通尧,大笑而道:“老贼,你连
一个书生都不如,真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