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尧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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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有些阴沉，但唐若笙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打包好的保温桶来到医院给墨哲尧送餐。
只是刚好遇上路过探望的下属，而墨哲尧也借机让他帮忙带自己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所以她只能先在病房里等待。
刚好墨哲尧的平板电脑就这么随意地放在被子上，并没有锁屏，这让原本并没有窥探欲望的她忍不住视线转到平板电脑上。
“就只是帮他锁屏，不会偷看内容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刻意收敛着仔细看的目光，试图用锁屏来打断自己的想法。
然而，当她的视线捕捉到“暗能量”三个字时却怎么也移不开了，接下来她虽然又多看了几秒，但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墨哲尧在看什么了，想到前不久听说期栩和自己的那个还未相认的儿子都是深受暗能量的伤害，一个她不愿承认但似乎已经是事实的推测浮现在脑海中……
“怎么站着，不坐吗？”
等墨哲尧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站在窗前发呆便问道。
“哦，没什么……”
下属见状忙打完招呼离开了。
“今天李姐煲了鲫鱼汤，我帮你盛……”
她说着忙帮他把饭菜布置上。
李姐是墨哲尧父亲家里待了二十多年的保姆，因为这次墨哲尧伤得比较重，需要静养，而他自己的住所又常年不住人，所以干脆住在了医院，但因为愧疚于墨哲尧为救自己才受的伤，所以在舒百里的手术过后就一并跟着来到京都，原本她是住在酒店的，但在医院停留的片刻刚好遇上墨哲尧的父亲墨时观和俞平西，也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到病房外说了什么，几分钟后重新回来的时候，墨时观无论如何也要她去墨哲尧的公寓住，而不要在外面的酒店住，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三餐的时间到医院给墨哲尧送饭，其他时间则盯着自己老爸那边，同时开始找新的工作。
她爸其实在三天前就已经因为提供了境外势力的重要线索而戴罪立功直接释放了她原本打算下周等墨哲尧出院后也回望市看自己爸爸的。
“你也吃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不同于以往每次吃完饭后总给墨哲尧说一些最近的新鲜事，她没多说什么便提出要回去了。
墨哲尧虽然心有疑虑，但到底没有开口细究。
而此时的唐若笙在离开医院后就发现下起了雨，平时除非是时间比较赶，否则她都是步行在医院和墨哲尧住处之间的，毕竟走路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可今天的她却突然不想乘车回去了，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她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任凭雨水打湿了头发，浸透了外衣，里衣……
“姑娘，这么大的雨快上车吧，去哪我载你一程！”
这个路段并不好打车，但刚巧一个中年人乘车载着一家人驶过，看着她被雨琳得湿透，于是又折返回来好心要载她一起。
“谢谢，我前面就到了……”
唐若笙这才应声回过神来，身体的本能想让她答应中年人的帮助，但心里的难受让她最终放弃搭便车。
中年人看着她比较坚持，甚至带着几分警惕，知道现在的确有些人看似帮忙但实则不怀好意，也只好作罢先离开了。
就在中年人的车子驶离后，雨似乎下得比之前更大了，但唐若笙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墨哲尧的住处一步步走去，直到走到小院的门前，她的脚步缓缓顿住，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里，等屋内的李姐发现门外的人影急急走出来时，她已经在门外站了十多分钟，雨依旧下。
“唐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还淋着雨！快快，快进来……”
没有任何意外，她回到屋内便昏倒了，虽然李姐给她准备了姜汤和驱寒的东西，也没能阻止她半夜发烧到几乎要失去意识。
等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病床上，而且就在墨哲尧病床的隔壁……
“唐小姐，我带了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过来，医生说你前不久身体损耗太大，所以就算现在生病没什么食欲也得多少吃点！”
见李姐额头上还带着细汗地照顾她吃饭，唐若笙一时间羞愧不已。
“抱歉，昨晚没想到下那么大的雨，多亏了李姐你的照顾……”
“唐小姐哪里的话，没照顾好唐小姐才是我的失职呢……”
李姐很有眼色地半句没提昨晚看到她在门外淋雨的事，转而把医生叮嘱的话又转述给她。
“那唐小姐你吃完后就早点休息，我先去隔壁看看小墨先生！”
她也没在医院待太久，挂完水，又复查了一遍，下午便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了，其间墨哲尧来看了她一会儿，只是她比往日沉默寡言了许多，而墨哲尧也不是个爱找话的性子，于是相对坐了一会儿便再次分开了。
而就在重新回到墨哲尧的住处时，她已然做了决定，当即订了第二天飞往望市的机票。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起床收拾好了东西，李姐见她起这么早还打算让她回房好好休息，她代为送早饭去给墨哲尧就好，却不想她直接摇头道。
“我去吧，还有……午饭只用准备墨哲尧的就好，我……”
“唐小姐是有约吧？”李姐当即心领神会道，“好的没问题，午饭我来送去给小墨先生就好！”
见状唐若笙只是轻笑着没做声，原本到嘴边的告别也暂且咽下。
……
“你要回望市？”
唐若笙把饭菜和碗筷递给他后，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便听墨哲尧先开口问道。
显然，对于她订机票要回望市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是，”她点头，目光落在他拿着筷子依旧不减灵活的左手上，“我爸现在已经回家了，我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墨哲尧下意识想要问的，但理智还在线的他把这句话在脑中预演了几遍后便清除了个干净，开口时已经是另外的话。
“发烧好点了吗？”
“啊……哦没事了，只是普通的风寒，退烧就没事了……”
唐若笙本以为他会接着自己的话说什么，没想到直接跳到了她的发烧上，一时间反应慢了半拍。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似乎是墨哲尧第一次主动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吧？
虽然过往墨哲尧也有问过她的伤势，但都是在看到她的伤口或者刚好遇上医生提到她的伤时他才会顺理成章地过问，如今……这岂不是意味着，墨哲尧现在其实也会主动关心她了？
可下一刻，昨天在他的平板电脑上看到的东西便挤进脑海，把刚才似甜蜜又似自我安慰的感觉挤出去。
“医生说你应该也快出院了，而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知道，你喜欢安静，反倒是我每次过来嘴巴都不停下，吵到你我很抱歉，不过以后不会了……”
“不会。”
闻言唐若笙又是一愣，但墨哲尧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下午我送你去机场，不过在去机场之前你得陪我回家一趟。”
他说的这个“家”自然不是指的他自己独居的住处，而是他父亲住的大院，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不用，你的伤还没好，我自己去机场就好……”
其实墨哲尧也并不是非住院不可，只是一来不想回墨时观那边听他每天絮絮叨叨，二来怕唐若笙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自在，所以，在医院大夫随时观察的情况下养伤是最适合的了。
“没什么大碍。”
墨哲尧都这么说了，唐若笙也只好接受，而他都亲自送自己去机场了，那么他让自己陪着一起回父亲家一趟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想东想西，因为这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墨哲尧这是带她“见家长”了！
可经过这两天的事，再加上从前的种种，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平静地跟墨哲尧度过最后相处的时光，等她回到望市，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她也会陪着她爸重新开始。
她的机票定在了下午三点钟，之所以没让李姐帮忙准备午饭，是因为她原本想多陪墨哲尧一些时间，等快到出发的点时随便到便利店买点路上凑合一下就好，但因为墨哲尧的要求，便不得先陪他回了一趟住处换了衣服，又去了墨时观那里。
抵达的时候，刚好又赶上饭点，而墨时观已然让李姐在家多准备了几个饭菜，显然“等候已久”。
无奈，她只好陪着墨家父子俩用了午饭。
毕竟飞机起飞时间就在不久之后，所以墨时观倒是也没太多说什么，就好像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除了感谢她这段时间对墨哲尧的照顾，就只问了一下她接下来的打算。
只是她已经辞掉了工作，而父亲又才刚被释放，她一时间也没什么更明确的安排。
墨时观倒是希望她能到京都来发展，毕竟墨家在京都的名声地位都不输四家族，但他也尊重她的想法，直到管家送着她和墨哲尧上了去机场的车，她还有些不太相信，明明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墨哲尧看她的眼神还那么热切，让她很明确地知道对方的想法，可现在却……
难道是墨哲尧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打算，又心知自己真正的心中所爱，所以跟墨时观表明了心迹，墨时观不想耽误她，所以才表现得像今天这样平常？
一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