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此生一共救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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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花柳一宿梦便是她给我下的，当初也是她将媚儿参加花魁的消息透露给我，让我自乱阵脚。

紧接着引我去薛府杀薛元毅，其实就是为捉住我而布下的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想过我会从薛府逃出去，更没有想到我会被元妹妹所救。”

萧别亦冷笑，“我问半琴为什么要背叛我，她说她明明精通易容术，而且武功绝佳，要是在江湖里她的实力足够当上一阁之主。”

“而不是醉仙阁里却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丫鬟。”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这道理我是懂的，可她居然说我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在易容术这方面的造诣，说我会凭着当年对她的救命之恩将她一生都绑架在醉仙阁里。”

“呵呵，多可笑，多可笑……多可笑！”

萧别亦眼中的冷意转化成讥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对她挟恩相报，我甚至怕她处境尴尬，不曾与她签订卖身契，只以师徒相处。

我对她好完全是想着将来我若是不在了能看在昔日情分上帮衬媚儿，可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看我的。”

“更没想过当初那个跪在石子路上头都磕出血来发着毒誓要报恩的小女孩会背叛我。”

“所幸，我平日行事谨慎，没让她发现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若不然，不知会招来多大祸事。”

“元妹妹，我此生一共救了两个人，可这两个人为何都对我兵刃相见？”

萧别亦很是苦恼，她不懂自己是什么体质尽招些忘恩负义的人。

她又饮了一杯茶，看样子她手上的不是茶，而是消愁的酒。

“当初，元妹妹跟我说我们之间关系不是施恩与报恩，而是利益的时候，我还不解，还笑元妹妹无情，如今看来，倒是我愚见了。”

苏媚儿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萧别亦这番话说下来，她也懂了其中缘由。

心中愈发的敬佩起元久久。

元久久生长乡野，是人人口中的草包，可却将人性琢磨的比她们这些所谓的体面人士还通透。

元久久羽睫轻颤，缄默几许后，她开口道：“这世界并不是单纯的非黑即白，大多数人处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道德于人而言，约束的从来是别人，而非自己。

虽说感恩是每个人必备的美德，但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这份美德在岁月的蹉跎下不会变质呢？”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娇糯，可这娇糯之中带着几分看透世俗的冷清和缥缈。

如远方庙宇敲响的古钟，一下一下敲进她们的心里。

不震耳，却震撼。

静默半晌。

萧别亦道：“正因此，聪慧的人用‘利益’绑架对方，而非“道德”上的绑架。

有些人是因为一味的用道德绑架报恩者，而遭到了报恩者的反噬和背叛。

而有些人则是因为报恩者那份感恩之心在利益之中被野心取代，从而与施恩者决裂，我便是后者。”

元久久坦诚的告诉她这一切，她就不会费心思猜忌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也不会时时刻刻担心她总是拿着救命之恩威逼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