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来自大西洲的海洋奥义沙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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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僧九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一条狭窄晦暗的小巷，并没有去他电话中约定的星巴克。

当然，这里更安全，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叶开，你我联手吧，你干掉了假冒大竹仙山的人，我干掉了大竹仙山。现在，那粒珍贵的沙子虽然还没出现，却已经属于我们。我从不贪心，在这件事上，有了好处，你我七三分，你七我三，怎么样？”

僧九霄的眼睛在帽沿下闪着深邃幽暗的光芒，我以前看得没错，他不会甘居人下，一遇到机会，马上反杀上位。

“大竹仙山雇用你，看走眼了。”我由衷感叹。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他想独占全部，过于贪心，只能以这种结局收场。决定吧，如今的佛罗城，知道那粒沙子的，只有我和你。”

僧九霄咄咄逼人，已经按捺不住。

“好，我们合作。”我其实没得选择，当下我已经变成了争夺焦点，时间就是一切，越早拿到结果，就越安全。

僧九霄松了口气：“那就好，合作愉快！”

他把帽子向后推，额头热汗涔涔，向上冒出白雾。

看来，他比我更紧张。

在他的描述中，大竹仙山原先的目的就是找到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沙子，那是沙链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了沙子，就能够跟另外一个神秘组织联系，成为至高神祇的一份子。

超级显微镜的工作效率让人满意，二十四小时就能解决最大的问题。

僧九霄的内心仍然是科学家，而不是江湖人，所以，他虽然趁乱击杀了大竹仙山，却无力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跟我合作，他等于是坐享其成。

“叶开，我想为51地区工作，像你一样，给自己找个光明的未来。那粒沙子不是幸运符，而是催命符，不是我这种单打独斗的人能拥有的。我愿意献出一切秘密，也就是从前掌握在大竹仙山手中的海洋奥义沙之卷，只求一个安稳的职位，可以吗？”

僧九霄的态度非常虔诚，这让我倍感感慨。

当一个人看穿一切，“稳定平安”就成了第一需求。

像大竹仙山那样，曾经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到最后灰飞烟灭，一无所有。这样的人生，肯定不是僧九霄想要的。

我耐心地安抚僧九霄，承诺马上跟上级联系，汇报亚特兰蒂斯沙链的事。只要上级同意，马上就派人送他和超级显微镜一起回总部。

在僧九霄的强烈要求下，我当着他的面，打通了总部领袖的电话。

听完我的汇报，领袖非常感兴趣，马上传达命令：“我会告诉爱德华，由他安排，把僧九霄送回来。前提是，他必须通过一线井，找到那粒神奇的沙子。你告诉僧九霄，我们答应他全部要求，并且全力保障他的安全。”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僧九霄用那粒沙子换来了自己的平安，这笔交易，双方都合适。

交易谈妥了，我和僧九霄回到海眼道场。

他的手脚非常利索，消灭了大竹仙山之后，已经把海眼道场当成了自己的安乐窝，超级显微镜还在工作，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大竹仙山的奴隶，而是为自己忙碌。

僧九霄关上大门，熟练地去厨房煮了咖啡，端出来放在沙池旁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这一局他赢得很彻底，不但鹊巢鸠占，席卷了大竹仙山的胜利果实，并且为自己找好了退路，这大概是从前没有想过的，

“叶开，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种预感，我们能够合作，像大竹仙山那样斤斤计较的人，成不了大事。”

他搞定了一切，说话也变得温和起来，但我相信，即便带着超级显微镜，回到51地区总部，他也会被人另眼相看，毕竟一线井和那粒沙子都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属于大竹仙山。

习惯了黑吃黑的人，对任何人的忠心都值得怀疑。

我观察这台超级显微镜，无论外观还是内部程序，都应该出自于僧九霄的原创，过去从未在国际上见过。

我们品尝着上等的蓝山咖啡，僧九霄完全放松了对我的警惕，畅谈自己的未来。

他希望凭着那粒宝贵的沙子，就能帮助51地区掌控亚特兰蒂斯沙链，最终成为名垂青史的人物，就好像历史上那些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一样。

“叶开，我和大竹仙山出自于同一所大学，他比我年龄大一些，是我的学长，自从进入学校，他就在研究亚特兰蒂斯下落，到了最后终于成功，一眼井的存在，就是从马里亚纳海沟海眼深处把那些宝贵的沙子全都传送过来，从中找出他要的东西。他把一切都计算妥当，唯独忽视了一点，我不是他的奴隶，不可能永远按他的眼色行事，现在大好的机会出现，假扮他的人跟你去了另外一个神秘地方，他留在这里，正好给了我下手的机会。这是最好的结果，我跟你合作前途远大，顺理成章，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

我们举杯相碰，都在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我对于51地区总部从来没有二心，做任何事都维护总部的利益，这次找到来自亚特兰蒂斯的宝贵沙子，也足以为总部增光添彩，至于僧九霄的未来，那不是我能掌控的。

关于一线井，僧九霄也无法说出最深层的秘密。

他只知道大竹仙山的上几代长辈全都是玄学大师，他们能够凭借心灵的力量，与大海深处的沙子进行沟通，所以才有了海洋奥义沙之卷。

关于这些，僧九霄不想多说，他已经累了，只想回到51地区总部，过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混吃等死，如此而已。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所有人的未来，奋斗总有尽头，最终还是要放弃一切，所有雄心壮志全都消失。

我再次向僧九霄郑重发誓：“总部领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在爱德华的护送下，你平安返回总部，以后的日子就随心所欲了。”

僧九霄哈哈大笑，向我连连抱拳拱手：“谢谢你叶开，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你是真正的君子，真正的好人。”

喝完咖啡，僧九霄检查了超级显微镜，很有信心地告诉我：“今晚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然后我就自由了。”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我知道是爱德华带着人赶来了，总部领袖发话，他当然迅速执行，不打折扣。如今僧九霄是51地区的座上宾，任何人对他都应该客客气气。

爱德华总共带着三十个人过来，进了院子，立刻分成六个小队，占据了海眼道场四周的制高点。

他见到僧九霄态度也很好，用力握手，然后告诉对方：“等你找到那粒宝贵的沙子，我们即刻启程赶往佛罗城机场，那里有一架秘密飞机，是为你准备的。感谢你加盟51地区，你的发现将会为世界和平带来重大贡献。”

我松了口气，这次没有通过爱德华直接上报总部领袖，生怕他会觉得自己遭到冷落生闷气，但现在看来，爱德华毫不在意，只想完成任务，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我走到厨房去煮咖啡，把院子里的情况交给爱德华。

其实我已经很累了，这个时候应该松一口气，既然爱德华主持佛罗城的全部工作，那么一切环节安排交给他，我做个旁观者也完全可行。

一想到这里是海眼道场，大竹仙山为了那粒沙子筹划了这么久，最终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就觉得大竹仙山又可笑又可怜，自以为算尽机关，却让僧九霄捡了便宜。

海眼道场内部的布置十分简洁，但是每一件用品都非常昂贵。

此刻我们使用的咖啡壶和杯子，以及蓝山咖啡豆，都是世界顶级的。

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大概没想到全都白白便宜了别人。

我煮好了咖啡，刚刚端在手上准备出去，爱德华就走进来。

“叶开，我想跟你谈一谈，僧九霄对总部非常重要，这一次你又大功一件，可喜可贺。但我有个疑惑，假如僧九霄只是用那粒沙子作为诱饵，进入51地区总部，然后展开反杀行动，又能怎么办？”

我坦然的摇头，以我对僧九霄的观察，目前他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投靠51地区，只不过什么时候找到那粒沙子才是关键。

我想打消爱德华的顾虑，但他的眉头始终皱着，无法放开。

“叶开，你总是容易轻信别人，向总部领袖报告的时候，对僧九霄也说了很多溢美之词，这相当危险，我们作为一线工作人员，必须阻断一切隐患。现在都听我的，在僧九霄找到那粒沙子之前，他还是我们的敌人，并不算正式加入51地区，成为我们的同伴。”

我只能勉强点头答应，爱德华如此多虑，看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前犯下的错误太多了，只能到了这个时候慢慢弥补，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小心。

我们两个没有出去，就在厨房里站着喝咖啡。

爱德华的腰间插着双枪，手枪保险栓都已经摊开，这样相当危险，很容易走火。

我没有提醒他，以爱德华的官职，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应该做什么，不会坏了51地区的大事。

“叶开，你也知道，自从我来到佛罗城，徒劳无功，很多看似完美的计划，最后全都泡汤，总部对我非常不满，可这也没有办法。我跟踪了萨拉，确定了她每一个电话，知道你在这段时间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解剖工作能够找到长风战神的原来面目，是不是真的？”

这些事情，我根本不想向爱德华汇报，我们之间并没有绝对的上下从属关系。

“先生，这是个人隐私，也是行动机密，没有上级命令之前我不想透露。另外，结束了佛罗城的事，等我赶回总部，就会一五一十把这段经历写出来，绝不会有任何遗漏，这样做你满意了吧？”

爱德华摘下了金丝边眼镜，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仔细擦拭着。

他的动作十分机械，足以显示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心里存在其他的想法。

“叶开，我跟你谈这件事，只是私人间的聊天，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但你必须告诉我，五大国家联盟的目标是什么？他们做了解剖，能否洞察长风战神的秘密？这可是我们51地区一直在追查的线索。你杀了那么多人，表面看全身而退，最终追查起来，恐怕还有很多麻烦——”

我立刻否认：“先生，我没有杀人，杀人的是另外一个神秘人，有可能是长风战神，也可能是其他国家派出的绝顶高手。至于这些事，我对你无可奉告，你可以向上级情报官员提出请求，让他们把资料转给你，这是51地区的军事规定，我不敢破坏。”

爱德华笑起来，戴好了金丝边眼镜，微笑着看着我：“叶开，你真是个过于认真的年轻人，我们只是私聊，你给我一些线索让我能够继续追查下去，不至于显得过于无能，这样不好吗？你太讲规矩了，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猛然间，爱德华拔枪，枪口对准我的额头。

这一幕我似乎已经预见到，爱德华野心过大总想掌控一切，让所有人听他的，可是以他的位置最多能领导周琳，与我无关，现在他狗急跳墙，终于露出反水内奸的本来面目。

“叶开，我要那些秘密百分之百的绝密情报，你最好马上告诉我，我问任何问题你都原原本本回答，不然我只能杀了你，让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

我苦笑起来，谁都想不到爱德华竟然是内奸，他来佛罗城这么久，处理了那么多军机大事，从来没有暴露，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现在他已经急了，必须从我口中知道解剖的答案。

我望着爱德华，他脸上布满了困兽一般的焦灼。

“为什么？”我只问了一句话。

他敢反水，证明背后有一支不逊于51地区的超强势力支撑，或许就是雪国的间谍机关。

周琳说过，爱德华是多面间谍，如今，她的话终于得到印证。

“叶开，别说废话了。把我想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不然，你就没机会开口了。我知道你派周琳调查我，她还嫩，刚刚开始调查，就被我发现了。不怕告诉你，我是五大国家联盟的人，直属于海皇领导。她死了，那个位置等着我接任。所以，在上任之前，我得有一些说得过去的成绩，比如……抓住你——长风战神的弟弟，让那个‘针孔’计划继续执行下去，呵呵呵呵……抓紧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能理解爱德华此刻的心情，他必须做到环环相扣，才能全身而退。

“爱德华，别傻了，五大国家联盟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物。海皇死了，他们也不可能提名你来接任，你的才能距离海皇有多少，自己不知道吗？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可以收回刚才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

对于爱德华，我表现出了最大的宽容。

此刻，我要反杀他很容易。

过去，他或许是很强大的间谍，但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太久，他已经对生死不敏感，刚刚先打开手枪的保险栓再进来，实际就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我不想杀他，杀这样一个51地区的老臣，一个为总部奋斗了二十年以上的同行，胜之不武，杀之可怜。

“叶开，告诉我，你和长风战神到底是什么？你们来自哪里？怎样获得了人类的外形？这是我唯一的问题，弄清楚这个，我就可以给你个痛快了……”

爱德华叫着，脸上的肌肉绷紧，五官开始剧烈变形。

这一刻，我想到了海皇的死。

她们做好了解剖的准备，却料不到意外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全部消灭。

爱德华跟僧九霄似乎都面临着同样的抉择，但后者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主动离开江湖，找地方养老。

反观爱德华，被自己的错觉欺骗，以为还可以在五大国家联盟焕发间谍生涯的第二春，那就实在太愚蠢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外面，僧九霄兴高采烈地大叫着，手舞足蹈着飞奔进来。

他的右手掌心里托着一颗闪光的东西，那是一颗血红色的钻石，大约有鸽子蛋大小，散发着鲜艳的红光，照亮了他和爱德华的眼睛。

“叶开，这就是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沙链……其中一颗，我成功了，通过一线井，把它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弄出来……有了它，配合大西洲海洋奥义沙之卷，沙链中的每个成员，都能无限复制。大西洲重现人间，并非多么神奇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让大西洲出现在全球任何地方……”

僧九霄太激动了，根本没有在意爱德华掌心里的手枪。

爱德华喜形于色，向僧九霄伸出手：“拿来，把钻石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