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本是生意人_第32章 背后一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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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山夫在骂街骂娘，曹顺却从头到尾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一声都不吭。毕竟，他是跟着小泉山夫后面赶过来的，行动时没在场，也就没有发言权。

但是，等小泉山夫骂了一会，他开始担心这帮人留在这里再吵吵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扯到尸体伤口上去。

依着他对小泉山夫的了解，只要他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破绽必显漏，恐怕又要多出什么变数来。

假如说，一旦死者的死亡时间暴露，那就意味着，早就有人先在这里布局，等着刘志带人来。这种情况下，死者身上的照片，包括那些盐包，全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于是，他心里琢磨开来，觉得只有尽快让小泉山夫离开现场，等再过五六个小时之后，就算是让法医来鉴定，也未必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知道，死亡时间超过十小时，靠法医往回追溯，要判断出半小时至一小时左右的死亡时间差，几乎不可能。

想了一下，曹顺走到刘志身边，摆出要帮他说情似的样子劝起小泉山夫来：

“机关长，这次也难怪犬养君和刘处长，敌人实在是太凶残狡猾了，他们把后门从外面反锁了，意味着留下来阻击的人，就没想过要活下来。而且，现场炸得如此惨烈，尸体都没有一具完整的，一时没想到还有逃跑的，也实属正常。

而且，刘处长他们的这次行动，至少是端掉了凶手的一个窝点，还击毙了六名凶手，且拿到了他们残忍杀害日本人的罪证，也算是战果累累了。”

听又有人帮自己说话，且刘志还是觉得这次自己是立了大功了，所以马上就附和着说道：“是啊，机关长，你给我的两天破案时间，我算是按时完成了吧。”

看着刘志不知羞耻的嘴脸，小泉山夫本想当面点出情报是曹顺提供的事实，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个特勤机关刚刚成立，稳定和团结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再说了，刘志再不济，但人家总归是个人物。说白了，这也是个可怜的家伙。

还有，自己当时确实只是说限刘志两天破案，且是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刘志就算是借助了曹顺的情报才端掉这个窝点的，那也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按时完成了任务。

小泉山夫看了站在刘志身边的曹顺一眼，看到他丝毫没有要和刘志争功劳的意思，于是，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拍了拍刘志的肩膀，颇带点意味的说道：“刘处长，你放心，这份功劳绝对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说完，他冲犬养少佐挥了一下手：“犬养君，你负责把所有尸体送到司令部法医处，明天一早就进行尸检，最好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

然后，他钻进了车子，独自一人上车走了。

他得赶紧向平西正荣汇报情况去，这个案子，在他身上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刘志的轻。不管怎么说，有了这样的一个结果，总算是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送走小泉山夫之后，曹顺也想离开，但被刘志叫住了。

刘志显得特别高兴，对着情报处的一帮人说道：“曹副处长，我们情报处今天算是开门红了，一会帮犬养少佐把尸体送到司令部，然后，我们处里全体聚一下。”

本能的，曹顺想推辞聚会。

此时，有太多的疑点需要去求证解答，如果得不到答案，恐怕他今夜注定无眠。

可是，刘志宣布了聚会之后，马上就走到正准备登车离开的犬养身边，十分恭敬的说道：

“犬养君，今天幸亏有行动处的大力支持，才取得了成功。这份功劳里，有行动处的一份，所以，我想邀请犬养君参加我们情报处的聚会。当然，如果行动处的其他兄弟也愿意赏脸，我想请大家一起聚聚。”

犬养犹豫了一下。

照着他之前看不起中国人的心态，这样的聚会，他肯定是不会去参加的。

在情报处十几个人当中，犬养惟一看着顺眼的人，只有副处长曹顺。这还是因为曹顺第一次和他独处时，就送了他一块价值不菲的德国金表。之后，又送过他几次礼物，感觉这个中国人才是会做人的。

自从军统展开“雪、雪、雪”行动以来，犬养目睹了特高课那边至今一案未破的窘局。宪兵队被一桩桩凶杀案牵着鼻子走，整天疲于奔命，搞得焦头烂额，却一无所获，连他这个旁观者都看得诚惶诚恐的。

毕竟，作特勤机关行动处处长，犬养心里很明白，今天特高课的困境，就是明日他的困境。

所以，尽管有了充分心理准备，但这次平西正荣把武宫正树一家遇害案交给特勤机关，且限期三天破案，还是让犬养心头一惊，如临大限一般。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肯定会放在他们行动处。

然而，小泉山夫却把任务给了情报处，这让犬养感到不服气的同时，也有一份发自内心的侥幸。

因此，对这次行动能够端了凶手的老巢，并击毙了六人，犬养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对刘志究竟藏着什么套路，也有了极大的兴趣。

“好吧，我们行动处和情报处的人，是应该在一起好好交流交流的。”犬养答应了下来，“但有个条件，你得先告诉我，这次行动你的情报来源。”

“我----”这一下，刘志感到为难了，他总不能把曹顺给推出来，那无疑让曹顺抢了风头，显得他这个处长特别无能了，只能吱吱唔唔的搪塞道，“这是个线人提供的情报，犬养君，你知道的，培养一个线人不容易，为了线人的安全，这个要保密的----”

“八格！”犬养一听就火了起来，“难道还需要对我保密吗？”

犬养是个纯粹的武夫，黑带五段，脾气粗暴出了名，他眼珠一瞪，刘志差点被吓得跌坐到地上去。

“我是从那边的内线得到消息的。”刘志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不愿意把功劳让给曹顺，干脆胡编起来。他先是把犬养拉到一边，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我老婆她妹妹----”

说到这里，刘志突然间笑了起来。

犬养也笑了起来。他之前并不知道刘志的身份，不过，前几天听小泉山夫私下里说起过，才知道这家伙竟然是日本人的女婿，还是日本有名的间谍家族川岛家的女婿。

所以，在犬养看来，刘志老婆包括他老婆的妹妹，川岛家的女儿，自然是间谍。现在，刘志承认是他老婆妹妹提供的情报，说明这次行动的功劳，其实还是日本人的。

这样的消息让犬养倍有成就感，他拍了拍刘志的肩膀，搂起他就走，边走说边道：“哟西，原来是这么回事，走，喝酒去。”

曹顺看刘志跑着过去找犬养，没有及时跑过去，他和他们之间距离拉得有点大了，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从两人暧昧的神色看，应该是在聊和女人有关的事情，猜刘志是拿请他喝花酒之类的理由拍马屁，所以让犬养高兴了。

现在，连犬养都答应参加聚会了，他自然没有理由推辞，只得跟在后面一块去了。

聚会无非就是胡吃海喝一通，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等到聚会结束了，曹顺才发现了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聚会一结束，刘志居然和曹顺一起回了家，并没有和犬养单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