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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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一开始简直喜出望外！
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定情信物吗？
可是，等等……
笑容僵在他脸上，他突然意识到这东西是给暗十七的，不是给他的。
他指著自己问卫柳：“那我呢？”
卫柳故作无知地反问：“你什么？”
“为什么不送给我？”
“为什么要送给你？”
祁盛冷静了一下，重新组织问题：“……好端端地，你为什么忽然要送暗十七东西？怎么不送东西给我？”
“他送给我一块暖玉，这是回礼呀。”卫柳说。
祁盛想起来自己先前拿去哄卫柳的那块玉，内心不由苦涩：“那块玉是我给……”
“我知道！”卫柳打断他的话，说：“是你赏给暗十七，暗十七送给我的。”
祁盛：“……”
“你都赏了他的，那就是他的了，自然我还礼也只还给他。”顿了顿，卫柳又补充道：“再说，我就是想送他点什么，怎么啦？你有意见？”
没意见。
也有意见。
祁盛也说不好自己是有意见还是没意见。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自己会这么嫉妒他自己。
这人啊，祁盛想，真的是不能说谎。
一时起了玩心，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言，谁能想到后果竟然这么严重呢？
情敌竟然是自己？
这也就罢了，偏生面前的心上人还要一脸憧憬地问他：“你能不能让让道？我要去找暗十七啦！”
“不能。”祁盛一把拦住卫柳。
卫柳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祁盛说：“先一起用了晚膳，你再去找暗十七吧。”
他决定先搁置他内心这点小纠结，拉着卫柳一起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卫柳眉头一皱，只觉得醋火攻心。
晚膳？他还敢和她提晚膳？
她酸溜溜地问：“你要和我一起吃晚膳？我怎么听说你要开家宴给人庆生？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我们给谁庆生呀？”祁盛问她。
卫柳一怔：“什么？”
“你忘记啦，今天是你的生辰呀。”祁盛说道。
卫柳依旧茫然：“今天怎么就是我的生辰了，不是卫锦的生辰吗？我的生辰是在……”
这时候，她看着祁盛，才意识到一件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卫锦的生辰……其实是我的生辰？”
是啊，卫锦的名字，卫锦的生辰，卫锦的婚约……哪一样不该是她的呢？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就连祁盛之前给卫锦庆贺过的那十几个生辰，原本也都该是卫柳的。
只不过，她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是流浪著被人收养的卫柳。
她曾经觉得自己很幸运，得到了最好的师父和朋友们，从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被从她的人生中偷走了。
现在，她才后知后觉。
祁盛看着卫柳这一片空白的表情，只觉得她又可怜又可爱，不由得抬手揉揉她的头顶，问道：“你以前在大柳村，你师父给你过生辰吗？”
“过的，日子是选在我师父捡到我的那一日，在二月初十。”
“那么，等到二月初十我再给你过一次生辰，咱们以后每年给你过两次，好不好？”
卫柳呆呆地说：“也不必，生辰嘛，其实就是一碗长寿面的事儿，不必吃两次……我也不怎么喜欢吃面条来着。”
但嘴上这么说著，她实际上却欢天喜地，充满期待地同祁盛去吃席。
这是个极小但是极温馨的家宴，就像是一场美梦。
但是比美梦更好，因为梦中没有这样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气。
不分尊卑，所有卫柳喜欢的人都在。
四公主和六皇子到了，小翠和元宝也上了桌。
暗七依旧是不肯喝酒的那一个要保持清醒，而暗八倒挂在房梁上，啃鸡爪啃得满嘴是油，吃完后抹抹嘴又赶回了皇宫。
每个人都送给卫柳一件生辰礼。
卫柳抱着慢慢一怀的礼盒，笑得合不拢嘴——不在于这些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其实礼物并不贵重——主要是，她真的好开心啊！
如果每一年的生日都可以这样，那也真的很好。
最后，卫柳不怎么喜欢吃的长寿面上来了。
小小一碗清汤素面，入口才发现那汤原来是飞禽走兽烹出的高汤，又用鸡肉蓉和猪肉蓉澄澈，清鲜浓醇，而面只有一根，却劲道爽滑，入口带着一股虾肉的弹牙感。
祁盛对卫柳解释道：“这面中掺入了鸡蛋和虾滑来增添鲜味，我知道你方才说不喜欢吃面，但总归还是要吃上一碗讨个吉利。”
卫柳嚼著那一根面，期待地问：“长寿面只能吃一根吗？多吃几碗会不吉利吗？”
祁盛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卫柳又说：“好好吃！我觉得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每年过两次生辰！”
顿了顿，她又捧著脸说：“每个月都可以过一次生辰。”
她哪里是不喜欢吃长寿面呢？
她早该知道，她是不喜欢吃她师父煮的那半生不熟，粗细不匀，缺油少盐还加了滋补但苦的药材的长寿面。
祁盛家的长寿面，她爱吃啊！爱吃的！
……
酒足饭饱，卫柳抱着才开始抱着怀里珍惜的礼物盒子们数。
这个绒花是小翠送的，那个红宝石项链是四公主送的……
数来数去，她抬起头看向祁盛，问道：“你送我的礼物呢？怎么没有你的？”
祁盛说：“我的礼物已经放在你房里了，你回去自己慢慢拆。”
慢慢拆？
卫柳歪著头，迷惑地想，一份生日礼物，能有多难拆？有什么可慢慢拆的？
好奇心叫她充满期待地回了房间，随后被堆满了屋子——甚至叫屋门都难以推开——的礼物吓了一跳。
大大小小，十数个匣子包裹，样样精致。
吃的用的玩的，每一件都恰巧叫卫柳爱不释手。
“怎么……送这么多呀？”卫柳问。
祁盛回答：“之前错过了你的前十六次生辰，这次也都一起补给你。”
卫柳数一数，果然一共数到了十六件礼物。
她脸上泛著兴奋的红晕，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醉熏熏的飘忽感。
太开心了，就像是躺在白棉花一样的云端，心里又暖和，又舒适。
她抓住了祁盛的衣袖，一连说了好几遍谢谢，然后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啊，那为什么只有十六件？我这一次的生辰呢，没有礼物吗？”
问了之后，她脸上一红，觉得自己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大合宜。
她又眨眨眼，解释说：
“你不会嫌我贪心，有了这么多东西还想再要吧？”
“我只是问问……我怕你送了十七件但是我漏看了一件……”
“你送了这些，我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已经很满足了……”
“就是……嗯，万一我少数了一件，错过了什么呢……”
说著说著，她声音越来越小。